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閃過一抹血紅色……
江緣看着同伴被撕碎,鮮血沾滿了他一身,映照着他的臉格外猙獰。
他想要拯救對方,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隐約看到對方似乎在看他,那種表情,江緣在這世界見過很多次了。
這是……解脫。
“吼!”
龐大的怪物嘶吼了起來,把江緣從沉痛中驚了起來。
江緣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訴說着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
隻能夠堅定地握着手中的金屬長槍,緊盯着眼前的怪物。
“滴答。”
怪物的口器中不停地掉落着鮮血,那不是它的。
這種怪物有巨大的口器,強大的四肢,鮮紅的雙眼,人們将它稱之爲鐵齒怪。
因爲它總是利用口器撕碎人類的身體……
人類面對這種怪物,隻有兩種結果。
生,或者死。
江緣躍了起來,神色平靜無波,眼裏隻有怪物這一目标。
金屬長槍暴力地從怪物的口器中刺入,并且将其刺穿。
然而這種怪物生命力極其頑強,遭到如此重創都沒有直接死去。
而是狠狠的向前咬去,把江緣的整個右臂都咬斷!
“咯!”
江緣強忍着劇痛,牙齒不停地磨着。
這是鐵齒怪最後的反撲,沒過多久,即使是再頑強的怪物也沒了生機。
随着鐵齒怪的倒下,他也痛快地坐到了地上。
從褶皺的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紙煙,然後單手緩緩的點上。
狠狠的抽上了一口,似乎緩解了自己的疼痛。
在這巨大的變故之前,他并不喜歡抽煙。
但是見慣了各種災難之後,他逐漸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苦澀,但是卻能夠讓他感到真實。
自己要死了?他很害怕。
是的,沒人能夠不害怕。
江緣感覺自己的思緒在飄散。
人在死之前總是能夠想到很多,他想起了世界變化之前的一切。
然後慢慢地到了世界的劇變,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各種怪獸。
地球的生物也發生了變化,一切都在變強,人類也一樣。
但那隻是少數……
更多的,還是犧牲,無數的人類慘遭屠戮,隻有個别強者展現出了超人的力量。
似乎正印證着一句話。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江緣擡頭看着昏暗的天空,似乎找不到光芒,但是他總想從這之中找到方向。
或者說,希望的種子在他心中從未滅過!
他害怕死亡,但是他也希望獲得新生。
也許正因爲如此,那些滿含絕望的人,才會追随着他吧。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有人在向他招手……
随着他意識的消散,僅剩的那條手臂也垂落下來。
叼在嘴裏的煙也慢慢的掉在地上。
似乎随時會滅……
……
“我不想死!”江緣睜開了眼睛,意識逐漸清晰,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
回頭看去,床上一個清晰的人印……
他全身都汗濕了……
他做過很多噩夢,但沒有一次像這樣真實過。
而且,他爲什麽直到死了之後才醒過來?
不應該是被車撞了之後就醒過來的嗎?
他以前做夢,隻要夢到自己走路突然颠簸了一下,有那種墜落感,就會自覺醒來。
但是這次的夢,無比的持久,竟然持續到了他的死亡。
“準備出去找工作吧。”
噩夢對他來說隻是個小插曲,并沒有放在心上,起床刷牙漱口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他對這點很看重,即使生活再差也一樣。
人生嘛,總是起起落落。
他相信現在自己隻是處于低谷。
在同城裏找了下沒什麽可以找的工作後,他就沖了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
這個夢實在太糟心了,即使他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戚。
江緣艱難的走出了房子,他很難找到掙錢的法子。
開直播也掙不到錢,畢竟想要讓他變成一個話痨,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這樣想想,他還真有點希望像夢裏那樣了。
至少他能夠活得像個樣子,能夠帶領一些人生存。
他現在住的這個幾十平的房子,是他最大的财産了。
這還是他父母去世後,撞了他們的人賠償給他的住所。
不然怎麽他認爲自己在夢裏被車撞了之後就該醒過來呢。
他現在對車禍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場車禍改變得太多了,原本美滿的家庭,就這樣破碎……
不然怎麽說,世事無常呢。
邊在街上走着,江緣在心裏細數着自己能幹嘛。
“發傳單,刷碗……”
他發現怎麽都是這種事情,讀了個大學,什麽能力好像都沒學到。
他知道這隻能怪自己,誰叫自己當初實在沒心情讀書。
不能化悲憤爲動力,反而沉迷遊戲。
如果沒有什麽改變或者機遇,也許這輩子就廢了。
沉思間,江緣感到自己被撞了一下。
這吓得他趕緊回頭,滿是戒備。
他本能的做出了這個動作,可吓壞了撞他的姑娘。
那場夢對他的影響可真大,江緣這樣想到。
随後準備道歉,畢竟相撞這東西,兩個人都有責任。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
但是随後他就愣住了,這妹子怎麽這麽熟悉?
他絕對不是想要搭讪,他似乎見過這個妹子。
江緣皺着眉頭望着這個女生。
他皺眉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爲這妹子跟風染了一頭綠發。
而是他在夢裏見過這妹子,而且見過的原因,就是因爲撞了他一下。
“對不起。”對方很細聲地說了一句。
江緣隻是稍微點頭,然後露出笑容說道:“沒事,是我分神了。”
即使他心裏疑惑,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來,讓别人看出來。
他的笑容感染了對方,綠發妹子笑了下就離去了。
江緣慢慢點頭,現在的年輕人懂禮貌的可不多了,本以爲對方是殺馬特的,沒想到是個乖乖女還會道歉。
“這是怎麽回事?”
“有人能爲我解釋這是什麽操作嗎?”
江緣反應過來後,用力掐了下自己,想要知道這是不是做夢。
然而左臂一股劇痛感傳來,他就知道這不是夢了。
也就是說,他能夠夢到未來?
“嘶!”揉了下自己的左臂,江緣感覺自己不該這麽用力。
畢竟這可是他從小就學會的技能,那時候不懂事,和同桌女生互掐……
可能這一片已經青了,江緣想到。
四周的人都遠離了他,誰叫他這麽愣頭青的直接說了出來。
沒有人會爲他解釋這是什麽操作的。
江緣知道了尴尬,因此匆匆逃離這裏。
太尴尬了,還好沒人強行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聽說那地方都是進去了就出不來的……
不管你說自己是有病還是沒病,都有理由把你留住。
失笑着搖頭,他總以這種方法來調節自己的情緒。
不然,這麽沉重的生活,早就把他給壓垮了。
抗壓能力,總歸是可以提升的。
“滴滴!”
一聲汽笛聲把江緣的目光吸引住了。
現在這文明社會,敢按喇叭的人也是不多了。
不知道什麽叫擾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