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萱呼吸窒了下,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對勁了。
她氣呼呼的瞪着趙雅欣媽媽,“你血口噴人!”
趙雅欣媽媽抹着淚,忽然一把拉住周念念,撲通跪了下來,滿臉是淚的哀求道:
“我求你了,我們家真的不想打官司了,求你放了我閨女吧。”
“我....要不我給你磕頭吧,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撲通撲通磕起頭來,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這女的也太狠了吧?”
“就是,爲了制造話題,不惜逼迫人家。”
一片議論聲中,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了趙雅欣媽媽,言語間開始譴責周念念。
一直沒說話的周念念冷笑一聲,緩緩蹲了下來,神色平靜的看着趙雅欣媽媽。
“你說趙雅欣失蹤了,而且是在和我見面之後,請問我們倆是什麽時候見的面,又是在什麽地方見的面?”
趙雅欣媽媽的哭聲頓了頓,“嗯,就是今天早上六,六點多,你....你去我家找的我閨女。”
“哦?”周念念嗤笑一聲,“那我們當時都說了些什麽?”
趙雅欣媽媽眼神閃了閃,半掩着臉哭泣道:“還能說什麽,就那些逼我閨女打官司的話呗。”
周念念緊接着問:“我當時就帶走了趙雅欣嗎?”
“是.”
“那就奇怪了,你當時也在家,你當時就親眼看着我帶走了你閨女,你們母女倆都不知道反抗嗎?”
周念念一臉困惑的看着趙雅欣媽媽,“我很好奇,就我這個身闆,竟然能不顧你們母女倆的反抗,強行帶走了你閨女?”
人群裏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很多人的眼神都落在周念念和趙雅欣媽媽身上。
周念念看起來纖細苗條,甚至有些弱不禁風,相反,趙雅欣媽媽雖然臉色蒼白了些,但卻腰身粗壯,一看就是幹慣了農活的婦人。
一個幹慣農活的婦人難道還反抗不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嬌嬌女嗎?更何況還有趙雅欣媽媽還有一個和周念念年齡相差無幾的女兒?
兩個人難道反抗不了一個女孩子?
人群裏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就人家姑娘這身闆,風一吹都能倒,大嬸,你們到底是怎麽反抗不了的?”
哄笑聲陸陸續續的響了起來。
吳萱的神色漸漸鎮定下來,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眼神在周念念身上掃了一圈。
念念可是擁有一根手指頭就能掀倒一個大漢的力氣啊,什麽風就把她吹倒啊?
趙雅欣媽媽神色微微一變,連忙擺擺手,“不,不是當時帶走的,肯定是之後她又悄悄去我家帶走的。”
周念念嘴角勾了勾:“那也就是說你根本沒親眼見到是我帶走的趙雅欣,是不是?”
“我...”趙雅欣媽媽有些啞口無言,想說自己看到了,問題又回到自己爲何不反抗的話題上。
想說自己沒看到吧,那自己之前對周念念的指責頓時就成了謊言。
周念念緩緩站起身來,俯視着她:“你根本沒有親眼看到我帶走趙雅欣,卻在這裏故意鬧事,随意指責。”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已經構成了随意誣陷诽謗他人名譽,我是可以去法院告你,要求你賠償的。”
她的聲音冷然,眼神冷厲,吓得趙雅欣媽媽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忘記了哭泣。
“這...這怎麽還扯上官司了呢?”
“我...我又沒打你罵你,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求你放了我閨女,你....你少在這兒吓唬我了。”
周念念冷笑,“是不是吓唬你,咱們可以試試。”
“你這個媽媽可真奇怪,閨女若是失蹤了,不是應該趕緊報警找人嗎?”
“你不去報警找人,卻在這裏纏着我胡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根本就不關心你閨女呢!”
趙雅欣媽媽眼神閃爍了下。
“她不關心我們關心。”孟文斌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他闆着臉走到趙雅欣媽媽跟前。
“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有人故意在我們報社門口鬧事,還誣陷咱們報社的名聲。”
“一會兒調查局的同志來了,你去和調查局的同志好好說說你閨女到底是怎麽失蹤的吧!”
趙雅欣媽媽臉色一變,噌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楊嘉銳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朗聲對着圍觀的人道:“我可以作證,我昨天和周念念同志一起去的趙家,根本就沒有見到趙雅欣。”
吳萱連忙舉起手來,“還有我,還有我,我也可以作證。”
孟文斌上前一步,“我也可以作證。”
三個人和周念念并肩而立,臉上的神情肅然。
四個人站在一起,好像一根繩子一樣,共同迎接和面對任何到來的風。
“調查局的同志大概還有五分鍾到達這裏,你做好準備和他們解釋吧。”楊嘉銳看着趙雅欣媽媽冷笑。
趙雅欣媽媽臉色一白,摸了把淚,指着周念念喊了一句:“我...我明天還還找你鬧,我閨女一天不回家,我就天天來。”
說罷,推開看熱鬧的人群,徑直跑了。
孟文斌哼了一聲,轉頭對着圍觀的人揮揮手,“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說罷,拍了拍周念念的肩膀,“回去做事了。”
周念念嘴角抽了抽,這大概是孟文斌能做到安慰人的極限了。
吳萱挽着她的胳膊,“念念,你别生氣,咱們不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周念念搖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你不覺得趙雅欣媽媽來鬧這一場很奇怪嗎?”
趙雅欣媽媽到底要做什麽?
同樣的問題,京都報社對面的茶館裏,孫德來也在問姚建民。
姚建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帶着墨鏡看着趙雅欣媽媽跑走的身影,嘴角漸漸翹了起來。
“老闆,她這麽鬧一場,既找不到趙雅欣,對案子也沒什麽幫助,咱們何必安排這麽一場無用的表演?”
姚建民斜睨了他一眼,“無用?誰說無用啊?”
孫德來撓撓頭,一臉的困惑,“除了能破壞一下那周念念的名聲,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作用。”
“你要是都能想到了,那豈不是誰都可以做老闆了?”姚建民不屑的嗤笑一聲,招了招手。
孫德來附耳過來,聽姚建民朝他低語了幾句,忍不住雙眼冒光,豎起了大拇指,“高,這招實在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