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上午還有一節選修課。
對于東江大學的學生來說,必修課是必須要上,要拿到學分的課程。
而選修課,則沒有這個限制,但卻有四年修滿十學分的要求,至于課程,則在幾十門裏面任意挑選,每門課兩學分。
按照這個要求,一學期選一門課,五個學期,到大三上學期結束的時候,就可以拿到十分了。
畢竟這種選修課不是那麽正式,隻要不被偶然的點名逮住,以及正常交作業,一般都不會挂科。
選修課五花八門,正式的諸如音樂、美術這些興趣愛好之類的,但也有一些奇葩的,比如怎麽談戀愛、怎麽把遊戲打好,甚至還有養豬這樣讓人意想不到的課程。
蕭天跟他們不一樣,其實就算他不參加,有季寶文知道他的身份,畢業證和學位證也少不了他的。
當然,蕭天來學校可不是爲了這倆證。
别的學生考證還是爲了找工作,但蕭天哪裏需要?
就算不繼承家業,他那一手醫術、相術、蔔術,也能讓他過得比絕大多數人好。
更遑論蕭天是修真者,未來的日子肯定以修煉爲主,至于工作,那得有時間才行。
來學校上學,奶奶的期望是一方面原因,但更主要的,還是蕭天随着修爲越高,突破難度也越大,不可能一直待在山裏。
對于修真者來說,隻要修爲達到,壽命也是可以增長的。
在遠超普通人的生命中,如果隻是一味的修煉,無聊不說,還容易因爲人生感悟缺失而導緻功虧一篑。
盡管以後某些突破的關口會出現心魔,都是由各種念頭帶來的,但如果不經曆一遭,其實從長遠來看并不是什麽好事。
這些當然都是師父告訴蕭天的。
師父告誡蕭天,曾經也有修真者異想天開認爲:
“心性單純如白紙豈不更好?那樣不經曆那麽多事,就不會有那麽多念頭?突破的時候會不會就沒有心魔了?”
于是,個别修真者在培養後輩的時候,刻意把後輩留在山中修煉,哪裏也不準去。
因爲心無旁骛沒有雜念,前期的确修煉迅速,但随着修爲提升,終究還是出了問題——
他們忽略了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動物,就算關在山中,但時間久了,隻修煉也會寂寞,而且也不可能時時刻刻修煉。
不修煉的時候,就會發呆,然後胡思亂想,雜念同樣不少。
再者,心魔不是你不經曆就沒有,它依然存在!
而這些沒有什麽人生經曆,更沒有應對經驗的修煉者,遇到心魔就不知所措,最終走火入魔筋脈寸斷。
如果不是發現及時,連命都要沒了。
但從此以後,就成爲普通人一個,甚至因爲傷了根基,身體狀況還不如普通人。
也因此,終于讓那位修真者明白:不入世,不體味紅塵百态,根本不可能走長遠。
隻有了解了,經曆了那個過程,并在回味中看開了,再遇到這種心魔的時候,才有心理準備,隻要心性堅毅,看破、看穿幻象,是有一定的幾率渡過的。
所以,入世也是修真者的一項必修課。
既然終究得入世修煉,去哪裏也是去,還不如順從奶奶意願上學。
于是蕭天就過來了。
現在的蕭天,因爲才突破進階練氣四層不久,需要一段時間的感悟和沉澱,有道是張弛有度,才能收放自如,當然不可能一直全力修煉。
這段時間,他自然可以做到修煉上課兩不誤。
反正也是閑着沒事,蕭天就報了一個自己稍微感興趣的選修課。
書法課。
當然,蕭天倒不覺得老師能教他什麽,以他被師父磨砺出來的字,還真沒多少人能教他。
蕭天一是不想選修課那麽無聊,二是也能通過這種方式,督促他每周有一次書法練習,不至于荒廢了。
萬一到時候師父讓他寫字,發現不僅沒有長進反而退步,怕不是又得削他。
而龔思東和趙岩卻不是,兩人一個選了音樂鑒賞,另一個選了插花,用他們的話說,這兩門課肯定美女多。
對此蕭天極爲無語。
倒是李仁兵,也跟蕭天一樣,選了書法課。
現在的李仁兵,是找一切能跟蕭天在一起的機會。
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這就是李仁兵現在最大的追求。
當然,李仁兵也不是那麽沒有眼色的人,隻會在蕭天方便的時候。
如果是以前,李仁兵還會把上學拿畢業證當做上大學的主要目标,但現在,因爲實力的提升,未來可期,練武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高了。
畢業證隻是一個敲門磚,去哪裏都得從基層做起。
但要是能把實力提升到練勁層次,那比開公司自己當老闆還要牛,畢竟那個時候,就可以收徒,發展自己的勢力。
就像他的師父那樣,多少大老闆見了他師父也得恭恭敬敬,逢年過節都少不了孝敬。
他的師父,四十歲突破進階練勁。
那時候李仁兵非常羨慕,覺得那是一個高不可攀的成就,但現在,因爲蕭天和陳斌展露出來的能耐,幾乎是‘粗暴’的拉伸了李仁兵的見識,讓他知道,原來練勁……也不算什麽。
而四十歲的練勁,更不算什麽。
蕭天不僅打開了李仁兵的眼界,也提示了他的實力,讓李仁兵現在已經有極大的信心,在三十歲之前進階練勁。
這可比他師父要早至少十年!
不僅出名要趁早,提升同樣也要趁早,因爲那代表着未來更大的潛力。
那以後的成就肯定會更高。
當然,因爲有蕭天這樣的怪物在旁邊,李仁兵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什麽可驕傲的。
所以,李仁兵現在的心态不僅沒有膨脹,反而更謙虛,倒也沒有把專業學習給放棄,畢竟蕭天告訴他:“練武不是越勤奮越好,而是張弛有度。”
雖然專業課沒放棄,但對選修課,李仁兵還真沒放在心上,純粹是來拿學分的。
他以爲蕭天也是如此,但在那個老教授講了片刻,讓大家開始自行練習的時候,李仁兵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開始他寫自己的,寫一會兒後,他好奇的偏頭去看蕭天的字,當時眼睛就直了。
就算李仁兵這個對書法一知半解的人,也能感覺到,蕭天的字,似乎……比那教授寫的更好看。
當然,這也隻是他心裏的想法,卻不敢說出來。
倒不是怕得罪蕭天,經過蕭天之前的話,李仁兵也放平了心态,沒再像以前那樣敬畏,慢慢恢複如初。
再說他覺得蕭天的字好,也談不上得罪。
他隻是怕鬧笑話。
畢竟他不懂書法,萬一那隻是他個人覺得好,實際上,在專業人士眼裏,教授的更好,那豈不是秀出他的淺薄。
謹慎的李仁兵,當然不會在自己不了解的情況下,随便發表意見,隻是對蕭天誇道:
“你寫的字真好看,比我強太多了。”
聽到李仁兵的話,旁邊别的學生立刻好奇的湊過來,開始還隻是好奇,但看到之後,他就連連點頭:
“啧啧,這字……太漂亮了……”
說着,他下意識的道:“我感覺比杜教授的字更好看。”
李仁兵沒說的話,倒讓他說出來了。
杜教授,叫杜建惠,聽起來像女性的名字,但實際上卻是個男的。
因爲這個學生的話,旁邊又有學生好奇湊過來。
有的啧啧誇贊,一臉羨慕之色,也有的雖然誇贊,但也隻是單純誇贊,跟李仁兵一樣不敢發表意見。
倒是有個學生,看過之後撇了撇嘴,不屑道:
“好看是好看,但說比杜教授寫的字還好,就有點太誇張了吧。人家杜教授多大的年齡?而且剛剛他可是說,從十來歲就開始練字,幾十年的時間,人家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怎麽可能還不如你,開什麽玩笑。”
聽到他的話,也引起幾個學生的點頭附和:
“這倒也是,書法就是靠練,練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還不如咱們這個年齡。”
“嗯,我也覺得,就算天才也不可能。”
……
又有支持蕭天的學生反駁:
“但是我看起來,就是他的好看,你看這字,遒勁有力,并不隻是型好,筆力也很強好吧。”
他的觀點就稍微專業一些,畢竟學生中,多少還是有些懂的,或者對這方面喜歡的,否則也不會選擇這個課。
之前那個反駁的學生卻搖頭,堅持己見:
“反正,我就是覺得教授的更好,再說了,他的字要是好,怎麽還會報名來上課,而且一點名氣都沒有?”
說着,他嘀咕道:“杜教授可是聯邦書法家協會的專家,要是超過杜教授,早就出名了。”
他說的雖然不是從專業角度來分析,但卻是常理,愣是讓其他學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全都默然。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誇贊在旁邊響起:
“好字!”
學生都詫異回頭,才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杜教授已經來到旁邊,正仔細的看着蕭天的字,眼神裏一片炙熱,喃喃道:
“真是好字,好字啊……”
聽到這話,剛剛還信誓旦旦反駁的那個學生,當時臉色就僵硬了,滿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