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微微一笑,舉起自己的拳頭晃了晃,“鄭春生在路上弄了石頭和繩子,把我絆倒在溝渠裏,試圖過來搶錢,好在我有點身手,沒有讓他得逞,大家放心吧,錢一分不少的都在呢,雖然腳崴了,但總算保住了大家的錢。”
她說罷俏皮的拍了拍自己的上衣口袋,示意錢都在呢。
村民安了心,想起剛才周念念的話,紛紛譴責起李文靜來:“李同志,你是怎麽回事啊?看到鄭春生沒安好心的跟在小周同志後面,也不知道提個醒。”
“她平日裏就和鄭家關系好,誰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那麽文靜的一個女孩子,心咋這麽狠呢。”
周念念冷眼看着村民們譴責李文靜,心裏冷笑:李文靜說鄭春生和她一起出了村子,她逼問之下,又緊張的換成了鄭春生跟在她身後,她就接機坐實了鄭春生尾随她的事實。
李文靜傻眼了,不明白事情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所有人都在譴責逼問她,将她當成了鄭春生的共犯。
她明明撺掇鄭春生讓她去強了周念念的,鄭春生被她說的心動了,想着不花錢就能得個漂亮媳婦,還爲自己家裏出了口惡氣,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怎麽又變成了鄭春生搶劫了?是鄭春生突然改變了主意,還是周念念在撒謊?
李文靜腦子一片糊塗,隻想着趕緊将自己摘出來。
她瑟縮了下,身子抖的更厲害了,哭得梨花帶雨:“大家誤會了,我....我雖然看到了鄭春生跟着念念出了村子,但我以爲他也出去有事呢,根本不知道他是要去搶劫啊。”
“我要是知道了他有這種心思,肯定會追上去通知念念或者告訴大隊的啊,我怎麽可能和他是同謀啊?”
“請大家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再說自己之前到底有沒有看到鄭春生的話,隻能順着周念念的話爲自己辯解。
她本來在村裏人緣就不錯,再加上哀哀哭泣,細聲細語的爲自己辯解,立刻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同情。
“李同志一向性子好,善良又和氣,會不會是誤會了啊?”
“是啊,小周同志,我覺得李同志不是那種人。”
“誰知道呢,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念念歎氣,也該讓李文靜嘗嘗這種百口莫辯的滋味。
老鄭媳婦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的吐了口痰:“我呸,姓周的,你說我兒子搶劫他就搶劫了?證據呢?我兒子如今人在哪裏?說不定是你故意陷害我兒子呢。”
周念念松開阿靓,阿靓神氣活現的在人群中飛了一圈,重新站回她的肩膀上,沖着老鄭媳婦和李文靜龇牙咧嘴。
“我還沒有必要陷害你兒子,你想問證據,可以問問楊警官,”周念念冷笑,“當時我護着錢,打了鄭春生的時候,正好村裏新來插隊的知青白同志也在呢,她可以作證!”
周念念撇到角落裏的一棵樹後露出的一抹藍色的衣角,眯了眯眼,沒有認錯的話,她今天看到白玉卿的時候,她穿的就是藍色的上衣。
百玉卿今日剛來孟匠生産大隊,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她不會随便說話和行事,遇到這種熱鬧的事情,出來觀望,倒也符合她一貫的性格。
不過熱鬧可不是随便看得,瓜也不是随便吃的,周念念冷笑,越過人群,走到大樹跟前,一臉期盼的看着白玉卿:“白同志,你可以爲我作證的是不是?你确實看到了鄭春生搶劫我,我胖揍鄭春生的事吧?我當時還讓你給孟隊長帶了話的,對不對?”
她說着看了一眼孟三秋。
孟三秋點點頭,“白同志确實帶話了,說你有事處理,會晚回來一會兒,原來白同志遇到了你和鄭春生啊,怪我大意,當時就應該多問兩句,然後帶人去找你的。”
周念念微笑:“當時還是白同志幫我把自行車從水渠裏推上來的,又把我扶出了水渠,對不對,白同志?”
白玉卿咽了下口水,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輕輕咬了下嘴唇,事實上她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周念念腳踢在了鄭春生身上,然後翻身上來摁着鄭春生狂揍。
之前發生了什麽,鄭春生到底有沒有搶劫,她真的沒看到。
白玉卿思索片刻才柔聲細語的道:“我正好路過,恰好看到小周同志剛和那位叫鄭春生的同志打完架,就順手幫了一下小周同志。”
周念念眼睑低垂,掩去眼底的寒意,白玉卿永遠都是那麽謹慎細心,這話說的進可攻退可守,乍然一聽是爲周念念作證,仔細一聽,其實她什麽也沒爲周念念證明。
不過周念念隻是要她站出來表個态就夠了,她說了看到自己和鄭春生打架就夠了,其他的有楊嘉銳在呢。
周念念轉身看向楊嘉銳。
楊嘉銳沒想到周念念竟然真的自己将事情扭轉了乾坤,心裏暗自感歎周念念的堅強與聰慧,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恐怕吓得隻剩下哭了,她卻冷靜自持的保護了自己。
楊嘉銳站出來對孟三秋道:“舅舅,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鄭春生如今在派出所呢,他對自己的搶劫事實供認不諱,具體的判決書,我過兩天會送過來。”
有了剛才的一番說辭,加上楊嘉銳是警察,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更有信服力。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邢德海闆着臉又确認了一遍:“你說鄭春生他真的是要搶劫周念念?”
“沒錯!”楊嘉銳面不改色的點頭,“我來之前才做完他的口供,想着趕緊過來通知你們一聲,順便将小周同志送回來。”
邢德海哼了一聲,皺着眉頭罵了鄭春生一句:“敗類,真是給我們村丢人!”
周念念看着楊嘉銳的背影,心裏有些感動。
她重生回來,除了齊佳妍,楊嘉銳是第二個真心維護她的人。
“你胡說,胡說,”老鄭媳婦呆了半晌,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鬧起來:“我兒子怎麽會去搶劫,不會的,一定是你們冤枉他了,一定是你和姓周的小賤人合起夥來陷害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