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工地上一片狼藉,秋老虎無情的炙烤着工地上随處散落的工具和磚瓦。
因爲挖出了女屍,牽扯到人命案,所以工地上暫時停了工,等到案子破了以後,工地祭拜一番後再重新開業。
因爲調查局還有事,李東星将他們送到地方後先回了調查局,讓楊嘉銳陪同他們一起。
李安明随着楊嘉銳在發現屍體的地方觀察,女屍被埋入底下兩米多深,發現的時候,身上裹着的破草席都快爛掉了。
工地是打地基的時候發現的,因爲打地基,周圍已經挖掘的差不多了,其實并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李安明站起身來,起身往四周看了看。
工地在一個十字路口,路對面是一排排的巷子,住的都是街區居民,郭翠珍的家就在對面的一條巷子裏。
“這裏原來是什麽地方?”他問。
楊嘉銳和李東星一直在跟這個案子,因爲案子造成的轟動很大,上面給了限期破案的指令,所以他和李東星做了不少功課。
“這裏周圍原先也是一片居民區,因爲拆遷現在已經搬到了别的地方,但埋屍這個地方之前是一個小招待所。”楊嘉銳立刻将自己已經調查到的消息轉述出來。
“招待所的負責人叫丁茂,如今已經退休在家,我們找他了解過情況,但他年紀大了,對三年前的事記不太清楚了。”
李安明看向一直在往四處張望的周念念,“小周,說說你的看法。”
被點到名的周念念認真想了想,問楊嘉銳:“招待所的人你們都聯系上了嗎?都問過話了?還有周圍的居民。”
她指了指對面的巷子。
楊嘉銳歎了口氣,“招待所瑞然小,但從廚師到打掃衛生的人也有十幾個人,有些人已經回了老家,我們能聯系到的隻有不到十個人,問過了,都對郭翠珍沒有什麽印象。”
“周圍的居民,我們也問過了,他們說郭翠珍是個挺熱情的人,平日裏和鄰居處的都挺好,沒有和什麽人結下仇怨。”
周念念皺了皺眉頭,“沒有和什麽人結怨,又是死于自殺,自殺的原因一般都是發生了超出死者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她無法承受所以才會選擇自殺。”
“我覺得可以從兩個地方着手,一個是她的家庭情況及社會關系,另外一個是那五千塊錢,她自殺了,錢卻不知所蹤,我們可以還原她的工作場景,看看誰會接觸到郭翠珍的錢。”
“我覺得她的社會關系和工作關系尤爲重要,這個地方之前是個招待所,郭翠珍的家又在這附近,她沒有理由跑到一個招待所裏自殺的。”
李安明贊許的點頭,“既然已經到這裏了,那我們就分開走訪吧,正好借這個案子帶你們學習如何收集完善的證據鏈。”
四個人分成了兩組,周念念和楊嘉銳一組,去找原先招待所的那些人調查情況,李安明則帶着秦學義去調查郭翠珍的家庭情況及社會關系。
楊嘉銳拿着招待所的人員名單,先是去了招待所的所長丁茂家裏。
丁茂已經六十五歲,頭發都白了,帶着老花鏡,開門看到楊嘉銳,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作勢就要往裏關上門。
“怎麽又是你們,不是都告訴你了,沒見過人,沒見過人,問幾遍都是一樣的。”
周念念從後面跳出來,一把拉住大門,“丁大叔别着急,我們不是來問郭翠珍的事,就是向找您問問招待所的情況,就問兩句話,很快的。”
丁茂皺着眉頭打量了周念念一眼,見她穿着一身湖藍色的碎花長裙,眼神清澈,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愛,他的神情緩和了些,“我們招待所的事和郭翠珍的案子有什麽關系?你也是調查局的?”
周念念搖搖頭,“不,我不是調查局的,我是記者。”
她笑眯眯的晃了下自己的筆記本,雙手合十滿臉祈求的看着丁茂,“您也知道我們記者要是采訪不到新聞回去沒辦法寫稿子的,這不這案子提到了那裏是個招待所,我就想寫寫那招待所的故事。”
丁茂滿臉狐疑的看着她,拉着門把手的手并沒有松開。
周念念眨巴着大眼睛,表情十分的真誠,“真的,丁大叔,我就是一個實習小記者,知道您是招待所的所長後,特地求楊警官帶我來找您的,想寫寫您的故事。”
丁茂有些遲疑:“我也可以上報紙?”
周念念一本正經的點頭,“當然可以,我是法制時刻的記者,到時候您可以買法制時刻那份報紙看看,保證能提到您的故事。”
她在心裏默默的爲自己點了個贊,這個時候還不忘安利一波法制時刻。
丁茂握着門的手漸漸松開,想了想,又哼了一聲,“那好,你們進來吧,先說好啊,可不能問有關郭翠珍的問題,我是真的不記得這個人了。”
周念念頓時喜笑顔開,笑眯眯的點點頭,“好嘞,您放心吧。”
丁茂這才打開門讓她們進去。
楊嘉銳看得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上次他和李東星來的時候,亮出了調查局的證件,丁茂才讓他們進門,但問起郭翠珍的事情,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住招待所的人那麽多,他對郭翠珍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沒想到周念念三言兩語,丁茂就放他們進了屋。
楊嘉銳暗暗朝周念念豎了個大拇指。
周念念微微一笑,擡腳邁進了大門。
丁家的院子不小,屋門前種着一簇簇的蘭花,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蹲在地上修剪蘭花,看到周念念她們進來,低頭喃喃的嘀咕一句:“真是晦氣,又來一波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不讓人安生。”
她的聲音很小,似乎隻是嘴唇動了動,但現在耳力超好的周念念卻聽個正着。
她眼神閃了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着丁茂進了屋。
“你們想問些什麽?”丁茂大馬金刀的坐下,抱起了旁邊的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條斯理的說。
周念念笑嘻嘻的從旁邊拖了把椅子過來,打開筆記本做出一副認真記錄的樣子,“您給我講講咱們招待所的事情呗,比如有過少個員工啊,都是哪裏來的住客多啊,招待所裏有沒有發生過有意思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