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探員朝裏面看了看,當看到跪在地上的宋明遠時,還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鬧得哪一出。
但當他看到屋裏五個人,除了蕭天外,其他四人看向自己兩人眼神都跟見了鬼似的,他倆也被弄得一愣。
什麽情況這是?
兩人遲疑着,又退後一步擡頭看了看門牌,确定是院長辦公室後,才面面相觑的對視了一眼。
如果不是這樣,他倆都要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到精神病院了。
除了蕭天外,其他人都感覺有些不太正常。
兩人這個反應也很短暫,他們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咳嗽一聲後,眼神在幾人臉上劃了一圈:
“請問,哪一位是學生處副處長蔣開剛?”
突然被點到名字,毫無防備的蔣開剛臉色一僵。
他們并不像蕭天,能聽到宋明遠的電話。
包括彭建濤和朱鵬飛在内,都以爲跟自己整蕭天,要開除他有關,而蕭天惱怒之下,找盧浩明來收拾他們。
但第一個被叫到名字,蔣開剛感覺不理解,甚至有些憤懑和委屈。
要開除蕭天的是朱鵬飛和彭建濤,要利用蕭天的是宋明遠,可爲什麽第一個找我?
不僅如此,蔣開剛從頭至尾跟蕭天連一句對話都沒有,唯一的一句,還是蕭天打宋明遠的時候,蔣開剛跟彭建濤他們一起沖進來,異口同聲的讓蕭天住手。
總不可能因爲這個吧……
盡管奇怪,但蔣開剛還是趕緊道:“我……我是。”
聲音都有些微的顫抖。
能不畏懼麽?
因爲思前想後,州裏姓盧,又是部長,還能調動探員的,也隻有那位州副議長兼執法部長。
而第一個叫蔣開剛,不僅他自己迷惑,朱鵬飛和彭建濤也詫異,就更不用說宋明遠了。
但就在宋明遠發愣,以爲自己聽錯的時候,他就聽到那探員說道:
“據我們了解,州教育司科學技術處的副處長宋明遠來找你了,現在他涉及一起案件,我們要帶回去調查。”
一瞬間,蔣開剛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朱鵬飛和彭建濤也是。
還好還好,隻是帶走宋明遠,與我們不相幹。
松懈之餘,他們才發現,自己額頭都一片冷汗。
不能不怕啊,雖說他們級别已經不算低了,但在盧浩明面前,那跟螞蟻也沒什麽區别,随便動根手指頭都能碾壓。
随後,蔣開剛他們轉過頭,着向地上跪着的宋明遠,蔣開剛讪讪道:“他……他就是。”
聽到指認,兩名探長立刻盯上了宋明遠,同時朝裏走來。
而宋明遠則正好相反,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感覺心髒砰砰砰不受控制的狂跳,再看到他們朝自己走來,吓得魂飛魄散!
這一刻他也顧不得什麽,轉身就要去抱蕭天大腿。
但蕭天反應何等快,先一步就朝後退去,讓宋明遠撲了個空。
因爲沒有防備,宋明遠這一下臉直接撞到地上,就算是木地闆,也疼的他眼前金星亂冒,眼淚汪汪的。
擡起頭,他就朝蕭天哭喊道:“蕭天,救命啊蕭天,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啊……”
本來都走到宋明遠身後,準備抓他的兩名探長,聽到這話都愣了愣。
什麽意思?
我們抓你,你求這個年輕人幹什麽?
再說你求他有什麽用,又不是他讓我們抓的?
他們是盧浩明直接從州執法部裏調來的人,當然不明白。
不過他們也不想管,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把宋明遠帶走。
于是,在宋明遠哭爹喊娘的凄慘聲中,他們一人抓住一個胳膊把架了起來。
然後就是确認身份,在逮捕令上簽字。
哆嗦着手,宋明遠以前龍飛鳳舞的簽名,此時一片潦草淩亂,正如他的心情,無力而崩潰。
想到自己的遠大前程,自己還沒完成的目标,此刻全都化爲泡影,宋明遠呆呆的跟丢了魂兒似的,然後被兩人架走了。
直到他們走了半天,屋裏的三個人才回過神來。
再次看向蕭天的目光,他們就有些躲閃了,甚至是驚懼。
尤其是彭建濤,更是膽顫心驚。
這個時候彭建濤心裏突然想起一句俗語: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但自己呢,對蕭天可沒有任何留情,甚至到今天還想開除他。
彭建濤哭喪着的臉想擠出一絲笑容,但卻比哭還難看:
“呵呵,蕭……蕭天,那個,剛剛那個盧……盧部長,他……他……”
他想說的話,但到嘴邊卻像是舌頭打了結,怎麽也說不利索。
“你是想問,那個盧部長是誰,是吧?”蕭天淡淡道。
說的時候,蕭天心裏突然想到一個念頭,于是也不急着去找校長季寶文,而是轉身,來到他們剛剛坐着的沙發那裏,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
看着蕭天的樣子,如果不是有恃無恐,如果不是背景通天,會有這麽潇灑自如?
其實之前蕭天也是這個姿态,但那個時候,他們根本沒把蕭天放在眼裏。
在他們想來,蕭天那是裝模作樣的嚣張,是年輕人的不知天高地厚,隻要自己給他嘗到苦頭,他肯定就繃不住了。
所以,彭建濤一直不覺得蕭天有多難處理,隻是自己願不願意麻煩。
可剛剛宋明遠的事情,尤其是跪在蕭天面前哭喊的凄慘,讓他們被吓住的同時,也再次審視蕭天。
不同的心态,才有不同的觀察,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蕭天從始至終都很淡定,沒有任何一個學生聽到要被開除的驚慌。
那種怕被開除的畏懼,可不是裝模作樣就能掩蓋過去的,何況他們在學校這麽多年,對學生的心理了如指掌。
本來就因爲宋明遠被帶走,讓他們猜測蕭天背景很深,而現在注意到蕭天的樣子,更加确信無疑。
但現在才明白……是不是有點晚了?
這讓他們仨心裏都有些打鼓。
跟宋明遠一樣,他們到了現在這個位置,有太多的不舍,甚至還想往上攀爬,一旦失去,那就是徹底失去,甚至這輩子都完了……
蕭天舒服的坐在沙發上之後,才擡起頭,眼神在面前的三人臉上轉了一圈。
而這三個人,佝着腰,讪笑着站在蕭天面前。
這一幕,完全跟之前掉了個,可他們仨卻渾然不覺,反而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他們并不知道宋明遠被帶走不是因爲蕭天,還以爲宋明遠算計蕭天,才落得這個下場。
可是……在他們眼裏,宋明遠連蕭天一根毛都沒傷害到,一點損失也沒有,就遭到這樣的報複,可想而知得罪他會有多慘。
而彭建濤,那可是算計過蕭天好幾次,從上次的軍訓,再到這次的加試,都是他一手經辦的。
如果蕭天報複起來……
想到這些,彭建濤腿都是軟的。
就在這時,蕭天淡淡道:
“你們猜的沒錯,那個盧部長,的确就是盧浩明。”
蕭天給了他們明确的答案。
盡管心裏早就有了猜測,但聽到的時候,彭建濤他們依然忍不住心裏砰砰直跳,尤其是彭建濤,冷汗涔涔直下,卻連伸手擦汗的勇氣都沒有。
說着,蕭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彭建濤:
“彭大院長,你爲了幫你那外甥出氣,把我弄到軍營去軍訓,後來見我安然無恙的回來,又找武術系的人給我專門安排一場加試。”
說着,蕭天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加試也就算了,你讓他們找的是誰?大三最厲害的學生之一,當時那田應龍怎麽說的——全力以赴不要留手!”
點了點頭,蕭天陰沉的望着他:“你這是想把我打殘廢,還是想把我弄死?”
“嗯?”
最後一聲,聲音不大,但聽在彭建濤耳朵裏,卻像驚天炸雷,震得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噗通”一聲,彭建濤腿一軟就癱倒在地,驚懼加後悔的道:
“我……我錯了,我錯了啊,蕭天,我……我當時不……不知道……”
“砰!”
蕭天一拍桌子,不僅彭建濤被吓得渾身一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旁觀的朱鵬飛和蔣開剛也噤若寒蟬。
“不知道什麽?不知道我有這麽大的來頭?”
說着,蕭天怒喝道:“難道沒有這樣的來頭,對别的學生,你就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整治?你還是個老師?惡霸都沒你這麽狠吧?”
“我……”彭建濤嗫喏着嘴,卻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
而旁邊的朱鵬飛聽到蕭天這番話,才如夢初醒。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彭建濤一再撺掇他開除蕭天,竟然是别有用心。
可想而知,就像蕭天說的那樣,如果換一個學生,恐怕早就被彭建濤整完蛋了。
這讓朱鵬飛轉頭怒視向彭建濤:
“彭建濤,你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還慫恿着讓我開除蕭天,原來這都是你想報複人家,你個王八蛋!”
朱鵬飛這可不單單是在蕭天面前作秀,更是憤怒,怒火中燒的那種!
被彭建濤坑着得罪蕭天,朱鵬飛的肺都要被氣炸了,朝着彭建濤就一陣猛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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