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微風吹過,地上的草葉與幾朵百合也輕輕搖曳,似乎在催促着什麽。
“是你呀,”村正上下打量了一下源天帝,笑道:“本來我認爲是‘仙域’的某位成員被困,誰知竟是會長先生親臨。”
“我本以爲是哪位絕世高手,竟然單憑刀技就能破除黑暗,原來是董事先生。”源天帝也笑着回應道。
“哈哈哈!”二人爽朗地大笑,相互擁抱,而後分開。
“話說你的攻擊是怎樣對那些黑霧造成傷害的?”源天帝好奇地向村正問道:“我的攻擊對那些黑霧毫無辦法。”
“哦,”村正點點頭,道:“你所觸碰的是無形的東西,而我所攻擊的東西是有形的。”
“可以具體說說嗎?”源天帝追問道。
“簡單來說,”村正開口道:“你被一個怪物給吞噬了,它的身體是可以攻擊到的,而它體内的空間則是空空如也,不能用實質的技能來攻擊它。”
“也就是說,”源天帝恍然大悟道:“我被剛才的那個怪物換了一種方式吃掉了。”
“是的,”村正再次點點頭,道:“我見到這個怪物的一隻眼睛半着,猜測應該有人傷到了它,又感受到了它身上與它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動。
“所以,我使用刀法将它的八隻眼睛全部刺破,然後再次刀技将它四分五裂,這才把你救了出來。”
那時從天而降的紫色長刀,還有連續不斷的金屬聲,原來是這麽回事。源天帝想到這裏,暗自點點頭。
“哎,”源天帝歎息一聲,道:“如果你不來支援的話,我就隻好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用‘絕對霜寒氣’也可以,”村正看向一旁,道:“靈魅那家夥已經離開了。”
“離開?”源天帝眼神一凝,道:“他去了哪裏?”
“你在那個怪物的身體裏走了一大段時間也沒有走出去吧?”村正沒有直接回答源天帝的問題,而是換了另一個話題。
“是的。”雖然不知道村正是什麽意思,但源天帝隻能回答他的問題。
“那個怪物體内的空間的距離單位與外界不同,”村正道:“你如果更有耐心些的話,是可以找到突破點的,隻是……”
村正停下聲音頓了頓,也是眼神一凝,沉聲道:“那時候,恐怕就已經太遲了。”
“到底怎麽回事?”源天帝的聲音急切了起來,本次任務看似是一個任務,他可是要完成兩個的。
“靈魅認爲這個怪物可以拖住你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就離開了,”村正說到此處,又是眼神一凝,沉聲道:“我覺得,靈魅是有什麽要緊之事,所以才離開了。”
“他的去處,”源天帝聽了村正的話,猜測道:“應該就是月殇的所在地。”
“我也這麽覺得。”村正聽了這話,也是點點頭。
“那事不宜遲,”源天帝道:“我們還是快快出發去支援他們吧。”
說着,源天帝就邁出一步,作勢要走。
“等一下,”他身後的村正按住他的肩頭,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明火執仗地沖過去嗎?”
“難道,”聽了這話,源天帝轉過身來,道:“要打埋伏仗嗎?”
“是的,”村正雙臂環抱,點點頭,道:“月殇是他們的首要目标,而且這次尚不知曉他們到達出動了多少人,如果就這樣貿然沖過去的話,很危險。”
村正那嚴肅的神色讓人不得不信他。
“唉,”源天帝苦笑一下,道:“和臨危不亂的你比起來,我倒像一個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新手了。”
“很多人在緊急情況下都會有這樣的表現,”村正點點頭,道:“現在目标明确,可以出發了。”
說完,村正大步流星地向月殇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這次換做源天帝快步上前,按住了村正的肩頭。
村正隻是回過頭來看看他,用面部表情示意他說一下這樣做的理由。
“我用‘時空間’技能把我們送過去。”源天帝道。
“哈哈,”聽到源天帝的話,村正笑了笑,道:“你連我們的目的地都還不知道呢。”
“唉!”聽了這話,源天帝的頭部微微下垂,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讓同樣可以使用‘時空間’技能的我來帶路吧。”村正笑道。
還不等源天帝開口,村正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隻見他眼神一凝,沉聲道:“開眼!”
聽了這話,源天帝向他的眼睛看去。
隻見村正的雙眸突然變得赤紅一片,如同充血了一般。
接着,一圈黑色的圓環從村正的眼珠中分離出來,這個黑色圓環并沒有停下,而是緩緩轉動。
最終,三把反向鐮刀一般的紋路出現在村正赤紅的眼眸中,三把别緻的鐮刀圖案似乎象征着死亡,黑色與紅色交織,給人極強的視覺沖擊感。
源天帝看到這裏,禁不住驚訝了一下。關于這個奇特而又強大的瞳術,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然而村正并沒有向他解釋什麽,隻是沉聲道:“我們走吧。”
源天帝雖然對村正的“佐合龍之瞳”有些疑惑,但聽了村正的話,也隻得點點頭。
緊接着,伴随着一陣漩渦般的空間的扭曲,源天帝與村正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見。
在空間扭曲造成的最後一絲“波紋”散去後,山谷中又恢複了往常的寂靜。
……
另一邊,一處開闊的小型盆地。
“月殇,再快一點!”黎明孤門一邊回頭看看崇宮兩兄弟,一邊向月殇催促道。
肖雨和六年鳳在月殇前面爲月殇開路,他們也恨不得能再跑得快一些,因爲這裏的地形狹窄,非常有利于煉金術師發動煉金術。
既然對崇宮兩兄弟有利,也就是對他們這些非煉金術師不利。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肖雨也在前方鼓勵着月殇與黎明孤門。
六年鳳正在心中推算公會城修行者們的速度,崇宮兩兄弟的速度,還有目的地的距離。
最後推算出的結果是,他們再堅持五分鍾,就能到達對他們有利的地方。
“再堅持幾分鍾……”就在六年鳳剛要開口鼓勵隊友時,幾枚手裏劍發出“嗖嗖”的破空聲,從距離他的左側臉頰寸許的地方掠過。幾枚手裏劍帶起的流風讓他的左側臉頰有些發麻。
“哒哒哒”,“殊”組織的疾步靴在地面上踩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以崇宮兩兄弟的速度,他們在奔跑時前腳掌最多沾一下地面,然後就會以飛快的速度向前突進。這樣短的時間,按說是很難發出聲音的。
能夠聽到這樣細微的聲音,六年鳳可不認爲是自己聽覺敏銳,這說不定是崇宮兩兄弟故意爲之的。
随着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六年鳳隐隐感到崇宮兩兄弟距離自己與其他成員們不遠了,再繼續沿着平坦的山路行進已經不安全了。
“全體注意,朝靠近山腳處的崖壁行進,”六年鳳開始行使自己作爲隊長的指揮權,道:
“到達之後注意安全,貼緊崖壁,有效利用隐蔽物進行隐蔽,盡可能快,距離不要太遠也不要太近,相互照應。”
衆人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用“明白”來回答,而是點點頭,随後便分爲兩組登上了崖壁。
不出聲是爲了防止崇宮兩兄弟根據山谷間的回聲定位。
月殇與黎明孤門在左,肖雨與六年鳳在右,兩組四人配合默契,朝前方的小型盆地快速前進。
過了沒有多少時間,崇宮兩兄弟的身影就出現了。
崇宮真行看向眼前,眼神一凝,随後便停下了腳步。
崇宮真能見狀,也在崇宮真行身邊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對崇宮真行道:“哥哥,他們不見了,應該是躲在附近的山崖上了。”
“不,”崇宮真行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這代表他認可弟弟想法的一半。他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他們不會躲着,更有可能是借助有利地形向前去了。”
“那怎麽辦呢?”崇宮真能有些擔憂地道:“現在也不能發動煉金術來阻攔他們。”
“嗯。”崇宮真行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這一點他還是同意弟弟的想法的。
在這樣狹窄的地形中,如果沒有準确判斷出對手的位置的話,是不能貿然發動煉金術的。一方面會幹擾自己的行進速度,另一方面還有可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繼續前進吧。”崇宮真行在思索了幾秒後,沉聲道。
“哎?”崇宮真能有些不解。
“他們如果一定要去的話,前方應該是一處開闊的低地,地形我們之前已經偵查過了,那樣的話”
他按動左手手腕處的機關,一把寒光閃閃的腕刀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他的左手上。
“那裏不就正巧是一處決鬥場嗎?”崇宮真行眼神中有一種異樣的色彩,緩緩道:“我們就在那裏和他們做個了斷吧。”
“嗯。”崇宮真能點點頭,同意哥哥的說法。
“走吧。”崇宮真行快步向前跑去。
“嗯。”崇宮真能跟上哥哥的腳步。
崇宮兩兄弟快速向前奔去,整個山谷隻能望着他們的背影,連山谷間穿梭的風也不能與他們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