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影幽泉二人輕輕的将東方鼎立放落地面,此時的東方鼎立,看起來凄慘無比,然而他的眼神卻是無比的明亮。
"我抓住了,完善狂照無垠的契機!"似乎半點也沒有受到身上重傷的影響,東方鼎立語氣頗有些興奮。
此時,坐在銮駕之中,華貴霸氣的鄧王爺輕輕開口:"三弟,要尋求突破,何必用如此極端的辦法呢?若我氣機感應有半點松懈,今日你必殒命于此。"
東方鼎立卻是哈哈大笑:"狂照無垠之缺憾,已經存在太久了,吾今日從刀無極的身上見到了曙光,哪裏能按捺得住?"
"多謝你們了,二哥還有五弟。"随後,東方鼎立道謝道。
持着蘭花的俊俏公子哥,也正是東方鼎立的結義五弟蘭漪章袤君,此時輕輕走了上來:"今日三哥之舉,已讓我們與天下封刀結下了仇。"
"刀無極雖強,但觀他今日展現之能爲,應該難敵我與二哥聯手,今日既然結仇,爲何不直接将之除根?"蘭漪章袤君的神色頗有些疑惑。
銮駕之中的鄧九五輕撫長須,淡淡開口:"五弟,你修爲不夠,有些事情看不明白。"
"刀無極不是個好惹的對象,他今日與三弟交手,尚有所保留。即使在此,吾亦能嗅到那股危險的氣息,更何況,今日是在天下封刀,是對方的主場。"
"若是一旦久戰,我等将吃大虧。"鄧九五撫着長須,神色平和的說着。
蘭漪章袤君卻是大驚失色,不由看向三哥東方鼎立:"什麽!刀無極與三哥交手,保留之下還能如此擊敗三哥?!"
就連東方鼎立也是一驚,與刀無極的交手過程中,他已是被全然壓制,現在卻告訴他,刀無極竟然尚有留手?
那刀無極的全部實力...
一時,東方鼎立臉色難看。
鄧九五毫無猶豫,直接點頭:"吾雖無法确定他藏着什麽,但是,那種危險的感覺,絕不會作假。"
"若是單獨對上,恐怕吾非其對手。毫無保留的正面交手,或許,隻有大哥才有把握對付他吧。"
東方鼎立與蘭漪章袤君對二哥鄧九五的話沒有懷疑,二哥的根基比他們更深,靈覺更加敏銳,他既然這麽說,總不會是無緣無故。
"那他爲何隐藏實力?若真這般強橫,三哥今日隻怕敗得更快!"蘭漪章袤君忍不住問道。
說到此,鄧九五面露冷笑:"都說天下封刀主席刀無極是個正氣凜然,光明磊落的英雄。今日觀來,也是個心機深沉之輩,誰知道此人在算計些什麽?"
"這等人物,日後我等要小心防範了。"
聽完此消息,即使狂照無垠完善在即,東方鼎立此時也再沒有了半點笑意,陰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鄧九五看了他一眼,随後對章袤君道:"行了,将三弟帶去治療吧,他之傷勢可是不輕。"
片刻之後,非影幽泉二人擡着鄧九五的銮駕離開,蘭漪章袤君則是帶着東方鼎立前往療傷。
孤峰之上,再無一人。
...
天下封刀,一座靈堂之内。
靈位已經立起,此時,靈堂之内的衆人,皆是面帶哀容,尤以夢如嫣以及君曼睩最甚。
棺木之内,并無屍體,隻是放置了一些衣物。
自那日東方鼎立鬧事之後,刀無極從名戰之處問出了當日地點,後來遣人前往附近搜尋過,卻并未找到遺體,隻有一片火焰焚燒的痕迹。
對此,刀無極并沒有抱什麽僥幸心理,隻當是無心已經屍骨無存,回轉天下封刀,欲立下衣冠冢。
君曼睩此時雙目通紅,秀麗的面容梨花帶雨,看向靈位,哀色更添三分。
夢如嫣此時也是同樣,她雖然一心權勢富貴,但是對刀無心的母子親情可是一點也沒有摻假的。
現在聽聞這等噩耗,痛心疾首,難以接受。
名戰與刀無我以及天下封刀的高層,盡數在此,卻是無一人開口。
刀無極在側,感受着靈堂内沉重的氣氛,歎了一口氣。
便在此時,一道單瘦的身影,藍衣藍發,腰挎單刀,氣焰嚣狂而來,踏入靈堂:"聽說我那無用的三弟死了,屍骨無存?"
刀無我擡起頭來,看向來者,語氣愕然:"大...大哥!"
刀無極卻是面色難看:"逆子!"
夢如嫣更是如此。
雖然刀無心名義上的大哥刀無形突然冒出來,卻也沒有怎麽攪局。
喪事辦完,天下封刀衆人,順利給死去的'刀無心';立下衣冠冢。
刀無形再次離去,踏入北域。
...
一間密堂之内,夢如嫣面色若寒冰,冷肅殺氣毫不掩飾。
幾名黑衣死士半跪在地面,等候着主人的指示。
"去,找到東方鼎立還有那日出手之人,将他們的頭顱帶給我,我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吾兒!"
黑衣死士紛紛應諾,随後離去。
黑衣死士離去之後,夢如嫣神色仍是變幻不定,似乎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一樣。
"這些死士雖然忠心,能力卻是有限,隻怕難以奈何那東方鼎立。"夢如嫣在密堂之内,來回踱步,卻是皺眉思考。
良久,一聲輕歎響起:"真要告訴他嗎?"
夢如嫣神色之間仍是猶豫不定。
面色變幻不定,時而猶豫,時而仇恨,種種情緒不斷閃現。
終究,她還是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仍然是仇恨占了上風。
"罷了,無心,娘這便去找他。安心吧。無論如何,爲娘定然不會讓害你之人,能繼續在這世間逍遙!"咬牙切齒,夢如嫣自言自語道。
不久之後,神武峰下,一輛華貴馬車,悄然離開。
...
一間黑暗的無名大殿之内,刀無極倚靠王座之上。
此時的他,氣質和平日完全不同。
平日的刀無極,氣質英武,威嚴十足,是十足的正道英雄形象。
然而此時的他,面色陰沉,英雄之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陷入黑暗中的枭雄之感。
片刻後,一道人影自黑暗中浮現。
來人穿着紅衣,面上還帶着一副純粹的紅色面具,加上這黑暗的環境,看着便叫人毛骨悚然。
"月刑者,你來了。"刀無極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主人,爲何召喚我前來?"月刑者開門見山。
刀無極目中精光一閃:"去查出東方鼎立還有出手金銀鄧九五的下落。"
月刑者一愣,随後語氣驚訝:"主人,您真要爲刀無心報仇?!"
刀無極沒說話,現場氣氛更顯凝重。
"我明白了。"得不到答複,月刑者也不以爲意,點點頭。
"要我通知獨孤殘劍他們嗎?"随後,月刑者忽然提了一句。
刀無極搖頭:"不必了,你查出下落告訴我便可,這件事,我親自處理,别讓他們插手。"
"是。"月刑者躬身一禮,緩緩退入黑暗之中。
黑暗的大殿再次唯餘一人。
刀無極睜開眼睛,看着這深沉的黑暗,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麽。
...
數日之後。
南風不競與蝴蝶君二人并肩行走在一座城鎮之中。
"呼,走累了,我要休息一會兒。"忽然,卻是蝴蝶君說道。
接着,自顧自的便走到了路邊一家酒肆之中,找了個好位置坐下來。
"小二,上酒。"
"好嘞!"一聲呼喊,店小二連忙熱情回應。
看了看健步如飛,一身氣息絕無半點減弱的蝴蝶君,南風不競卻是面皮一抽,一下子就五指合攏握成拳頭,神色難看。
什麽累了?當自己眼瞎嗎?
這一路,這貨都在想盡辦法的偷懶,各種抱怨這次出行待遇不夠好,沒有大馬車,沒有随行廚師,沒有美酒。
南風不競真想知道是誰給這隻蝴蝶慣的毛病?
還是說,這隻蝴蝶是個小心眼兒,在爲先前六出飄霙的沖突報複。
看着一臉懶散的蝴蝶君,南風不競真的有點後悔找這隻錢蝶幫忙了。
隻是,除了這隻蝴蝶他還能找誰呢?
這麽多年沉迷妹子,社交基本爲零,現在對付凱旋侯,想找幫手都不知道上哪找。
唯一知道的人選,便是這隻錢蝶。
想到這一點,再想一想六出飄霙之内湘靈的石像,南風不競捏起的拳頭,又緩緩的松開了。
拉着一張臉,慢慢地走進了酒肆坐下。
酒菜依然上桌,蝴蝶君一臉外出遊玩的輕松惬意,看了苦大仇深的南風不競一眼。
拿過酒杯,替他滿上一杯水酒,笑道:"繃着一張臉幹嘛,反正那位凱旋侯就在那裏,你急什麽?"
"你早去過一次了,他若是想走,那早就已經走了。你怎麽趕也趕不上的,他要是不走,慢慢過去也是無妨。"
南風不競接過酒杯,哼了一聲,沒說話。
并不想跟這隻懶蝶多哔哔。
蝴蝶君也不以爲意,哼着小曲兒,喝着小酒,壓根沒想過這是任務過程中,享受着悠閑時光。
對他而言,肯出手幫南風不競,已經是看在此人雖狂卻不失情義的面上了。
對于南風不競的感情,沒遇上公孫月的蝴蝶君還不能感同身受,自然随性而爲。
享受着美酒佳肴,周邊不少江湖人士的談論入耳。
一名酒客在同周圍的朋友們說着:"聽說了嗎?最近天下封刀三少主刀無心,死在了北域傳奇東方鼎立手上。。"
"啊!難怪最近這麽多天下封刀的弟子進入北域,原來是這樣。"另一名酒客恍然大悟。
"刀無心..."蝴蝶君卻是突然與南風不競對視一眼。
刀無心,不就是嶽舟的另一個名字...
"你準備怎麽辦?"蝴蝶君看了南風不競一眼。
南風不競毫不猶豫:"我欠他三次出手,南風不競沒有賴賬的習慣,他死了,那便爲他報仇。"
蝴蝶君哈的一笑:"正好,那小子還欠我一百萬兩。"
蝴蝶君已經忽略了那是一場戰約的賭注。
"東方鼎立要是不能把那一百萬兩賠給我,那蝴蝶君就用他的人頭來償債!"說到最後,蝴蝶君已經是殺氣畢露。
...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一條偏僻的山道之外。
夢如嫣緩緩下車,遣退随從,看了一眼這條深邃入雲的山道。
一步踏上,越過路側石碑。
石碑上書四字:南天奇嶽。
此地:南天奇嶽。
地主:三百年前劍界傳奇九州一劍知,刀無心生父。
...
苦境一處名景勝地,臨山古照。
今日,一條人影自此地步出,身披飄逸黑羽氅,腰佩一口雅緻的長刀,刀鞘黑羽爲飾,珠玉爲綴,氣質溫文優雅,着實是一位翩翩貴公子。
同時,聲音響起:
"鵬抟九萬,腰纏萬貫,揚州鶴背騎來慣。"
"事間關,景闌珊,黃金不富英雄漢,一片世情天地間。"
"白,也是眼。青,也是眼。"
翩翩公子,邁出勝地。
今日,天刀笑劍鈍再入江湖。
爲友,尋仇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