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來。"南風不競眸光冷冷盯住面前之人,身子瞬間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拳擊出,風暴驟起。
玉陽君雙臂合攏一擋,頓感一股雄渾之力洶湧而來,手臂一麻,渾身的架子差點被一擊打散。
同時,更是有一股暴風驟然生出,環繞四周,烈風如刀,朝着他周身血肉切割而去。
玉陽君護體罡氣激發,自主抵擋周遭烈風,然而,周遭風暴,卻是越發的狂暴。
這并非南風不競刻意而爲,隻是他修爲突破,隻要全力出手,自然會有天地之氣感應,在周遭掀起這等風暴,風如利刀,削皮割肉。
并且,随之時間推移,天地元氣自行彙聚,這等風暴,隻會越發強勢。
這一交手,玉陽君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前有洶湧如排山倒海之力,更有如刀烈風環顧周身,不斷切割護體罡氣,玉陽君當即朝後一退,意圖迂回。
然而,以南風不競的霸道性子,豈會給他這個喘息的機會?
玉陽君退一步,南風不競便進一步,一身根基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一拳接一拳轟擊而去。
周遭風湧之勢,更是激烈,環繞的風暴,也是愈發的狂暴。
甚至,玉陽君那一身護體罡氣,漸漸的,竟然與無處不在的烈風摩擦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更隐隐有金鐵碰撞之聲回響。
周遭草木山石甚至大地,早已經被這如刃之風切割得支離破碎,砂石泥土殘木漫天飛舞。
交手不過短短幾息時間,暴風之勢已經徹底掀起,烈風如刀,随着南風不競步步前進,整座小山都被鏟平了一半。
一半是高高的丘陵,一半則是陷入地下的大坑。
南風不競渾不在意,一路前進,氣勢狂暴,一拳重過一拳。
玉陽君卻是憋屈無比,這場戰鬥,從一開始,他便被南風不競徹底的壓制,毫無還手的機會,隻能被動防禦。
而且,面前之人,似乎随着風勢的狂暴,他的攻勢也更加劇烈了。
漫天拳影宛如狂風暴雨,氣勁迸發,神風怒嚎,打得玉陽君難以還手不說,他體内的髒腑,似乎也在這如暴雨一般的攻擊當中,傷勢加深。
玉陽君憋屈至極,若非他還差一件定元珠才能徹底的練成沙溶神法,今日之鬥,哪裏會如此狼狽?
隻可惜,不管他怎麽想,實力的差距擺在面前。
他是憋屈了,南風不競卻是打得暢快淋漓。
已經有許久了,他不曾如此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
從他加入學習小組,見識諸多武學之後,便在思考自己的道路,讓自己的武學更加精進。
便在前些時日,他伴随禳命女遊曆天下,觀風土世事、人情冷暖,曆千裏江河、名山大川,看着人間風情,心有感悟,再加上學習小組之内收錄的諸多武學,卻是讓他觸類旁通,在自身的武學之道上更進一步。
隻是,跟随禳命女的一路,并無什麽大的風波,南風不競雖然突破,卻沒有試招對象。
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孟白雲,實力又差的太遠,便是沒有突破之前,孟白雲這等貨色,南風不競也有把握單手吊打。
直到今日,總算是遇上一個玉陽君。
雖然隻守不攻,卻也是個堅固的沙包,讓南風不競打得暢快。
越打南風不競越是亢奮,這種毫無顧忌、全力出手的戰鬥,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南風不競越戰越狂,出手的力道越來越強,打得玉陽君更是難以承受。
然而,玉陽君卻是憋屈得想要吐血,洶湧的氣勁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而來,根本難以喘息,本就略微受創的内腑,更是隐隐作痛,氣息運轉也有不暢了。
而且,他很敏銳的注意到了,自己的周圍已經被一片宛如實質的暴風氣流所包裹住了,自己的護身罡氣,很快便要被徹底的消磨掉了。
看看明顯感覺酣暢淋漓,根本沒有半點疲累的對方,玉陽君忍不住内心叫苦。
維持如此迅速狂暴的攻勢,難道他就不用回氣的嗎?!
他卻不知道,南風不競修爲突破,将狂風之怒升華爲神風之暴,隻要他神與風合,沐浴風中,便是無時無刻不在回氣。
風,便是他的呼吸,随其心神安甯而靜,随其心靈沸騰而狂。
除非他一次性将真氣全部爆發幹淨,否則,讓其蓄起風勢,便絕不會有回氣這等考慮,更不用擔心真氣枯竭。
而且,南風不競的每一拳,能夠爆發的,都是全力,根本不用擔心真氣的問題。
面對這種加強版南風不競,玉陽君被打得隻能招架,他卻是在等,等待對方回氣的時刻,進攻反擊。
但是等了這麽久,玉陽君似乎發現,自己的等待并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家夥,簡直就像一個真氣源源不絕的怪物一樣,根本不需要回氣。
感受着對方越來越兇猛的力道,周圍越來越狂暴的風刀,自己的護體罡氣已經快被徹底磨穿了。
玉陽君心一橫,退後一步,這一次,他竟然不再防禦,而是反守爲攻。
氣勁将他周身的衣服都高高鼓起,全身真力灌注,五指合攏,卻是左拳帶着渾厚的力量,猛然擊出。
"終于反擊了!嗯?左拳?!"南風不競,見狀眼前一亮,語氣有些驚異,不過動作卻是不停,又是一記重拳轟去,氣勁迸發,暴風呼嘯更爲激烈。
這一拳的力道,比起先前,隻會更強,不會更弱。
"砰!"一圈白色氣浪爆發,滾入周遭暴風之中,瞬息便被撕碎。
"咔!"細微的聲音響起,玉陽君的左臂軟軟垂落下去,這條胳膊,骨骼盡碎。
玉陽君面色扭曲,顯然已經痛極,他卻絲毫不退,更沒有絲毫意外,顯然,這是他早就算好的。
左臂被廢,當即揚起右臂,單掌之上,兩柄氣兵懸浮。
"殘敗之刀·廢斷之劍·辟河破嶽·天地皆赤!"玉陽君大喝一聲,手中兩柄氣兵頓時成形。
一柄殘刀,一柄斷劍,兩兵瞬息合一,赤芒爆發,周遭山地草木之氣,瞬息被掠奪一空,彙入那柄非刀非劍的奇異兵刃,玉陽君一世功力,洶湧灌入。
頓時,赤潮爆發。
入目所見,唯有一片赤紅,如血赤紅,帶着死亡的顔色,洶湧而來。
"哈哈哈..."南風不競不懼反笑,當即頓步:"自突破之日,我還從未全力出手。"
至此,南風不競眸光一冷:"我現在倒是想知道,今日之我,是否已徹底脫離《神之卷》的囚籠?!"
自從加入學習小組,嶽舟便已經将《兵甲武經》那坑人的老底洩給他了。
南風不競何等驕傲,卻是沒有廢功重修,而是想從《神之卷》中,走出新的道路,打破樊籠。
而今,他已經有了想法。
此時,他獨身面對席卷天地的赤潮,傲然挺立,沉息納氣,四周風勢,頓時一滞。
随後,南風不競眸中精光一閃,周遭虛空,頓時一股無形的波動彌漫。
玉陽君頓感不對,卻已經騎虎難下,全力催動赤地之招,赤潮滾滾,所過之處,任何生靈皆是不存。
便在此時,南風不競的身體,動了,僅僅瞬間,整個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轟!猶如火山爆發一般。
玉陽君的耳中,似乎聽到了這樣的一聲巨響。
周遭原本平靜的風,沸騰了。
"神風之暴!"南風不競輕聲開口。
洶湧的力量,爆發了,鋪天蓋地的恐怖赤潮,沒能夠抵擋得住,片刻之後,便在這可怕的力量面前,被撕成了碎片。
這一整座小小山丘,神風不休,狂暴的力量在肆虐,土石草木,盡數消磨。
僅僅瞬息,那座隻剩一半的小小山丘,已經徹底不存在了,僅餘一個充斥着狂亂之風的大坑。
便在赤潮和小山丘瞬間被撕成碎片之時,南風不競已經出現在了玉陽君之前,就隻是簡簡單單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宛如神風的速度,狂暴的力量,讓玉陽君根本難以反應,更難以抵擋。
"砰!"一聲悶響,根本來不及反應,玉陽君的腦袋,被南風不競硬生生的按砸在了地面的泥土之中。
這一下,南風不競沒用上全力,依然讓大地略微震顫。
玉陽君那俊美的臉龐,此時卻是血水和泥土混在了一起,看上去狼狽至極。
"你,你到底是誰?!"喘着粗氣,玉陽君沒有能力再反抗了。
方才那一按一砸,卻是直接鎖死了他全身真氣。
而且,被這麽一砸,雖然對方力道控制很巧妙,他還沒死,但是,也是半死不活的重傷,根本無力反抗了。
聽見玉陽君的問話,南風不競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這一生,最厭惡的,便是你這種玩弄他人感情之人。"
"今天,遇上我,算是你的報應,用嶽舟的話來說,你這種人渣,就該由我這種惡人來磨。"
南風不競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麽好人,也不屑遮掩,不介意嶽舟如此形容他。
"原本我是想一拳一拳震碎你全身筋骨,先讓你受盡苦楚,沒想到,你還算有點兒本事..."
玉陽君的所作所爲,通過嶽舟,南風不競知道得一清二楚。
對于他這個癡迷一段情到瘋魔程度的人,玉陽君這種人,簡直就是亵渎他信仰的異端。
而且,玉陽君之事,連禳命女都難得的流露憤怒之色。
隻這一條,就注定了玉陽君必須悲劇。
看着如同一條死狗躺在地上,不斷喘着粗氣的玉陽君,南風不競冷聲道:"放心吧,我答應了人,留你一命,不會殺你,我會将你交給他,你往日的債,很快會有人來和你算"
"不過,在那之前,你先吃點兒苦頭吧,也算是你所欠之債的一點小小利息。"
話落,一道氣芒從南風不競指尖射出,灌入玉陽君身體之中。
玉陽君頓時面色驟變,渾身抽搐,一股劇痛從他的髒腑蔓延至骨骼,直至全身。
他面容扭曲,身軀顫抖,卻是動也動不了,叫也叫不出聲。
一身沾滿血水泥沙,塵埃沾身,一身華貴衣衫早已經破爛不堪,昔日翩翩,如今已經是狼狽到極點。
此時,風勢散去,禳命女與孟白雲二人靠近過來。
孟白雲倒是沒什麽反應,而禳命女有些不忍:"南風不競,雖然他是個人渣,但是這樣折磨他,也太..."
對此,南風不競搖搖頭,又是一指點下,解開體内氣勁,玉陽君頓時如釋重負,趴在地上喘着粗氣。
便在此時,遠處,伴随一聲轟鳴響起,土石飛落,已經被散落的土石掩蓋住密道出口猛地炸開。
幾道人影,從中走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