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一時間十分安靜,隻有白玉卿低低的啜泣聲。
她本身就是屬于那種柔弱無骨的人,此刻白皙的臉上靜靜的挂着兩行淚,柔美而哀傷,倒讓人看了一時有些不忍。
邢德海擺擺手讓她坐下,“你說的是真的嗎?竟然有人偷走了包裝袋子,那你知道是誰偷走了嗎?”
白玉卿怯怯的坐在了最邊上一把椅子上,傷心的搖搖頭,“都是我不好,沒管理好包裝袋子,那幾天去我們包裝工段的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是誰趁機拿走了袋子。”
周念念眉頭微皺,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她剛才仔細觀察白玉卿許久,白玉卿的眼中的害怕和慌亂在她說完之後,反而消散了不少。
她直覺斷定白玉卿應該沒有撒謊。
有人去包裝工段偷走了包裝袋,白玉卿又去重新買了一批補充了進來。
“那個偷袋子的人肯定就是那個和别人串通的内賊。”邢德海生氣的拍了拍桌子,“真是過分,竟然明目張膽的偷廠裏的東西,這件事我看還是交給調查所的同志來調查吧,他們應該很快就把那個内賊抓出來。”
說着他觑了一眼周念念,“副廠長這邊不是報案了嘛,就讓調查所的同志來查吧。”
周念念不好說齊佳妍剛才是爲了吓唬白玉卿才說的,隻能暗暗向齊佳妍使了個眼色。
齊佳妍還沒站起來,李元甲噌一聲站了起來,“我出去看看吧,外面人那麽多,齊同志一個女同志,不安全。”
說罷,比了個讓周念念安心的手勢,人已經打開會議室門跑出去了。
“剛才小周同志信誓旦旦的道一個上午就能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還以爲你多有把握呢,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不過隻是查到咱們公司有内賊而已,至于内賊是誰,一概不知。”邢德海陰陽怪氣的看着周念念,“小周同志就打算這麽和向家人解釋嗎?”
周念念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她擡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現在已經九點半了,距離十二點下班隻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了。
她之前說一個上午不是随口亂說的,她已經查到了白玉卿有問題的證據,自信可以撬開白玉卿的嘴,隻是沒想到内賊竟然不是白玉卿。
可惜現在廠内沒有監控,無法确定是誰偷的包裝袋,另外他們廠也沒有打标機,火腿腸的包裝上面并沒有印刷生産日期和生産批号,這樣他們根本就沒辦法直接證明火腿腸不是他們廠做的。
包裝袋上倒是印了包裝袋的日期,但那本身就是他們廠的包裝袋,所以根本說明不了什麽。
“你再仔細想想,包裝袋被偷的那天,到底都有誰去過包裝工段?”周念念盯着白玉卿問。
白玉卿一臉委屈的搖頭,“我....我真的記不清了啊。”
“平日裏包裝工段主要是你們包裝的人在,隻有出貨的時候才會有人過去,三個工段最多過去六個人,你仔細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一兩個人來。”周念念耐着性子問她。
出貨的時候,各工段的人分别去包裝工段運送自己工段的貨物。
白玉卿難過的捶了捶腦袋,“我這個腦子,怎麽關鍵的時候一點也想不起來,我......”
邢德海不悅的瞪着周念念:“人就是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記住所有的事情,更何況是十來天前的事情,你這是在刻意爲難白玉卿同志。”
“邢經理既然都說了不管這件事了,也不承擔責任,那就請你閉嘴。”周念念額頭的青筋跳了跳,若不是顧忌孟三秋,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把邢德海拍飛,“你太聒噪了,影響我分析問題的思路。”
邢德海沒想到周念念會如此直接的怼了過來,氣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你....”
周念念卻理都沒理他,直接問白玉卿,“那你記不記得包裝袋是哪天丢的?或者說你哪天發現包裝袋丢的?”
白玉卿抿了抿嘴唇,一臉的不确定:“好像是一月十八号那天發現不見的,要不就是十七号,具體記不清楚了。”
一直沒說話的鄧俊良忽然站了起來,“我去拿排班表,火腿腸産線一直有排班表,可以查出那兩天誰去出的貨。”
鄧俊良的動作很快,不大一會兒就拿來了排班表,“我看過了,一月十七号,十八号兩天去出貨的有我,宏福叔,李文靜和張佩蘭四個人。”
說罷,他坦坦蕩蕩的看着周念念,“我十七号那天和李文靜一起去的,直接拿了包裝好的火腿腸送到拖拉機上,然後就回車間了。”
“李文靜一直和你在一起嗎?”周念念問。
鄧俊良點頭,“我們一起出來的,一起回的車間。”
那李文靜的嫌疑看起來并不大。
“我剛才回去的時候順便問了宏福叔,他和張佩蘭一起去的,不過回去的時候,張佩蘭說還有點事,就自己先走了。”
“宏福叔說張佩蘭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回車間。”
張佩蘭!
周念念有些訝異,怎麽也沒想到問到最後,竟然會問到張佩蘭身上。
她還真是沒往這個人身上想過。
“張佩蘭呢?把她叫過來問問。”孟三秋沉着臉問鄧俊良。
鄧俊良轉身出去,不大一會兒就滿臉焦急的回來了,“我找遍了廠子裏,沒有找到張佩蘭。”
張佩蘭不見了?
周念念蹭一下站了起來。
“早上向家堵在門口的時候,我恍惚還看到了張佩蘭。”齊佳妍擰着眉頭想了想。
看來問題十有八九是出在張佩蘭身上了。
窗戶上忽然傳來砰砰的聲音,周念念轉頭,看到阿靓正焦急的用爪子撓着窗戶。
周念念把窗戶開了個縫,阿靓蹭一下鑽了進來,“快,念念,火腿腸是何大柱他們做的,現在正忙着做呢,你們現在過去,正好抓個正着。”
周念念的疑惑一下子就解開了,原來是何大柱他們,怪不得那天他們要堵着自己不讓回來,後來被她揭穿後,他們的态度又這麽奇怪,原來是心虛啊!
“張佩蘭跑去通知他們了,讓我給想辦法困在路上了,你們趕快的,慢點可就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