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蔣開剛,本來還有些蹙眉的朱鵬飛,和被幹擾的彭建濤,兩人楞過之後,臉上都換成笑容。
說起來,三人級别相當,表面上自然非常客氣。
兩人都站了起來朝門口迎去,朱鵬飛笑道:
“蔣處長,哈哈,你怎麽有時間到我們這兒視察來了?”
蔣開剛也笑了起來:“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來,裏面請。”朱鵬飛把他倆請到沙發上。
落座後,蔣開剛見他們疑惑的目光看着宋明遠,于是指着他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州教育司科學技術處的副處長宋明遠。”
說完,他又把朱鵬飛和彭建濤兩人的身份介紹給宋明遠。
“原來是宋處長,幸會幸會。”
朱鵬飛兩人熱情的握手。
寒暄過後,朱鵬飛想到之前蔣開剛的話,問道:“有什麽事嗎?”
蔣開剛看了旁邊的宋明遠一眼,笑了笑,道:
“這次我過來,是想找一下你們學院的一個學生。”
說着,蔣開剛道:“當然,我隻是穿針引線,真正要找他的,是宋處長。”
“哦?哪位學生?”
朱鵬飛和彭建濤都眼睛一亮。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宋明遠,但對他的崗位職能還是清楚的,其中最有權的,就是科研項目經費的統籌。
盡管東江大學不歸州教育司管,但作爲本州大學,州教育司依然跟東江大學有一些交叉合作的項目。
如果某個學生能拿到這個經費,也是一筆成績,兩人作爲院長,也與有榮焉,自然高興。
宋明遠說道:“蕭天。”
一聽到這個名字,朱鵬飛和彭建濤當時就愣了。
“誰?”彭建濤以爲自己聽錯了。
“蕭天。”
宋明遠又重複了一遍,心裏有點犯嘀咕,難道這蕭天還有什麽來曆不成?
朱鵬飛和彭建濤這會兒都聽清了,眼神有點呆。
怎麽又是蕭天?
這個家夥,怎麽哪兒都有他,就這麽陰魂不散?
彭建濤心裏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恐怕還不能立即開除他,畢竟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得看院長朱鵬飛是什麽态度。
如果蕭天真有什麽項目資金的話,院長恐怕就難說了,畢竟這是成績。
朱鵬飛跟蕭天沒仇,倒想的更全面一些,問道:
“宋處長,你說的蕭天,是哪個專業哪個班的?”
宋明遠盡管察覺到兩人的不自然,但既然找過來了,自然不會退卻,說道:
“剛剛蔣處長幫我查過,是你們經管院國際經濟與貿易35級3班的學生。”
本來還想着會不會是同名的朱鵬飛,聽到這個後就明白,他說的跟自己想的是一個人。
因爲剛剛他才看過,彭建濤拿過來的材料上,就是這麽标注蕭天的。
而彭建濤更不用說了,蕭天的班級他比誰都清楚。
不過朱鵬飛的話也提醒了彭建濤,他朝宋明遠問道:
“宋處長,你會不會搞錯了,這個蕭天才剛進大一,别說研究項目,連專業課都沒開始上,而且……他隻是個武術生……”
說着,彭建濤擠出一絲笑容,打了個哈哈:“總不會……是跟體育有關的項目吧?”
彭建濤以爲,宋明遠找蕭天,是因爲工作方面的事情,所以這麽提醒,也是抱有一絲僥幸。
但宋明遠卻笑着搖了搖頭:“呵呵,彭院長,你誤會了,我找蕭天不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是私事……”
雖然他找蕭天是爲了給司長治病,這話說出來也沒什麽,但他卻不想這個消息被更多人知道。
一旦知道蕭天醫術高,以現在人的心理,恐怕很快就傳得到處就是,那就不是自己的依仗了。
給蔣開剛說是沒辦法,因爲他倆交情泛泛,而且還要通過學校威逼蕭天,不給蔣開剛一些甜頭,他不一定會幫。
至于朱鵬飛他們,宋明遠不可能說。
其實這就是宋明遠的杞人憂天,如果不是他親眼見識過蕭天的醫術,說出去誰會相信?
宋明遠的這番話一出,彭建濤心裏立刻就一個咯噔。
如果是因爲某個科研項目,彭建濤還不是那麽擔心,因爲這完全可以換人,不一定非得蕭天。
再說了,他可不相信一個大一新生會牽扯到什麽高精尖的項目,自然也不可能非他不可。
但是私事的話……那就說明宋明遠跟蕭天有某種關系,如果知道自己想開除蕭天,絕對會說情。
那樣一來,自己還真沒辦法強硬開除。
宋明遠剛剛發現他們神色不太對勁的時候,還沒多想,但現在看到彭建濤的表情,也忍不住詫異道:
“彭院長,怎麽了,有什麽不方便嗎?”
說的時候,他轉頭看了蔣開剛一眼。
蔣開剛立刻會意,也問道:“這個學生有什麽問題嗎?”
朱鵬飛和彭建濤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彭建濤說道:
“這個……怎麽說呢,蕭天這個學生,因爲是武術生,有些好勇鬥狠,最近在學校已經打了好幾個人,我們……就在你們剛剛來之前,還準備上報學校對他進行處分。”
彭建濤并沒有把話說那麽死,就是想看宋明遠的态度。
而彭建濤哪裏知道,這正是宋明遠期望的!
聽到這話,宋明遠跟蔣開剛對視一眼,兩人心裏都湧起一股喜色。
他們之前就是怕蕭天不答應,還想着該用什麽手段,哪知道……現在根本不需要,想睡覺枕頭就送過來了!
處分?
宋明遠心中大樂:“哈哈,處分好啊,最好開除呢,那樣就能以此爲條件,要挾蕭天了。”
宋明遠心情大好,立刻有了對策,拿捏出驚詫的神色:
“什麽,還有這樣的事情?那這個蕭天……就有些不太像話了。”
彭建濤眼睛眯了眯,試探着問道:
“怎麽,宋處長對這個蕭天不熟悉嗎?”
因爲知道了要處分蕭天的事情,彭建濤問的這句話,宋明遠立刻就明白是什麽意思。
是試探自己跟蕭天有什麽關系,他好以此來調整策略。
于是,宋明遠決定開誠布公,打消他們的懷疑,笑着搖了搖頭道:
“不不不,我跟他沒什麽關系,隻是我個人有件私事想找他幫忙,結果呢,這個家夥油鹽不進,還罵我,我沒轍,就想着找你們學校,看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壓壓他。”
說着,宋明遠笑了起來:“誰曾想,你就說要準備處分他。”
都是老狐狸,宋明遠這麽一說,彭建濤和朱鵬飛就明白了,這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趁火打劫,薅蕭天的羊毛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彭建濤心裏一松,也不再擔心了。
他倒不是怕宋明遠,畢竟他們學校不歸州教育司管,再說級别上他也跟宋明遠相當,他隻是擔心因爲有宋明遠和蔣開剛橫插一杠子,事情變得麻煩。
宋明遠也好奇蕭天在學校究竟犯了什麽事,讓院長和副院長都要開除他。
于是問了出來,而彭建濤也就把這次的事情說了。
當然,他說的是加工後的版本。
聽到蕭天竟然敢打大三的學生,連副主任都敢打,宋明遠也就不奇怪他昨天在自己面前嚣張,還整自己的事情。
不過,知道了這個,宋明遠更有信心要挾蕭天了,畢竟這事兒鐵定開除,而蕭天如果不想開除,那就隻能任自己拿捏。
歎了口氣,宋明遠道:
“怪不得,我還以爲他是對我有意見,現在才知道,他秉性就是這麽乖張桀骜。”
說着,宋明遠舉起自己的手,露出那兩道被烙印的痕迹:
“看,這就是昨晚上他給我燙的。”
“這個蕭天,簡直到處惹事,連宋處長都敢整!”彭建濤‘怒’道。
他跟宋明遠一樣,也因爲新知道蕭天的‘戰績’而喜不自禁。
這等于又多了一條證據。
彭建濤心道:蕭天啊蕭天,你處處惹禍,這下你該嘗到苦果了。
于是,彭建濤轉頭對朱鵬飛道:
“院長,你再看到了吧,這樣的學生,可千萬不能再留了,否則遲早會捅出更大的簍子,到那個時候,恐怕連咱們都會被連累。”
之前朱鵬飛多少還有些不相信,但這一刻,他再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了,這個蕭天的确不能留。”
說完,他遲疑的看向宋明遠:“隻是?”
彭建濤立刻會意,朝宋明遠問道:
“不知道宋處長有什麽打算?”
宋明遠道:“這樣,麻煩彭院長幫我把蕭天叫過來,我以開除的事情再問他一次,如果他不答應,你們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彭建濤問道:“如果他答應呢?”
宋明遠笑了笑:“我隻代表我自己,你們學院的事情,當然還是你們自己決定。”
這話的内涵,朱鵬飛和彭建濤立刻就會意——宋明遠這是打算言而無信了。
頓了頓,宋明遠道:
“所以,我希望兩位院長答應我一個請求,那就是在蕭天把我的事情做完之後,再下達你們的通知。”
說着,宋明遠舉手道:“我保證,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也就一兩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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