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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不願結緣的露神

月殇的速度并不慢,隻是一小會兒就到了鎮子上的街道,畢竟他答應了要幫露神買桂花糕,可不能失約了呢。

可是,月殇驚奇的發現,整個街道的商品琳琅滿目,小攤,糕點鋪也是讓人應接不暇,可是,當月殇詢問有沒有桂花糕時,所有的店鋪和小販都統一地回答道:沒有!這讓月殇很奇怪,明明露神在很多年前吃過桂花糕,現在怎麽會沒有了呢?

正在這時,一個和藹的聲音從月殇的背後傳來:“小夥子,你是要買桂花糕吧?”月殇急忙轉過身去,定睛一看,原來是今天早上的那位去神社祭拜的老婆婆。

老婆婆和藹地看向他,可以看出歲月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迹,依舊可以從她的臉上找出昔日的美麗。

月殇點點頭道:“是的,婆婆,我是來買桂花糕的,您知道哪裏有賣的嗎?”

老婆婆調皮地将頭向左一歪,可以看出婆婆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生動調皮的人呢。隻見老婆婆向月殇問道:“可以告訴婆婆,你是買給誰的嗎?”

月殇覺得,婆婆這樣相信露神,應該是對露神非常尊敬和相信的,也就不準備對她隐瞞,和盤托出了。月殇輕輕道:“我是買來祭拜露神的。”

老婆婆的眼睛雖然老了,可依舊清澈着,特别是聽了這番話,琉璃般的眼睛裏透露出奇異的色彩,隻見她輕輕的,有些激動地道:“是露神大人想要的嗎?你見到露神大人了嗎?”

月殇看到這裏,也被小春婆婆和露神的真摯感情所打動,道:“是的,婆婆,露神說他很多年沒有吃過桂花糕了。”

婆婆的眼中竟然閃起了淚光,拍拍手,高興道:“太好了,我就知道露神大人是存在的。”接着她又輕輕摸摸眼睛,對月殇笑道:“請到我家光臨一下吧,我會做桂花糕。”

月殇對老婆婆輕輕鞠上一躬,道:“婆婆,那就麻煩了。”

隻見老婆婆擺擺手笑道:“不麻煩,我到家了給你講講露神的故事吧。”

月殇點點頭道:“謝謝婆婆。”

婆婆點點頭,帶月殇向鎮子裏走去。

穿過繁華的街道,越過人山人海,就到了甯靜樸素的村子裏。月殇和婆婆在石灰水泥地上一直沿直線前行,不一會兒就到了婆婆家。月殇驚奇地發現,自己昨天還路過這裏呢。婆婆拍拍朱紅色的鐵門,沖裏面喊道:“小奈,有客人來了。”不一會兒,一個模樣可愛,聰明伶俐的,看起來十歲不到的小丫頭就跑了過來,将反鎖的大門打開了,隻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月殇,也像小春婆婆一樣側着頭,好奇道:“奶奶,這個大哥哥就是客人嗎?”

小春婆婆點點頭道:“是的,婆婆要帶哥哥去做桂花糕呢。”

隻見小丫頭一把抱住月殇,閉上眼睛笑道:“太好了,有哥哥陪我玩了,爸爸媽媽不回來,我讓哥哥陪我。”這倒是弄得月殇很不好意思。

婆婆疼愛地揉揉小孫女的小腦袋,對月殇笑道:“真不好意思,小奈的父母平常在城裏工作,沒空照顧小奈,一年也沒有回來幾次,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婆婆的眼神有些失落,接着她又笑了起來:“就麻煩你照顧小奈了。”

月殇自然是接受了,畢竟婆婆可是免費幫他做桂花糕,他又怎麽好意思拒絕呢?

于是,月殇就擔任起了照顧小奈的任務,婆婆早就把桂花糕的材料準備好了,捏成團的桂花糕在油鍋裏起起伏伏,像是在遊泳,不一會兒,鍋裏就冒出了濃濃的桂花香,彌散到了整個房間裏,連小奈也停下手中的畫筆,聳聳嫩嫩的鼻尖,享受地吸允着桂花的香氣。

小春婆婆一邊炸桂花糕,一邊對月殇絮絮叨叨地說:“我可是見過露神大人幾面的,小時候我想去神社拿點貢品,因爲我還小嘛,伸手就去拿,可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尖尖的,就像小鳥一樣,餓了嗎?我害怕極了,趕緊往外跑,但是,神社的門不見了,我害怕了,就哭了起來,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戴面具的男人,長得很高,他輕輕一點,神社的門就開了,還給了我一個桃子,我拿着桃子走出門一看,神像的模樣就是那個男人樣子,可以看出,露神大人也是一個調皮鬼啊。”

小春婆婆說到這裏輕輕地笑了起來,就好像她又回想起了那個時候,她接着看了看牆上高高懸挂着的一幅黑白相片。那是一個面容清秀的老人,小春婆婆笑道:“如果不是露神大人的話,這老頭子連他一半的歲數也活不到。”

可能因爲溫度很高的緣故,桂花糕很快就炸好了,小春婆婆遞給了月殇一個小竹籃,将桂花糕裝入裏面,笑道:“見到露神大人,希望你能替我問聲好。”

月殇點點頭,剛要道謝,小奈就一個箭步沖上來,抱住月殇的腰道:“大哥哥一定要來看看小奈哦。”看着小奈水汪汪的大眼睛,月殇笑道:“一定會的,小奈要乖哦。”小奈用力點點頭,然後躲在了婆婆背後,好像很害羞的樣子。

月殇向婆婆道了謝後,就離開了婆婆家,向神社進發了,畢竟露神還在神社等他呢。

月殇快步跑過街道,來到鳥居前,快步跑上石梯,很快就到了神社前,他沖神社裏喊道:“露神,我回來了。”

但他并沒有看到露神從神社中鑽出來,而是聽到腳下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勞駕,千萬不要動。”月殇低頭一看,原來,露神就在自己的腳下,隻要自己往前再走一步,露神就要粉身碎骨了。露神聽到月殇的喊聲,本來是滿懷欣喜地要來接這個小家夥的,誰曾想,月殇的速度這麽快,如果不是月殇的腳步停了下來,自己恐怕真的完蛋了。

月殇低下頭來,不好意思地笑道:“真不好意思,露神,如果你願意的話,叫我月殇就可以了。”

露神點點頭道:“也好,以後叫你也不必說客套話了。”露神又偏過頭,熱切地看向月殇手上的小竹籃,笑道:“哎呀,你買到桂花糕了,我還以爲這東西沒有了。”

月殇點點頭,從竹籃中拿出一塊,遞給露神,好奇道:“爲什麽沒有桂花糕了呢?”

露神接過桂花糕,盤坐在地上,一邊吃一邊回答,但他沒有摘下面具,隻是輕輕掀開讓他的手可以伸進去,然後道:“因爲現在的糖果,巧克力,冰激淩什麽的太多了,孩子們都不喜歡像桂花糕這樣樸實的食品了。”接着他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仔細地品嘗了手中的桂花糕,笑道:“這是小春給月殇你的吧。”

“嗯。”月殇點點頭,心裏想着露神和小春婆婆的感情果然很好,連對方的口味和手藝也這麽清楚,他想幫他們結緣,可是月殇認爲這個話題應該在晚上放煙火時再提,于是他便轉移了這個話題,向露神問道:“露神,你的神社爲什麽荒廢了呢?就算沒有人需要祈願也會有人來供奉你的吧。”

“唉!”露神輕歎一聲道:“本來這裏是一個大企業包下要做遊樂場的,像我的神社這樣破舊的讓小孩子不喜歡的東西是一定要拆除的,那樣我就不存在了,我在暗地裏使絆子,讓他們無法施工,這個案子就無人再提,我也就保住了我的神社,可是村子裏的人因爲懼怕神社裏有妖怪,還請了修行者,修行者聽了我的故事後便不再爲難我,隻是說神社中有神明,不會傷害人類,可鎮子的人們還是害怕,我的神社也就荒廢了,隻有小春還在供奉我,也隻有她理解我。”說着,露神光潔的面具下流出了兩行清淚,“嘀嗒”一聲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落到了地上。

月殇也很難過,露神隻不過是要保護自己的神社,人們就認爲他是一個可怕的妖怪,他其實很和善呢。但是,從這裏也可以看出小春婆婆和露神的深厚友誼。

露神抹抹淚,笑道:“今天晚上有煙火表演吧,月殇你可以帶我去嗎?”

月殇用力點點頭道:“一定會的。”

露神拍手笑着,就像一個小孩子得到玩具時一樣欣喜,道謝道:“真是太麻煩你了,月殇。”

月殇急忙擺擺手道:“不要緊的。”月殇暗自打定主意,在煙火表演時問問露神與小春婆婆是否願意結緣的事。

夜晚很快就到了,街道上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月殇讓露神坐在他的肩頭上,準備出發了。剛開始月殇在走下石梯時還慢慢的,生怕露神一個不小心栽下來粉身碎骨,畢竟他可是從山頂走到山下就有可能累死的啊。

但是,月殇走着走着就發現,露神就算是在走比較低矮的台階引起震動時也能穩穩坐在自己的肩頭時也就不再擔心了,走出神社到達水泥道路時月殇開始跑了起來,他擔心地回頭一看,露神還是穩穩當當地坐在自己的肩頭上,還沖自己笑呢。月殇也就不再擔心,像一頭歡快的小鹿一樣飛奔向前,不一會兒就到達了街道。

此時街道上已經人山人海,舉辦方還貼心地準備了凳子,月殇讓露神表現得僵硬一些,像一個木偶娃娃一樣,然後就找到了前排的一個好位置,準備觀賞煙火表演了。

煙火表演開始了!真的是五彩缤紛,花樣繁多,令人眼花缭亂呢。一朵朵美麗的煙火粲然綻放在漆黑的夜空,與星争光,與月奪輝!火光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人們擡頭仰望的笑臉,真是精彩極了!

月殇趁機小聲地向露神問道:“露神,你想不想見一見小春婆婆呢?”

出乎月殇意料的是,露神幹脆有了,吐字清晰地對他說到:“不想。”

月殇急切道:“爲什麽呢?露神先生,你和小春婆婆的友誼應該是非常好的吧。”

露神并沒有看向月殇,而是繼續看向綻放着璀璨奪目的煙火的夜空,平淡道:“月殇,你今年并沒有多大吧。”

月殇點點頭道:“是的,我今年十四歲了。”

露神又輕輕笑道:“那麽,你愛過一個人嗎,我說的是男女之愛。”

這可把月殇鬧了一個大紅臉,月殇害羞道:“還……還沒有!”

露神笑得更開心了,聲音聽起來就像輕輕搖動的小鈴铛一樣,他笑道:“那麽,月殇你不懂這些也是很正常的了,所謂“霧裏看花”就是美好的事物就是要在朦朦胧胧時才會讓你感到美好,一旦距離拉近了,那層關系就被打破了,你們的關系也會疏遠,可能再也不會相見了,愛是有很多種表達方式的,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是和她在一起才算愛,力所能及地幫助她也叫愛。”

“嗯。”月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呵呵。”露神對于月殇的行爲并沒有說什麽,而是笑了笑,繼續看向豔麗非凡的天空。隻不過,他的眼神變得深沉了起來,好像陷入了過去的美好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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