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抱腿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一下牛小琴的神情。
她似乎有些無措，又帶着一點點緊張。
周念念想了想，輕輕笑了，“昨天晚上的事謝謝你啊。”
牛小琴愣了一下，随即眼神閃了閃，“我也沒做什麽，謝我做什麽？說起來還是我莽撞，打翻了你們的酒。”
周念念定定的望着她，“其實你知道那杯酒裏面被加了東西，是不是？”
“什麽東西？”牛小琴神色頓了下，随即若無其事的問，“我真的是不小心撞翻你的酒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周念念聳聳肩，“那算了，當我沒說，總之謝謝你。”
牛小琴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窗外有陽光灑進來，照的屋裏一片明亮。
周念念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熱鬧的情形，伸展了一下身體，“陽光真好啊。”
牛小琴被她輕松愉悅的神情吸引，不自覺的也走到了窗前，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發呆。
“能這樣自由的在陽光下行走，真好，是不是？”周念念輕聲說。
牛小琴輕輕勾了勾嘴角，無聲歎了口氣，突然低聲道：“我昨天意外偷聽到了雲姐和曉露的對話，知道她們要害你，所以才跟着你們去了烤肉店。”
周念念有些意外，不明白她怎麽又肯突然開口說了。
不過心裏卻松口氣，她隻覺這個牛小琴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才要求李東星将她和牛小琴關在一起。
“昨天晚上阿生沒有打你吧？我看他罵你了。”
牛小琴嘴邊溢出一抹苦笑，搖搖頭，“阿生他脾氣不好，我順着他就行了。”
周念念蹙了蹙眉頭，不太認同她這種觀點。
“有些人你不能姑息縱容他，打罵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不能一味的忍耐。”
“你可以和他談談或者選擇離開他，爲何非得要選擇忍耐呢？”
牛小琴抿了抿嘴，半晌苦笑着歎了口氣，看着窗外的人群，神情怅惘而寂寥，“你不懂的，我和阿生之間....我們，算了，說起來一言難盡，不說了。”
周念念見她不願意提自己和阿生之間的事情，也不好過多追問，便換了個話題，“你知道咱們小百花背後的東家是誰嗎？”
“雲姐應該不是真正的大老闆吧？調查局的人說抓了個姓白的什麽人，他就是我們的老闆嗎？”
她一臉迷糊的看着牛小琴。
或許是兩個人之間聊天的氣氛輕松而自在，牛小琴緩緩挨着窗台坐了下來。
“雲姐隻是負責管理小百花，勝哥是管理整個商貿區的人，”牛小琴緩緩的說，“不過我也沒見過他，這些我也是聽阿生說的。”
周念念也索性盤腿坐在了地上，“阿生在做什麽營生啊？”
牛小琴低頭将頭發塞到了耳後，“阿生他做些小生意，認識的人很多，時常在一起喝酒，他喝完酒就會發脾氣，所以才會有那天晚上的事。”
“這樣啊，”周念念點點頭，“隻要不是常打你就好，女孩子，總是要對自己好一點，沒道理忍受他們男人的拳腳。”
牛小琴抿着嘴唇笑了笑，似乎有些感動周念念和她說這些話。
“其實阿生他....他時常給我錢，我家裏...家裏出了些變故，我媽病的厲害，都是靠阿生，我才能養活我媽和我弟弟。”
她的聲音又輕又低，“當初我倔強離家，我爸被我氣病，不久就去世了，我媽也病了，若不是阿生幫忙，我.....”
她說到這裏，擡頭望着周念念笑了笑，“所以阿生偶爾發發脾氣，我也願意忍耐。”
周念念不知道她和阿生之間還有這麽多牽扯，這是牛小琴自己的選擇，她不好置喙。
和牛小琴的談話就這麽結束了，她并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周念念覺得有些失望。
直覺告訴她，牛小琴應該知道更多的消息。
可她似乎戒備心很強。
李東星讓人将她們帶出去分别問話。
“問出什麽嗎？”李東星将周念念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周念念搖搖頭，“她戒備心很重，你們可以找人多注意一下她。”
“對了，白永勝那邊審問怎麽樣？”
李東星坐在辦公桌後，晃了下手上的口供，眉頭挑了起來，“他涉嫌非法倒賣文物，證據确鑿，這條不用審問，剛才主要問了些商貿區的事。”
“商貿區的一切經營都是正常的，并沒有查到什麽違法的地方，至于你說的暗娼，白永勝也沒有承認。”
周念念眉頭皺了起來，“雲姐和曉露呢？她們也說沒有？”
李東星點頭，“我們查了小百花的一切财務賬目，确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你知道的，沒有确鑿的證據，我們很難指控他們這一點。”
周念念自然知道這一點。
“對了，你知道小百花背後真正的東家是誰嗎？”李東星問。
周念念搖頭。
“是姚世才。”李東星說，說完看周念念一臉茫然，似乎對姚世才這個人十分陌生，他又補充道：“就是你前段時間親手送進監獄的那個姚建民的三叔。”
姚家人？周念念驚訝了。
又是姚家人，商貿區背後的老闆竟然是姚家老三，那.....白永勝前世也是姚家老三的人嗎？
如果是的話，也就是說姚家老三就是那個拐賣兒童，非法挖掘盜竊文物的幕後大老闆？
“你們查過這個人沒有？”周念念問。
李東星神情微斂，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她話裏的意思，“你懷疑他？”
周念念點頭，“你想啊，這商貿區才剛開業沒多久，白永勝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被全城通緝了，這個時候姚老三還敢用白永勝管理商貿區，要說他們之間沒有關系，我覺得鬼都不信。”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帶着阿靓跟蹤白永勝，不是發現了他叫一個人老闆嗎？”
李東星自然沒忘記這件事，那件事之後，他再沒追蹤到白永勝的其他把柄，一直到南城販賣文物案，才再次抓到了白永勝的把柄。
至于白永勝當時叫老闆的那個人，更是一點影子都沒查到。
“你懷疑那個人就是姚老三？”
周念念點頭，“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你們可以暗地裏查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