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見嶽小夢的态度清晰,并沒有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提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但她還是給嶽小夢提了個醒,将李成宇父母的性格簡單說了說,讓她心裏有個底。
幫着嶽小夢将東西送回去,周念念才回了家。
到家恰好趕上郵遞員送信,看到有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時,觸及到信封上熟悉的字體,周念念高興的笑了。
是陸擎風的來信。
她尚未進家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
陸擎風在信中說他已經用三個月的時間完成了一小半的課程,下半年會一邊自學,一邊申請提前考試。
不出意外的話,年前或者最遲年後他就能提前回國了。
周念念喜出望外,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陸擎風離開後,她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工作,但隻要一有時間,她就想陸擎風。
她十分不習慣和陸擎風分開的日子。
楊淑同出來送垃圾,見她拿着信在門口笑得十分開心,高聲招呼她:“誰的信啊?這麽開心,不會是擎風那小子的吧。”
周念念晃了晃手裏的信,興奮的同楊淑同分享這個好消息。
楊淑同聽說兒子有可能提前回來,高興的将手裏的垃圾往垃圾桶一扔,拍了拍手,“這下好了,等他回來,你們立刻結婚,我現在做夢都想抱孫子,一看到佳妍的肚子,我就羨慕你媽。”
齊家妍懷孕已經快四個月了,剛剛顯懷。
“哎呀,我不和你說了,你進去看信吧,我得回家和你陸伯父商議你倆的婚事去,得準備好多東西呢。”楊淑同說風就是雨的擺擺手,立刻沖回了家。
周念念看得哭笑不得,不過,陸擎風出國前,已經和周弘山說好了,等他學成回國,兩個人立刻結婚。
她仔細的将信收好,想起或許自己在年底或者年後嫁給陸擎風,嘴角不由高高翹了起來。
在家休息了兩天,周念念收到了法律顧問處的實習通知。
周念念收拾了下東西,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法律顧問處報道。
法律顧問處在調查局和法院的中間,看來上面在選址的時候充分考慮到了和調查局,法院的工作配合性。
她給李安明做律師助理,去了以後順利找到了李安明的辦公室。
一同來實習的還有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叫秦學義,三十出頭,是社會動蕩之前的大學生,當時學的就是法律專業,可以一畢業就被下鄉插隊去了。
這次回城正好趕上成立法律顧問處,招聘律師,他就直接報了名。
女孩子和周念念年齡差不多,叫甯月婷,是京都科技大學法律專業的學生,據說也是學校的學霸,和周念念一樣申請了提前畢業的。
加上周念念,李安明一共帶了三個助理律師。
所謂助理律師,主要幫助律師收集證據,完善案件證據鏈,整理資料,編寫案件檔案等。
李安明雖然認識周念念,但事前關平和他說過,讓他不用對周念念特殊對待,希望周念念能夠借這個機會快速成長起來。
所以第一天報道的時候,李安明并沒有對周念念表現出任何的特殊對待,這讓周念念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畢竟報道第一天就讓領導特殊對待的話,等于直接将她在一衆同事中孤立出來,讓她顯得特别的突兀。
她來這裏隻想好好學習,成爲一名合格的專業律師。
法律顧問處一共有三個部,周念念所在的是律師一部。
李安明帶他們三個熟悉了一下工作環境,就交給了他們一疊資料,“這是我剛接手的案子,你們先熟悉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們開會讨論一下,聽聽你們的看法。”
快速浏覽材料并提取其中的重要信息,這是一個律師最基本的能力。
三個助理律師誰也沒覺得半個小時有點短,接過材料低頭看了起來。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隻有翻動紙張的嘩嘩聲偶爾響起。
李安明給的案子并不複雜,卻又些棘手。
是一起簡單明了的醫療事故,一個病人半年多前在京都南方醫院做了左側卵巢切除手書,術後恢複良好就出院了。
但一個多月後,病人時常感覺到腹痛,起初隻是隐隐作痛,後來漸漸的腹痛難忍,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再次檢查,卻發現腹内有不明腫物。
醫院再次對病人進行了手術,打開病人腹腔後卻發現上次手術後,醫生不慎将紗布遺留在了病人子宮内,這才導緻病人腹痛難忍。
更爲糟糕的是因爲紗布在病人子宮内,引起了重度感染,必須得切除病人的子宮,病人此生再也無法生育。
傷心欲絕又悲憤交加的病人一氣之下帶着家屬,親戚朋友去南方醫院大鬧一場,要求醫院賠償她的醫藥費,身體損傷,精神損失等費用。
南方醫院在事發後開除了主刀的醫生,并提出了給予病人一定的賠償。
病人不滿意賠償,将醫院告上了法庭。
同時,被開除的主刀醫生認爲自己在這起事件中不應該負主要責任,醫院卻隻是開除了他,一同做手術的助理醫生,護士們隻是記過處分。
主刀醫生十分不服氣也不認同這個結果,也将南方醫院告上了法庭,要求醫院給他一個公正的處理。
于是這起案件就成爲了一個雙原告,一被告的案子。
說案件簡單,是因爲它過程簡單明了,不存在太大的疑難問題點,說它棘手是因爲這件事牽扯到兩個原告,而兩個原告之間又有着牽扯不清的關系。
雖然是兩個原告,但确實因爲同一件事情,所以顧問處合成了一個案子,交給了李安明來負責這個案子。
周念念很快将資料看完了,下意識的掃了一下旁邊的兩個人。
秦學義才看了一半的材料,但他看得十分認真,而且一邊看,一邊認真的在筆記本上記錄着,厚重的眼鏡片後神色凝重。
甯月婷也已經看完了資料,正埋頭書寫着自己的看法。
周念念收回目光,半合着眼思考起問題來,并沒有注意到甯月婷恰好擡起頭來打量她的目光。
甯月婷的目光在周念念臉上掃了下,落在她已經合起來,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材料,材料旁邊幹淨的連根紙筆都沒有,她的眼底不由快速閃過一道不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