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起身走到藥櫃前,從裏面拿出鑷子,紗布,碘酒等物品,熟練的先撕了些紗布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理論上是那樣沒錯,但你看看他身上的傷口,以這種傷重的程度,恐怕我還沒給他昨晚做完心理暗示,他就已經挂掉了。”
絡腮胡男人皺着眉頭,眼神落在了陸擎風身上。
他接到的命令隻是把人打傷了送到貝德先生這裏,接下來的事情都是貝德先生負責的。
至于陸擎風身上的傷,上頭的命令隻是注意分寸,死不了就行。
貝德先生說這話,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他快速的幫陸擎風止血包紮,小傷口也幫他做了清理。
絡腮胡男人看的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按耐住了性子,等貝德先生包紮完。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貝德先生直起身子,順手清理掉剛才包紮傷口産生的垃圾,然後轉身打了一盆水開始洗手。
“貝德先生!”絡腮胡男人站了起來,聲音有些緊繃,壓抑着隐隐的不耐煩。
貝德先生擦幹了手才點頭,“可以開始了。”
絡腮胡男人緊皺的眉頭微松,轉身坐了下來,“那就快點開始吧。”
貝德先生輕輕一笑,“麥德森先生,還得請你先出去一下。”
絡腮胡男人臉色倏然沉了下來,“爲什麽?”
貝德先生聳聳肩,“因爲我做這種事情,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中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我不會打擾你。”絡腮胡男人脫口而出,對上貝德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想起自己剛才的不耐煩,抿了抿嘴,轉身朝外走去。
“我在外面等你,結束後叫我一聲,我需要将他帶走。”
說罷,絡腮胡男人摔門走了出去。
門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随後屋子裏陷入絕對的沉靜。
屋子裏的燈滅了一個,光線變得昏暗了不少。
貝德先生點亮角落裏的蠟燭,光線變得柔和了不少。
陸擎風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發現一隻水滴狀的項鏈在他的眼前慢悠悠的晃着,周圍安靜的隻有鍾擺嘀嗒的聲音。
随着水滴項鏈在他眼前的晃悠,一道蒼老緩慢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聽着,你現在覺得十分疲憊,身體特别的乏,你需要安靜的休息,休息,休息吧。”
陸擎風覺得自己的四肢有些沉重。
“在你休息之前,想想你心愛的姑娘,她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你很愛她,很愛她,她有了你的孩子,她的名字叫做林曉丹。”
“你心愛的姑娘啊,她的名字叫做林曉丹。”
陸擎風的眼神逐漸有些渙散,聽着耳邊緩緩的聲音,他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他心愛的姑娘叫做林曉丹嗎?
不,不對,他心愛的姑娘叫念念,他最愛的念念,他從小就想獨占的念念.....
陸擎風的眼神一凜,咬牙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扼住了貝德先生的咽喉。
貝德先生半閉着眼眸,慢悠悠的說着早就準備好的台詞,整個人極其的放松,怎麽也想不到眼看着就要被他催眠成功的男人會突然從床上跳起來。
感覺到自己喉嚨間的氣息越來越少,耳邊響起陸擎風低啞的聲音,“想活命就别叫喊,說,你要對我做什麽?”
貝德先生沒有說話。
陸擎風扼着他喉嚨的手倏然收緊,貝德先生覺得一股巨大的力幾乎要掐斷他的喉嚨,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相信我,在你出聲叫喊救命之前,我絕對能讓你斷氣。”陸擎風緊貼着貝德先生的耳朵,低聲說。
貝德先生額頭有冷汗漸漸滴落下來,他覺得陸擎風不是在恐吓他。
這個人的意志力太強了,他做這行做了這麽多年,還沒有遇到能逃脫他催眠的人。
“我.....我接到的委托隻是對你催眠,對你暗示你愛上了一個叫林曉丹的女人。”貝德先生猶豫了下,還是覺得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
“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陸擎風眉頭皺了皺,林曉丹?這件事和林曉丹有關系?
林曉丹半個月前就已經回國了,怎麽會和她有關系?
不,不對,林曉丹既然回國了,肯定是國内的人和這邊有聯系,找人來傷害他。
他和林曉丹并沒有什麽怨恨,難道隻爲了男女之情?
想到男女知情,他心裏泛出一股不安的預感。
念念在國内啊,不會發生了什麽事吧?
“真的沒有其他的了?”陸擎風聲音一冷,手上的力道加重。
貝德先生臉都發青了,無力的擡起手,指了指東北角的地方,“那裏有個小門,你可以從那裏離開,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看在我給你包紮傷口的份上,别傷害我,請離開之前打暈我,拜托了。”
陸擎風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剛要說話,門外響起絡腮胡男人不耐煩的催促聲。
“貝德先生,好了嗎?”
陸擎風手上的力道再次加緊,低聲說:“告訴他還需要一點時間,好了會叫他。”
貝德先生點點頭,故作不悅的壓低了聲音,“别吵,還需要一點時間,好了會叫你的。”
門外響起絡腮胡男人不耐煩的嘀咕聲。
陸擎風不敢再耽擱,一個手起刀落,利落的将貝德先生劈暈,輕手輕腳的将他放在床上,找到了貝德先生所說的後門。
那是他平日裏用來倒垃圾的小門,有些狹窄,勉強夠一個人通行,外面是一條狹窄的過道,過道勁頭是一堵牆。
陸擎風利落的翻過牆,借着黑夜的掩護,消失在了暗夜裏。
周常安和楊嘉銳連着查了幾天,總算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回家的路上,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看到兩個黑衣人正在追擊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
那女人瘋狂的往前跑着,噌一下從他們旁邊竄了過去。
楊嘉銳撇了一眼,眼神不由凝住了,對周常安說:“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說罷,人已經跟着竄了出去,留下周常安一臉茫然的搖搖頭,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吳萱聽着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下意識的抱緊了手裏的垃圾桶,覺得自己的腿跟灌了鉛似的,幾乎要邁不動了。
難道要功虧一篑了?
她有些絕望的想着,下一秒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拉進了旁邊的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