陸擎風悄悄探出頭往裏面看去。
寬敞的大廳裏四處躺了不少人,正中央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男人坐姿頗爲不羁,正神色冷然的看着下方的人。
下方四五個男人摁着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半趴在地上,胖男人正憤怒的沖着坐在上方的男人怒瞪着,“嶽東,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對我和福勝這麽趕盡殺絕?”
嶽東翹着腿,晃蕩着手上的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剛叔,我早就奉勸過你,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手伸的太長遲早會被人剁了手。”
身上挂了不少彩的剛叔愣了下,神色大變,“不是你,是總......”
他話還沒說完,嶽東猛然将手裏的槍對準了他,砰的一聲,淩厲的槍響,剛叔瞬間就倒在了血泊中,沒有機會将剩下的話說完。
大廳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片刻,嶽東冷靜的朝着槍口吹了下,吩咐旁邊站着的阿江,“清理幹淨,明天讓福勝的堂主們去義群見我,不配合的,你們看着處理。”
阿江應下,嶽東站起身來往外走,還沒等走到門口,忽然淩厲的眉眼朝外看去,“誰,出來。”
阿江以及一衆義群的打手迅速的掏出槍往外瞄準,同時緩緩的往門口移動。
陸擎風朝楊嘉銳和李成宇打了個隐藏的手勢,慢條斯理的從陰影中站了出來。
昏黃的燈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過來,但眼底的威壓卻不容小觑。
嶽東眯着眼打量着陸擎風,眼底閃過一道疑惑,港城什麽時候來了這樣的人物,他竟然不知道。
陸擎風也在打量嶽東,“在下陸擎風,今晚夜探福勝隻爲了找個人,不料卻打擾到貴幫的事務,實在抱歉。”
阿江上前一步,手裏的槍對準了陸擎風,低聲道:“東哥,要不要處理掉?若是他把消息放出去就麻煩了。”
嶽東擺擺手,若有所思的看着陸擎風,“你來福勝找人?找什麽人?”
陸擎風點頭上前一步,似乎并不懼怕阿江手中的槍,“來找我的妻子,她叫周念念,不知道貴幫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什麽?嶽東眼底閃過一道詫異,那丫頭竟然結婚了?
他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陸擎風,眼神似乎有些挑剔,片刻才道:“你要找的人已經不在福勝了,據我所知,前幾天她就從福勝逃出去了,怎麽?你沒得到消息嗎?”
聽到周念念逃了出去,陸擎風眼底乍然蹦出喜悅之情,繃着的身子也放松了兩分。
嶽東看在眼裏,撇撇嘴:“連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我看你也沒什麽本事。”
陸擎風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嶽東擺手,“不管怎麽說,你今天晚上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也不能随意放你走,阿江,将他帶回幫裏做客。”
說罷,嶽東率先丢下人先走了出去。
阿江上前用手槍抵着陸擎風,“請吧。”
陸擎風沒有做任何反抗,緩緩的往外走去。
卻說嶽東剛走到門口,一柄黑漆漆的槍就抵在了他的太陽穴,“别動。”
義群的兄弟們聽到了動靜,猛然湧了過來,卻已經晚了。
李成宇抵着嶽東的頭,楊嘉銳拿槍對準了裏面的人,高聲喊道:“再往前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阿江眼神猛然一縮,立刻舉手叫停了義群的人。
李成宇神情複雜的撇了一眼嶽東,這就是嶽小夢看上的男人?
“把他放過來,我們就放了你們老大。”他朝着阿江喊道。
阿江看向嶽東。
嶽東一臉的陰沉,他能說自己又失策了嗎?
上次失策被周念念那小丫頭打昏了,這次又栽在了據說是那丫頭丈夫的人身上,真是......一言難盡。
看到陸擎風出來,他以爲外面沒有人了,大意,大意了啊。
阿江隻能松開抵着陸擎風的手。
陸擎風快速走到嶽東跟前,拿槍抵着嶽東的胸口,三人慢慢的往後退去,直到退到福勝的門口,隐入黑暗中。
“等我們安全了,自會放了你們老大回來。”黑暗中傳來陸擎風的聲音。
嶽東朝着阿江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跟上來,他能感覺到陸擎風他們隻是想脫身,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當然,若是敢傷害他,他嶽東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說周念念逃離了福勝,是真的嗎?”黑暗中他聽見陸擎風沉沉的聲音,同時感覺到抵着自己的槍往前壓了一分。
嶽東嗤笑,“當然,我嶽東還不至于撒謊,再說撒謊對我有什麽好處。”
黑暗中沒了聲音,片刻陸擎風道:“對不住,剛才情急之下爲了脫身,不得不借嶽幫主一用。”
李成宇有些着急,“不是吧?陸哥,難道就這樣放這家夥走?他可是義群的老大,若是有他在手上,豈不是能幫助我們很多。”
陸擎風搖搖頭,“剛才所爲已經是情急之下的下策了,我們是來找人的,别挑起無謂的争端。”
“就是,就是。”楊嘉銳附和,他一個調查局的警察,竟然用槍威脅别人,說出去真是心虛啊。
嶽東冷笑,“那也得你們有威脅我的本事。”
“你還敢嘴硬!”黑暗中響起李成宇氣急敗壞的聲音。
“成宇!”陸擎風拉住他,“我們找人要緊,嶽幫主,對不住了。”
嶽東以爲他說的是剛才威脅自己的事,冷哼,“我這個人是極爲記仇.....”
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一陣劇痛,他再一次被人打暈了。
同一個位置,同一種手法,嶽東閉眼之前隻想罵一句你大爺的。
陸擎風,李成宇和楊嘉銳三個人回到了住所,長噓一口氣。
楊嘉銳癱坐在椅子上喘氣,“驚險,刺激!”
李成宇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陸擎風琢磨着該怎麽去找周念念,得知周念念從福勝離開的消息,他松了一口氣,卻也更擔心了。
她一個懷着身孕的女子,在港城這樣危險的地方,不知道會遭遇什麽。
一想到這些,他就心如刀割一般。
窗棂上響起砰砰的聲音,陸擎風回過神來,去開了窗戶,阿靓的聲音噌一下鑽了進來,一頭栽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