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浩接過紙,隻見白紙上簡單的勾勒出一副圖案:眉目清麗,眸若秋水的少女,肩膀上站着一隻五彩的鳥兒,鳥兒高昂着頭,怒目瞪着對面的少年。
少女仰頭笑眯眯的看着少年,少年五官分明,低頭和少女對視着,眉眼之間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
整副圖案筆觸雖然簡單,但卻勾勒的特别完整,讓人看了眼前一亮。
“你還會畫畫啊?”秦中浩看了她一眼。
周念念笑,“學過一些。”
周弘山探頭看了一眼畫上的内容,臉色有些臭,畫上的人一看就是陸擎風,閨女現在心有點偏了啊。
關平也探頭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對周念念道:“送給你未婚夫的?”
周念念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周弘山頓時覺得更酸了。
秦中浩認真看了看圖紙,點頭道:“你這個線條簡單,能燒出來,我把圖紙拿回去,兩天就能給你燒出來了。”
周念念喜出望外,周弘山和李香秀在這裏隻能待三天,兩天能燒制出來,正好他們走的時候,讓他們帶回去給陸擎風。
“秦叔叔,實在太感謝您了,您以後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盡管吱聲。”周念念想給秦中浩錢,又怕提錢太冒昧,決定過後問問關平的意見。
秦中浩擺擺手,“你是關老的小徒弟,就是我的晚輩,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周念念和周弘山在關家待了一下午,等到快六點的時候,才去了汽車站。
去汽車站的路上,周弘山滿臉笑意的拍了拍周念念,“我閨女有福氣啊,随便拜了個老師,竟然都是這麽了不起的人。”
“念念,跟着你老師好好學習吧。”
周弘山本來對女兒學法律還有點不樂意,覺得女孩子學法律不如去做個老師,或者醫生來得穩妥,但今天見到關平後,他徹底改變了想法。
周念念好奇的問:“關老到底是誰啊?他很厲害嗎?”
周弘山點點頭,“你以後進入這個行業了就會知道,關老在這個行業的地位,這麽說吧,之前的戰亂期間,咱們國家的司法系統基本上等于癱瘓。”
“五十年代初,國家決定重建司法體系,關老就是第一代司法系統的建設者和負責人,是他帶着人日夜鑽研,重建了咱們國家的立法和司法系統。”
“那個時候的關老可是京都的一把利劍啊,許多人說起他來都要敬畏三分,他不畏權貴,敢于直言,隻講法律,處理了不少大快人心的案件。”
“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可惜我比他小了一輩,等我調到财政部門工作的時候,關老已經退了出來。”
周弘山說着又高興了起來,“沒想到兜兜轉轉,我閨女竟然認了關老做老師,呵呵,念念,你比我有福氣啊。”
周念念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猜到了關平的身份不簡單,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一個隐藏的大佬。
怪不得他去法院一問,法院那邊很快就确定了彩虹廠案子的再開庭時間。
她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拜了一位隐藏的大佬做老師。
她怎麽瞬間感覺人生要開挂了一樣。
周念念一直走到汽車站,都還神思恍惚,沉浸在這件事的餘波中沒有反應過來。
李香秀和白玉卿已經回來了,看到他們過來,李香秀松了口氣,“你們怎麽這麽慢啊,再晚可就要發車了。”
天色已經蒙蒙黑,周弘山嘿嘿一笑,“聊得太投機,忘記時間了,你們都買了什麽東西?”
白玉卿晃了晃手上的東西,溫柔腼腆的笑了笑,“媽給我買了兩身衣裳,還給我買了一塊手表,哦,還有一床床單被罩。”
“我說不讓媽媽破費了,媽媽她非得買,我......“
她臉上一副爲難的神情,李香秀拍拍她的手,“好孩子,這十幾年你受苦了,現在既然回到了我們身邊,媽媽總是要補償你的。”
“再以後缺什麽東西就寫信告訴媽媽,媽媽給你想辦法添置。”
周弘山神色溫和的點點頭,“你媽媽買的,你拿着就是了。”
車上的售票員伸出頭來朝他們吆喝,“最後一班車了,你們走不走了?”
四個人趕緊上車,周念念上車就挑了個單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白玉卿猶豫了下,坐在了她的前面。
李香秀和周弘山并排坐在一起,低聲說:“卿卿這孩子受苦了,買什麽都不敢要,就那塊手表,默默的看了好幾眼,我問她,她非說不好看,不喜歡,這孩子懂事啊,哪裏是不想要,是不想讓咱們破費。”
“我就做主給孩子買了,你不會怪我吧?”
那一塊手表就有一百多塊錢呢,這次他們過來,可是把家裏的錢和票都帶出來了。
那些還是上回周念念托人帶回去的呢。
周弘山倒沒有怪李香秀,“給孩子買應該的,買就買吧,給念念買什麽東西了嗎?”
李香秀白了他一眼,“我能忘記念念的?”
這次他們夫妻在來的路上都商量好了,若是白玉卿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也不能因爲找回了親生女兒就忽略了周念念。
李香秀朝着隔了一條走道的周念念晃了下,笑呵呵的道:“念念,媽給你買了兩套夏裝,都是你喜歡的藍色。”
周念念還沉浸在關平帶來的震撼中,聞言隻掀了掀嘴唇,“啊?還給我買了啊,謝謝媽。”
她的情緒不高,惹得李香秀頻頻看她,又轉頭同周弘山耳語:“閨女怎麽了?不會是不高興了吧?”
周弘山知道怎麽回事,低聲道:“回去再和你說。”
前排坐着的白玉卿以爲周念念是因爲李香秀給她買了這麽多東西,心裏不高興了,眼底不由閃過一道嘲諷的笑。
她故意在周念念面前擡起胳膊,露出新買的手表,裝模作樣的看了下時間,“哎呦,這麽一會就快六點半了,時間過的真的好快啊。”
周念念眼角都懶得擡一下,“嫌時間過的快,可以把時針往後撥一下啊。”
白玉卿:“......”
她剛才是很認真的在顯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