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君頓時就止住了自己的腳步,眯了眯眼睛,神色之間頗爲警惕的看着前方之人。
男子身穿白色大袍,頭戴高冠,一身氣質雖不顯兇惡,但卻自有一股狂氣。
在他的身後,還有二人,一男一女,女子看起來像是異域之人,帶着異域風情的金色長發以及那一身華貴卻與中原乃至于西域都完全不同的服飾風格,無不表明,這女子絕非常人。
最後那名男子,相比較起來,則是顯得普通得多了。
樸素布衣,一柄長劍佩在腰間,不見風華,更不見鋒芒。
一頭藍發之中夾雜着些許白發,若非是身上還有點缥缈如雲的劍意,隻怕便要叫人當成一個路人甲來看待了。
這三人,自然便是南風不競、禳命女以及後來的孟白雲了。
原本南風不競是一直跟在禳命女身邊死纏爛打的,遊曆苦境之旅一路走來,收下的好人卡已經不知道有幾十張了。
心态即将崩盤的時候,認識了孟白雲,聽完孟白雲的故事。
南風不競又重新調整了心态,和這個種出了一片小森林的大兄弟相比較,他那幾十張好人卡算什麽?
随後,或許是出于同病相憐這個理由,對于孟白雲要變強修行這件事情。
南風不競讓孟白雲跟随在他身邊,每天親自下場給他陪練。
孟白雲慘不堪言,相應的,他的實力也有了足夠的增長。
而南風不競與禳命女那邊,随後并沒有什麽進展,但是這段日子的陪伴,也是大大拉近了兩人的關系。
至少,如今南風不競來聖獅皇朝,能帶得動禳命女一起來了。
這種進展已經足以讓南風不競欣喜若狂,他認爲,這裏面有孟白雲的一份功勞。
所以,每天下場給他陪練的時候,更加賣力了。
伴随禳命女一路走去所遇到的諸多危險,也統統丢給了孟白雲,以作磨煉。
...
此刻,無名小山之上,玉陽君突然遭人攔路,頓時感覺不妙。
玉陽君上前幾步,卻是拱手一禮:"三位朋友,在下是否有何得罪之處?若是有,在下道歉,還請三位讓路,不要爲難。"
玉陽君可不确定自己留下的那個替身能夠瞞得過多久,要是現在被堵在這裏,那就說明對方可能早就有所算計。
到時候,自己處境的危險程度就要大大的超乎預料之中了。
面前三人,那個白袍男子看上去不是個好相與的對象,所以雖然情況危急,玉陽君也沒有直接強闖,而是先禮後兵。
然而,玉陽君的委婉試探,卻是直接讓南風不競給無視了。
南風不競輕描淡寫的瞟了他一眼,随後看向站在一邊的孟白雲:"你,去吧。"
"我?!"孟白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點懵逼,一點茫然看着南風不競。
"上去揍他,或者被他揍,反正不管誰揍誰,對你的實力都是很大的提升。"南風不競輕輕的開口道。
"..."孟白雲一臉苦相:"南風兄,我不是他的對手啊!"
"我知道。"南風不競點點頭:"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這樣才有壓力,才能進步啊!"
說着,南風不競拍了拍孟白雲的肩頭:"去吧,孟白雲。放心,有我在,他打不死你。"
"唉!"孟白雲歎了一聲,右手已然握住了劍柄。
"锵!"劍刃與劍鞘相碰撞的聲音響起,白雲劍出鞘。
"抱歉了,請手下留情吧。"孟白雲手握長劍,三尺鋒芒展露,卻是對着玉陽君道。
玉陽君則是眯了眯眼睛,随後繼續道:"這位朋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何必非要打打殺殺的動手呢?這樣有傷和氣啊!"
孟白雲搖頭歎息,剛想開口。
卻聽一道衣衫鼓風破空之聲響起,定睛一看,卻見那名剛才還說着有傷和氣的家夥,已經一掌拍了上來。
掌力雄渾,氣勢凜冽,幾有撕天排雲之感。
"卑鄙!"孟白雲一聲驚呼,手中長劍揮舞,頓時劍氣交織,化成一張劍網,将玉陽君困縛在了其中。
然而,玉陽君真力噴吐,劍氣之網瞬間被破。
此時,卻聽南風不競嘲笑一聲:"卑鄙?是你太天真。讓你上你不上,磨磨唧唧的,活該被偷襲。"
南風不競對自己的嘲笑,然而孟白雲卻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
因爲,不過轉瞬,玉陽君已經撕開了他構築的劍氣之網,兇猛的撲殺過來,眸光冰冷,毫不猶豫。
孟白雲當即反應過來,這段日子他天天被南風不競毆打可不是白打的。
雖然他的根基修爲上漲不多,但是至少他的實戰能力和過去相比較,上漲了可不是一個台階。
畢竟,天天被南風不競吊打,再怎麽樣也該進步了。
站在南風不競身後看着的禳命女皺皺眉:"南風不競,你讓孟兄這樣上去好嗎?那個人的根基,孟兄遠遠不如。"
禳命女發話,南風不競頓時就變了态度,語氣溫文道:"湘靈,不用擔心,有我在,孟白雲死不了。"
雖然在回答禳命女,但是他的目光依然緊緊地盯着戰局:"更何況,孟白雲來找我的目的就是爲了變強,變強的最快方式,便是實戰,這是很好的機會。"
禳命女搖搖頭,輕輕地歎了一聲:"癡人啊。"
她卻是想到了自己,這段時日,一直在苦境四處遊曆,尋找楔子,可惜,一無所獲。
而南風不競寸步不離的跟着她,那份熾烈的心意,她拒絕不了,但又無法接受。
她們三人,皆是癡人。
禳命女這一聲歎一聲癡人,歎的不隻是孟白雲,還有自己與南風不競。
看着緊跟自己的南風不競,就仿佛看到了苦苦追尋楔子的自己。
她的心情,很是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态度去面對南風不競。
不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經過這段時日,南風不競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然而,向來關心她的南風不競,卻沒注意到身側佳人的糾結,他全神注目戰局之中。
玉陽君的根基修爲遠遠超越了孟白雲,瞬息而來,掌中凝聚強悍真力,宛如一道匹練,伸縮不定,撕開劍氣大網,朝着孟白雲絞殺而來。
對方真力凝練若匹練,輕靈掃動之間,帶給孟白雲的壓力卻是沉重如山,宛如萬丈高海嘯巨浪當頭砸來。
對此,心知自己被氣機鎖定,避無可避的孟白雲,略微退後半步,手中白雲劍一轉,真氣流轉蓄勢。
随後,他眼一凝,步子一動,整個人瞬息化作一道璀璨飛虹。
全身真氣凝練一點,瞬間爆發,一點突破。
劍光瞬息斬破層層疊疊的真力匹練,殺向玉陽君。
玉陽君這一招,大勢浩瀚,缺點便是力量太過分散,容易被人集中一點突破。
卻沒想到孟白雲先前那般猶猶豫猶豫,動起手來卻是如此果決。
不過一瞬,璀璨劍光已到面前,玉陽君心念一動,眼睛一眯,真力匹練瞬間歸攏,化作兩柄若虛若實的氣兵。
一刀一劍,刀是敗刀,劍是廢劍。
玉陽君刀劍上手,目光一凝,身手展動,體内真氣以特殊方式流轉,納盡足下大地之氣,彙入此招:"敗刀合劍染血河!"
當即,一片洶湧紅雲爆發。
所處之處,大地一片死寂赤紅,生機被盡數掠奪,加強此招威力。
孟白雲這全身真氣所凝的劍光瞬息告破,隻感洶湧的狂暴真力滾滾而來,化成一道洪流,摧段山嶽。
"喝!"孟白雲猛地退後,一聲輕喝,身影瞬息缭亂不定,化作飄渺雲影,以靈動身法,試圖避開這一片赤紅之潮。
然而孟白雲剛動,又見數道刀劍鋒芒斬來,封死了他所有能夠閃避的途徑,唯有正面硬扛這充滿死氣的殺招。
同時,玉陽君也是快步上前,緊随赤潮之後,要對孟白雲一記絕殺。
退無可退,孟白雲沉心靜氣,拼死一搏。
完全的根基碾壓,孟白雲的操作也秀不了玉陽君,戰局自然很快陷入頹勢。
真氣如雲如霧,化作綿密之網,随即又聚合一處,化成一面潔白之盾,雲氣流轉不定,護住孟白雲一身。
下一瞬間,赤流來襲。
"轟!"一聲爆響,赤流滾滾,防禦之盾當即破碎,孟白雲受到赤流侵襲,當即受傷吐血,面若金紙。
同時,赤流當中,在防禦告破同時,玉陽君當即出手,朝着孟白雲的額頭拍了過去。
不管不顧,先殺一人。
然而,便在此時,風起了。
先是一縷微風,随即而來的,便是暴風。
"退開!"一聲暴喝,一道迅如暴風的身影插入戰場,孟白雲的身子卻是猛地被人一拽,被甩飛到了遠處。
遠處的禳命女用自己的靈療之力,爲孟白雲療傷。
而玉陽君這邊,卻是心頭一驚,這人的速度,快得超乎他的預料!
然而,他卻依然沒有停手,反而内元一轉,體内浩瀚真氣化成漩渦,爆發力更加強大。
"罡輪法印!"随着真氣轉動,玉陽君手上動作也是一邊,捏出一道似輪似拳的印法,真氣化成罡力,剛猛至極。
瞬息轉換,罡力彌漫,周遭土石樹木,當即被絞成了最徹底的齑粉。
玉陽君這一印,所帶來的是最爲純粹的爆發力與殺傷力。
然而,迎面而來的,同樣是一掌。
"轟!"雙掌交接,玉陽君頓時感覺耳畔嗡鳴。
一股霸道至極的真力,瞬息湧入他的身體,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将他體内的真氣旋渦直接毀了個一幹二淨,罡輪法印瞬息告破。
一掌之交,玉陽君連退三步,内腑略微受創。
南風不競站立原地,眸光冰冷,高挺身軀之上,神風缭繞。
昔日風怒之勢,早已更進一步。
神風之暴,霸道更甚往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