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高志勇的是關平,他笑呵呵的看着高志勇,“念念是我的關門弟子,這丫頭性子倔,沒少給高所長添麻煩吧?”
高志勇手上拿着的紙嘩啦一聲全都掉在了地上。
他尴尬的嘿嘿一笑,手忙腳亂的低下頭撿了起來,那是周念念起草的澤州法律顧問所的工作原則和工作流程。
他本來想拿給關平看一下,讓關老給指導一下,這可是關老啊,他老人家随便說兩句,都夠他受益匪淺了。
沒想到周念念竟然是關老的學生,還是關門弟子。
高志勇下意識的将紙整理整齊,放在了身後,看向周念念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小周律師,你也太謙虛了,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是關老的高徒。”
周念念笑了笑,“高所長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不晚,不晚。”高志勇喃喃的拭去額頭的細汗,暗自慶幸自己在張佩蘭案子的時候,最終站在了周念念這一邊。
若是他一直和周念念對着幹,将來周念念回了京都,關老随口一句話,恐怕他這所長的職業生涯就此畫上句号了。
高志勇神色複雜的瞅了一眼周念念,真沒想到這個來報道的時候還帶着一隻鳥兒的小丫頭竟然會是關老的關門弟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也幸好他經過思考之後贊成了周念念的決定,高志勇忍不住誇贊了自己一波。
周念念問關平,“老師,您這次來是爲了張佩蘭那個案子?”
關平點點頭,随後又搖搖頭。
周念念不解。
關平呵呵一笑,“念念啊,這個案子現在已經不單純是個案子了,它很可能扭轉咱們國家關于刑事案件審理一直以來存在的一個争議點。”
周念念自然清楚這一點,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她才請去萱幫她在報紙上進行報道。
“這件事如果順利的話,咱們國家的法律曆史将會出現轉折,這是好事啊,”關平滿臉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幹的不錯,丫頭。”
周念念聞言開心的笑了,任誰聽到自己的恩師誇獎,都會忍不住開心的。
“老師過來,這件事的轉機也就更大了。”
關平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話。
事情的進展确實如周念念料想的那樣,關平帶着幾位老專家進駐了澤州法院,經曆了兩天的讨論,且又叫周念念過去重新進行了一次聽證,最終澤州法院做出了判決:張佩蘭無罪釋放。
周念念拿着法院該的判決書去了調查局。
她親自将張佩蘭接了出來,将判決書遞給她,“總算沒有辜負你的委托。”
張佩蘭拿着委托書,看了又看,然後抱在胸前嚎啕大哭。
周念念沒有阻止,也沒有安慰,她知道,張佩蘭死裏逃生,又太多的情緒需要發洩。
她需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周念念在旁邊安靜的坐着,等張佩蘭情緒恢複的差不多了,才神色淡淡的問她:“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張佩蘭擦了下眼淚,站直了身子,沖周念念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知道說謝謝有些單薄,但我還是要說,謝謝你,念念,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她神情忐忑的看着周念念。
周念念聳聳肩,“你叫都叫了,我還能讓你收回去不成?”
張佩蘭松了一口氣,不自然的笑了笑,“真的謝謝你,我以爲我這次一定完了,以爲自己可能要被關一輩子,我吓死了,就害怕小欣沒有人照顧。”
她滿臉感激的看着周念念,“要不是你接了我的委托,我真的.....你救了我們母女倆啊。”
周念念勾了勾嘴唇,“換成是别人,我也會這麽做的,這是我的職責,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張佩蘭搖搖頭,認真的說:“就算是職責,也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麽做的,你的恩情我記下了。”
周念念沒有多說,“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張佩蘭咬了咬嘴唇,“我....我想帶着小欣離開澤州,換個地方生活,我不想讓小欣對這裏留下心裏陰影,而且這裏恐怕......”
她沒有說完,但周念念明白,她想說的是縱然她被判了無罪釋放,但在世人的眼裏,張東的死還是和她脫不了幹系。
何況還有張立賢家在,張立賢兩口子要時不時跑去找她鬧騰一番,她的日子真就沒法過了。
所以離開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周念念贊成的點頭,“換個地方也好,一切重新開始。”
張佩蘭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頭,“嗯,一切重新開始。”
她沒有去送張佩蘭,後來聽孟三秋說張佩蘭回了孟匠村,給孟三秋兩口子磕了幾個頭,當夜就帶着小欣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直到過了許久她收到張佩蘭輾轉寄來的信才知道她在省城做了一名工人,而且找了個男人重新嫁了,男人待她和小欣都很好。
張佩蘭的案子了結,吳萱拿着搜集來的素材笑眯眯的跟着楊嘉銳回京都了,随後關平一行人也回了京都。
這一場仗,澤州法律顧問所打的很漂亮,也讓老百姓重新刷新了對于法律的認知。
關平的到來,所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周念念和關平的關系,一時間找周念念來學習的實習律師更多了。
高志勇待她更是客氣,經常什麽事都來找她商量,弄的周念念哭笑不得。
“高所長,您是所長啊,不用什麽事都來問我的。”她無奈的對高志勇說。
高志勇嘿嘿一笑,撓撓頭,“我總覺得你是關老的徒弟,回的東西比我多嘛,我問問你才心安嘛。”
周念念無語,不過對于來請教她的實習律師,她還是有問必答,盡力将自己掌握的知識和經驗分享給他們。
一時間澤州法律顧問所的學習氣氛十分濃郁。
這天,李元甲忽然來找她,見到她就火急火燎的道:“小周同志,你這次可一定要幫幫我們。”
周念念不解的問:“發生什麽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說。”
李元甲跺了跺腳,“我急的嘴上都起火泡了,怎麽能不急啊,這可是關系到咱們彩虹廠的大事啊。”
周念念聽的更迷糊了,“廠裏發生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