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飯,就開始了爲期一周的培訓課程。
培訓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進行,負責培訓新人的女人叫玲姐,四十多歲的女人,卻十分有氣質和風情。
周念念去的最晚,人都到齊了她才慌慌張張的進去,一進門就看到玲姐掩住了鼻子,皺着眉頭訓她:“你身上是什麽味道?來上課不知道先把自己收拾幹淨嗎?”
周念念神情忐忑的退到門口,“對不起玲姐,我....我已經很努力的洗過了,可我腸胃不好,總是幹嘔,所以.....”
她說着又做出一副幹嘔的樣子。
玲姐嫌棄的掩了鼻子,不悅的道:“阿強怎麽找的人啊,怎麽找到一個病秧子來?”
周念念往門口又挪了挪,玲姐見她還算乖巧,便開始上課。
所謂的培訓其實就是教導唱歌,跳舞以及如何取悅男人,周念念聽了一會兒便明白了。
她心不在焉的聽着,玲姐教的都是些時下流行的流行歌曲,什麽小冤家之類的歌曲。
唱詞教完後便讓她們練習,這一練習就更嫌棄周念念了。
“這句唱腔都教了你多少遍了?你怎麽總是不在調上?”玲姐不悅的瞪着周念念。
周念念也很無辜,“我從小唱歌就沒有在調上的時候。”
玲姐以爲她不認真聯系,又換了兩首歌,還意味深長的教訓她:“做我們這行當的,嗓子和身段是我們的武器,一副好嗓子可能多掙不少錢呢。”
“遠的不說,就說那夢兒,不就是因爲有一副好嗓子,才讓這麽多人捧着她嗎?”
從昨天到今天,周念念是第二次聽到夢兒這個名字了,“夢兒是誰?”她一臉無知的問。
玲姐磨着牙笑了笑,“夢兒是港城現在最紅的歌星,過年這兩天,她連開三場的演唱會,一直倡導除夕前一天,聽說演唱會的門票搶都搶不到呢。”
“人家靠的什麽?靠的就是一副好嗓子,你們現在有這機會還不好好練習,将來怎麽出人頭地?”
周念念擺出認真的樣子練習,可結果依舊是魔音入耳,讓人難以忍受。
玲姐恨的牙癢癢,瞅着周念念的臉看了半天,才嘀咕:“真是白瞎了一張臉。”
中午休息的時候,因爲她身上的異味,高麗和楊欣都沒往她跟前湊。
倒是王小彩湊到她跟前,小聲問她:“念念姐,你真的不會唱歌啊?”
高麗和楊欣都有一副好嗓子,唱起來婉轉動聽,王小彩覺得自己唱的不好,但對比周念念,她頓時又覺得自己其實唱的也沒那麽差。
周念念認真的點頭:“我是真的五音不全。”
話音說完,她眼神落在了王小彩的右臉上,“你的臉怎麽腫了?”
離的近了才發現王小彩的右臉比左臉高了些,看起來像是被人打過。
王小彩摸了下把臉,神色有些低落,“昨天晚上有個客人喝多了,直拉着我不讓我走,我一害怕就推了他,後來被他打了一巴掌。”
周念念眉頭皺了皺,見王小彩眼底有憤然的暗光,随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話。
她們現在能做的隻有隐忍,别的什麽也坐不了。
“她們兩個沒事吧?”周念念撇了一眼高麗和楊欣。
王小彩撇撇嘴,“沒有,昨天晚上還有客人給了她們倆小費,我看她們倆高興的樣子,估計樂意着呢。”
周念念沒說話,不得不說,梅姐提供的環境很容易讓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投降。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高麗和楊欣亦然,倒是王小彩還能堅持住,有些讓周念念吃驚。
一天培訓上下來,玲姐對周念念已經嫌棄到了極點。
梅姐上來看的時候,小聲朝梅姐嘀咕:“那個叫念念的,真是白瞎了一張好臉,唱歌五音不全,跳舞身段太硬,還有些怪病,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這樣的人爲好。”
梅姐蹙眉打量着周念念,沒有說話。
到了紅滿樓的人,沒有油水也得榨出點油渣渣,怎麽能輕言放棄?
晚上在舞廳轉了一圈,視察了一下新人的情況,沒看到周念念,便叫花姐過來問:“怎麽沒看到那個叫念念的?”
花姐自然不會說周念念嘔了自己一身的事,小聲道:“那女的以前在内地舞廳做過,估計染了那種病,身上有股怪味。”
“而且她腸胃不好,昨天晚上差點嘔在一個客人身上,我看情況不好,便打發她去後頭洗碗了。”
梅姐點頭,擺手叫花姐離開了,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轉身去了廚房。
煙熏火燎的廚房裏,她一眼就看到周念念蹲在角落裏洗碗。
看到梅姐過來,周念念在身上擦了擦手,讨好的上前兩步,“梅姐來了,我.....”
一股怪味鑽入梅姐的鼻間,想起花姐的話,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示意周念念就在原地站着。
周念念有些不安的搓着手看着她。
“你原來在舞廳做過?”梅姐打量着她。
周念念猛點頭,笑着道:“我是熟手,其實很快就可以去前頭工作,梅姐,我等着用錢,你看.....”
她說着下意識的往前一步,怪異的味道熏得梅姐又後退一步,擺着手道:“我知道了,你先洗碗吧,我會看着安排的。”
說罷她用手掩着鼻子,迫不及待的轉身走了。
周念念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才慢吞吞的坐回去洗碗。
花姐見梅姐出來了,湊上來問:“你看要不要找個醫生治治再弄到舞廳裏來?”
梅姐搖搖頭,“先觀察幾天再說,要是有價值就治,沒價值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花姐放下新來,摸着手上的镯子轉身去忙了。
轉眼就到了除夕,港城雖然過年的氣氛沒有那麽濃郁,但店鋪還是早早的關上門,回家吃頓團圓飯。
梅姐組織紅滿樓的人在舞廳裏一起吃飯,算是過年了。
周念念因爲身上有股怪味被人嫌棄,所以坐在角落裏默默吃了點東西就回了宿舍。
她在等待時機,今天晚上就是她早就想好的逃脫時機。
一樓大廳的宴席一直到了淩晨兩點才散,衆人喝得酩酊大醉,東倒西歪的在大廳裏躺倒了一片。
梅姐,花姐這樣有身份的人自然有人扶着回房了。
周念念悄悄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