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麗心裏縱然有再大的氣,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她,也看淡了很多事,秦小飛這一哭,一跪,在親情面前,什麽都不重要了。
擦了把眼淚,胡秀麗道:“好好,知錯就改就好,媽高興。”
秦小甯也眼淚婆娑的站在那裏,轉過臉,心裏思緒萬千。
一家人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轉變,這是不幸之後,最大的幸運了。
而帶來這一切的,是蕭天。
不知不覺的,秦小甯又看向蕭天,結果發現蕭天眼神也正好轉過來,秦小甯頓時跟受驚的兔子似的,趕緊扭過臉,心裏撲撲直跳。
胡秀麗指着蕭天道:
“這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不僅幫你,幫你姐,現在更給我治病,你以後一定要記着報恩。”
秦小飛剛來的時候,因爲被蕭天所懾,還沒注意到胡秀麗的情況,畢竟以前他看到的媽,也是完好無損的,習慣了。
現在經過胡秀麗這麽一說,他才驚覺,他媽竟然坐在這兒,而且說話什麽的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盡管秦小飛沒來過醫院,但腦溢血是什麽樣他還是清楚的,而且過去秦小甯罵他的時候,也說過母親的樣子。
可現在,竟然會有這樣的變化,讓他也驚了。
看到秦小飛驚訝的目光,胡秀麗就猜到他在想什麽,道:
“在蕭天來之前,我還躺在床上動不了,說話都困難,是他用他那神奇的醫術,用針灸給我紮了一通,我現在不僅能坐起來,頭腦和說話都沒有問題了,這是真的神醫啊。”
秦小飛這才明白,愣愣的轉頭看向蕭天,眼裏不光再是之前的敬畏,還有對遠超認知的膜拜。
一個癱瘓不能動的人,針灸一番後,就有了現在的效果,這是什麽概念?
恐怕也隻有神醫才能稱呼了。
可是,他才多大?恐怕年齡還沒自己大吧?
他是怎麽學到這麽多本事的?
秦小飛心裏一片羨慕的想着,别說全部,要是能學到蕭天任何一種本事的一成,這輩子就值了。
“蕭……蕭哥,謝謝,謝謝您。”秦小飛回過神後,趕緊道,語氣裏有激動,還有榮幸的自豪。
這樣牛逼的人物,我秦小飛竟然也能認識。
當然,被毛頭整怕了的他,現在借他倆膽,也不敢仗着蕭天的名頭出去胡來。
更何況,之前蕭天對毛頭的交代,秦小飛還猶在耳邊:“隻要不打死,怎麽管教都可以。”
這些天的經曆,讓秦小飛深知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來真的。
也就是說,蕭天從一開始,就掐斷了秦小飛這個念想。
宋明遠也是第一次看到秦小飛,見她們一家其樂融融,還跟蕭天又是道謝又是感激的,讓宋明遠心裏頗不是滋味。
就像原本覺得自己才是主角,結果讓蕭天一個人裝逼了,如果是一個心态好的也無所謂,偏偏在以前,三十歲的副處長,讓宋明遠早就有些飄飄然。
這就不爽了。
關鍵是,現在蕭天做的,的确比他牛逼,就那一手醫術,他想都想不到,結果蕭天就做到了。
一個胡秀麗還可以說巧合,現在又治好了洪老太太,那就隻能說明,蕭天醫術的确高。
看别人裝逼,自己不爽,但還裝不過人家,就更憋屈了。
但現在宋明遠用得着蕭天,卻又不得不隐藏下自己的心思。
心裏正在盤算着,該怎麽跟蕭天開口的時候,眼神一轉,瞥到自己床上的老爹,于是有了主意。
先找蕭天給自己老爹看,最後檢驗一下蕭天的醫術。
如果連自己老爹的病都能治療,那就更靠譜了。
畢竟是要讓蕭天去給司長的父親看病,甯可無功也不能有錯。
萬一沒治好不說,還更壞了,就徹底别想升官,等着玩完吧。
而如果蕭天對自己老爹治療,不說有胡秀麗那樣的效果,隻要能有明顯的減輕,宋明遠就徹底放心了。
至于蕭天是否答應,宋明遠根本沒想過。
一個學生而已,哪有他拒絕的道理。
真要拒絕,宋明遠有一百種方法逼他就範,而且還得乖乖聽話。
于是,宋明遠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對蕭天道:
“蕭同學,你看看,你幫他們倆治療了,能不能也給我父親看一下?”
蕭天瞥了他一眼,也沒有冷嘲熱諷,隻是搖頭道:“不行。”
雖說蕭天心裏對宋明遠看不上,但宋明遠的父親沒有得罪自己,倒也犯不着這麽無情。
隻不過,蕭天早就看出來,宋明遠的父親已經病入膏肓,遠比胡秀麗和洪老太太的嚴重。
如果耗費不小的真氣,蕭天也能治,但自身卻會受到一些影響,後續需要珍貴的藥材補充,而且還得修煉一段時間才能補上。
除此之外,宋明遠的父親明顯大限已到,生老病死有天道規律,橫加幹涉多少會影響蕭天的陰德。
現在蕭天的修爲,還沒有達到可以無視的地步。
如果真是機緣巧合,有這個緣分因果,蕭天倒也不會見死不救。
但蕭天并沒有招惹宋明遠,可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直針對自己,這就不是因果,而是孽緣。
有道是父子一脈相承,宋明遠這麽做,等于徹底斷絕了這個緣分。
最關鍵的是,宋明遠父親的身體機能已經退化,就算蕭天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也頂多延長一點壽命,最終還是要到那一步。
基于這些考慮,蕭天不願意跟他廢話,所以才直截了當的拒絕。
但蕭天的這兩個字,聽在宋明遠的耳中,卻認爲是蕭天故意報複。
在普通人想來,既然有這麽高明的醫術,不說治好,緩解一下,恢複一些也好,但蕭天卻直接說不行,态度這麽冷漠,根本就是不想。
他也知道自己之前針對蕭天,以己度人,他就認爲蕭天是在故意報複。
宋明遠心頭火起,不過還是耐着性子,又擺出一副自認爲給足你面子的态度,打了個哈哈,笑道:
“嗨,之前是我不對,我在這裏向你道歉,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看你都給他們看了,給我父親看看也不算什麽吧,人不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就是宋明遠的陰險之處,拿大道理壓人。
但蕭天救是情分,不救才是本分,宋明遠卻拿救人一命的話來說,無非就是站在道德制高點逼蕭天就範。
在他想來,學生嘛,都好面子,我先給你道歉,給足你面子,再拿這話激你,看你還能拉的下臉?
但偏偏蕭天就不是一般學生,更不是普通人,哪會在乎這些。
“滾!”
看出宋明遠心思的蕭天,直接沉下臉冷聲道。
簡單明了的一個字,讓宋明遠當時就愣了,然後臉色漲成醬紫色,勃然大怒:
“你說什麽?”
秦小飛立刻甘當馬前卒的道:“讓你滾,你沒聽見啊!”
他之前不清楚宋明遠是什麽來路,也不敢吭聲,但現在,蕭天已經表明态度了,秦小飛哪還不清楚這家夥跟蕭天犯沖。
現在在秦小飛的眼裏,蕭天那就是神仙級的人物,絕頂的大佬,這家夥竟然敢招惹蕭天,簡直是活膩味了。
别說秦小飛不清楚宋明遠的身份,就算清楚,有蕭天在這裏,秦小飛也不會怕。
可宋明遠就有些懵了。
被蕭天罵,他已經受不了,現在連秦小飛這個毛頭小子都來罵自己,特麽簡直翻了天了!
秦小飛見自己罵完後,宋明遠不僅不走,還陰沉着臉瞪着自己兩人,跟要吃人似的,秦小飛立刻撸袖子道:
“你特麽滾不滾,不滾我可動手了啊!”
宋明遠吓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但他内心裏,怒火中燒,點了點頭:
“行,行,你别後悔!”
說完,宋明遠臉色黑成鍋底的轉過身朝外走去。
“切,還後悔,你特麽倒是找人來,看我不一個個收拾了!”秦小飛在後面罵罵咧咧。
他的話,讓還沒走出去的宋明遠聽到,怒極攻心,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
秦小飛立刻不屑道:“就這德行還跟人耍橫,什麽玩意兒!”
宋明遠肺都要氣炸了,怒沖沖的來到外面,掏出手機就打電話,嘴裏恨聲道:“特麽的,給臉不要臉,老子讓你牛!”
在這個時候,秦小甯和胡秀麗才回過神。
秦小甯大驚失色,跑過來道:“你知道人家是誰嗎你就罵人家?”
秦小飛不以爲意道:“管他是誰,在蕭哥面前,誰也别想橫。”
之前秦小飛叫了幾次‘蕭哥’,剛剛他在蕭天面前表現了一把,所以此刻也壯着膽子繼續叫。
見蕭天臉上沒有任何不高興的神色,而且也沒有阻止,秦小飛心裏一片激動,至于宋明遠,又算哪根蔥。
秦小甯看了蕭天一眼,然後轉向秦小飛:
“哎呀你,真是,真想氣死我啊,人家是官,還是副處長,蕭天不怕他,你這麽罵人,豈不是把人家得罪死了。”
聽到秦小甯的話,病床上的胡秀麗也吃了一驚,臉色變了:
“啊?”
說着,她心急火燎的道:“這可怎麽辦,哎呀,你個混賬東西,怎麽還這麽渾啊!”
蕭天見她又有着急上火的樣子,皺眉道:“行了,哪有那麽嚴重!”
被蕭天這麽一說,胡秀麗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蕭天。
蕭天望着她,平靜道:
“按說你是長輩,我不該說你什麽,但如果你不聽我的勸,就算我現在能把你治好,以後還依然還會腦溢血。”
蕭天直言不諱的話,讓胡秀麗呆了呆。
秦小甯更是臉色變了,不過被蕭天此時的嚴肅所懾,秦小甯本來想問什麽的,也隻能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說着,蕭天道:“你之所以發病,就是因爲心思太重,太愛着急,激動,可能很多時候都是一件小事,你依然會着急。”
這話說準了胡秀麗的性格,讓秦小甯和秦小飛都深以爲然,看向蕭天的眼神充滿贊同。
而胡秀麗嘴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
蕭天道:“你可以自己找理由,或者不放在心上,認爲性格是天生的或者幾十年習慣了,但我告訴你,性格完全是可以改的,隻是給你的威脅夠不夠,如果你想長命百歲,想看到兒孫滿堂,聽我的話,改一改。”
蕭天這話,如當頭棒喝,而他剛治好胡秀麗的病,又對他們家這麽大的恩,再聽秦小甯說蕭天種種厲害,心裏早就對他敬畏。
最後那句話,直接說進了胡秀麗的心坎裏,讓她心裏一顫,然後點了點頭:
“改,我改。”
蕭天指着秦小甯和秦小飛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而且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承擔後果,你現在能爲他們操心,難道能操一輩子的心?”
秦小甯立刻道:“媽,你照顧好你自己就好,我不用您操心。”
秦小飛也道:“是啊,我以後不瞎胡鬧了,蕭哥把我帶上正路,以後肯定好好幹。”
“好,好,媽知道了,媽改。”胡秀麗道。
說完,她充滿感激的對蕭天道:“謝謝你,蕭天。”
蕭天擺了擺手:“治你現在的病,那隻是治标不治本,讓你的觀念改變,這才是完善。”
胡秀麗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洪老太太也在旁邊感歎道:“蕭先生,治病更治心,你才是真正的當代名醫啊。”
蕭天笑了笑:“過獎了,我還差很遠。”
他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對胡秀麗道:
“剛剛小飛攆他沒錯,那家夥看面相就心術不正,不是什麽好人,但你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就安心養病吧。”
被蕭天剛剛那麽‘教訓’,胡秀麗也釋然多了,現在蕭天既然這麽說,而且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顯然沒放在心上,于是道:
“謝謝你,小飛這孩子不太成器,讓您費心了。”
蕭天剛要說什麽,宋明遠已經轉身回來,在他的身後,跟着倆執法局探長。
宋明遠指着蕭天和秦小飛:
“就是他們,剛剛不僅對我造成傷害,還對我進行人格侮辱和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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