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小甯跟他們都一樣,如果換個陌生的年輕人這麽說,秦小甯肯定也認爲他在吹牛,但對蕭天,她還真說不出口。
因爲蕭天的話,讓她立刻想起蕭天的功夫,還有蕭天最開始給自己看相,一語中的!
這些,都是在聯邦源遠流長的神奇技藝,一般人别說會,連門檻都踏不進去,而蕭天才不到二十歲,都能做到那麽厲害,那中醫呢?
正是基于這個,讓她遲疑着不知道該怎麽接腔。
蕭天也沒等她說,就繼續道:
“我之前沒過來具體看,不了解伯母的狀況,所以沒有給你做什麽保證,剛剛我觀察的,加上我診斷出來的,我有信心,在一個月内讓她重新站起來。”
“什麽?”秦小甯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不光是秦小甯,門口的宋明遠,和中間那張床的老太太,都愕然的看向蕭天。
他們本來就抱着先入爲主的觀念,認爲蕭天在吹牛。
隻不過那個洪老太太還算有些涵養,并沒有像宋明遠那樣嗤之以鼻的表露出來。
但此刻,見蕭天越說越離譜,連一個月治好這種‘騙鬼的話’都能說出來,讓老太太看向蕭天的眼神都直皺眉,覺得這個小年輕人品不行。
“現在的年輕人啊,什麽話張嘴就來……”老太太心裏想着。
“不行,回頭一定要跟小甯這姑娘說說,這個小年輕太不靠譜,還是趁早遠離才好,免得将來悔恨終身。”
在洪老太太想來,蕭天說瞎話張口就來,騙小姑娘肯定非常有一套。
而她印象中的秦小甯,單純善良,在蕭天這種‘老油條’手下,根本招架不住,将來肯定會吃大虧。
秦小甯當然不知道,這老太太已經在替她操心,擔心她的終身大事,她回過神後,沖過去抓住蕭天的手,聲音都顫抖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
被秦小甯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抓住,帶着些微的涼意,讓蕭天一愣。
而門口的宋明遠,看到這一幕,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
他今年都三十了,卻依然沒有結婚,而秦小甯,單純善良又漂亮,關鍵身材還這麽好,他早就動心了。
其實他根本沒有那麽孝順,偶然一次他來醫院看他父親,見到秦小甯,當時就雙眼放光。
後來他了解到秦小甯一般都是晚上過來,所以他也晚上過來,就爲了見她。
他想着,以他的身份和職位,對于秦小甯這樣家境貧寒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盡管秦小甯并沒有對他表露出什麽,但他早已經把秦小甯視爲到嘴的肥肉。
但現在,他發現秦小甯竟然帶一個男的過來,被‘騙得團團轉’不說,此刻竟然還去抓蕭天的手,讓他氣的恨不得現在就把蕭天抓起來扔出去。
内心,有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秦小甯剛剛也是刹那間的反應,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态了,趕緊松開蕭天的手,低頭道:
“對不起,我、我猛地聽到這些,有些激動。”
因爲這個舉動,再次讓她的臉頰紅了起來,雪白的臉上兩團紅暈,垂首羞澀的無措模樣,讓蕭天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女人對注視總是很敏感。
當然,這也分人,比如她關注的人,就像蕭天。
至于一直在看她的宋明遠,下意識就被她忽略掉了,再加上距離遠,她也不會去注意。
秦小甯察覺到蕭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心裏頓時一陣亂撞,有些微的心慌意亂,但還有絲絲的羞澀和喜悅。
爲了掩飾尴尬,秦小甯伸手捋了捋頭發,心緒稍微恢複點後,再次看向蕭天,充滿期待的道: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在這之前,醫生說胡秀麗出血位置在腦幹不說,而且出血量大,能救回來一條命,并且恢複意識,已經算非常好的結果。
很多像她這種情況,不僅癱瘓,而且還會智力、記憶退化,甚至癡呆和昏迷,跟植物人也沒什麽兩樣了。
想再次站起來,很難,畢竟這是大腦的損傷,而且腦幹就是大腦的中樞。
其實,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以後别想站起來了。
畢竟任何可能都會出現,醫生也不會把話說死,讓家屬和患者徹底喪失信心。
有時候,如果家屬堅持給患者做康複訓練,也有一定的幾率恢複,隻不過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能不能堅持下來都難說,何況還不一定有效果。
當初醫生告訴秦小甯這些的時候,秦小甯開始還不明白,但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慢慢意識過來,醫生說的是什麽意思。
母親才五十多歲,操勞了一輩子,卻沒有享過福,想到她以後一直要躺在床上,秦小甯就感到非常痛苦。
原本在母親生病前,秦小甯也工作了好幾年,不過那時候她是在上班,每個月都會給母親錢,但最後的結果,那錢又被秦小飛以各種名義從母親那裏騙走。
再後來,秦小甯就不給母親那麽多錢,買吃穿用度,想着至少不會被秦小飛給拿出去花掉。
但誰能想到,秦小飛大膽到這種程度,賭錢就算了,竟然還把房子給抵押出去賣了,導緻父親留下的唯一房産也沒有,一家人隻能租房子。
當然,最大的惡果,就是導緻母親被氣得腦出血,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爲了多掙錢,好給母親治病,秦小甯隻好把工作辭了,開了這個店。
現在秦小飛已經在往好的方向改變,秦小甯唯一的願望,就是母親能康複,不說恢複到跟病之前那樣,至少能下地走路。
但連醫生都說不樂觀,她也心裏沒有譜,隻是靠一個希望撐着。
可現在蕭天竟然說,他能讓母親重新站起來,而且隻要一個月,她怎麽能不欣喜若狂,哪怕隻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她也不願意放過。
否則,哪會有病急亂投醫這句話。
這個時候,宋明遠終于忍不住道:
“小甯,這話你都信?真要有這樣的實力,别說東江州,全聯邦都能出名了,可他呢,才多大的年齡,我也不說其他,你去問問科裏的醫生,看看他們怎麽說。”
最後看向蕭天的目光,充滿了鄙視。
雖然宋明遠也是觊觎秦小甯,但在他自己想來,他是光明正大的追求,而且他的身份,也遠比蕭天這個‘坑蒙拐騙’的小白臉強太多了。
所以,他根本不覺得自己這麽說有什麽問題,反而是在幫秦小甯。
秦小甯雖說更相信蕭天,對宋明遠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處長不感冒,但他的話,也的确讓秦小甯心裏一個咯噔。
她并不是怕蕭天騙她什麽,因爲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如果說還有什麽,那就隻剩她這個人。
但她早就存了報答蕭天的心思,而且有好感,蕭天真要想要她,她也不會拒絕。
所以,她不怕被騙。
她隻是擔心這是蕭天給自己的安慰,畫的一個餅,等夢醒了,母親還是那樣,失望,才是最大的打擊。
看到秦小甯的神色,蕭天笑了笑,根本沒有理會宋明遠,對秦小甯道:
“我現在先給伯母紮一次針,片刻後就會有效果,到時候你不就清楚了。”
“啊?”秦小甯吃驚道。
她原本還想着蕭天會跟其他中醫那樣,開藥方什麽的,哪知道竟然是紮針。
“針灸嗎?”秦小甯不太确定的問道。
“嗯。”蕭天點了點頭。
說着,蕭天從懷裏特意縫制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布兜,是很薄的那種,專門用來存放他的銀針的。
而懷裏的那個口袋,則放了一些蕭天經常要用到的東西,比如符紙,比如早就畫好的符箓等等,這些都是必需品。
蕭天以前在外面曆練的時候,經常會到處亂竄,有時候還會有一些突發狀況,甚至有打鬥,包什麽的有時候都會丢掉不管。
他爲了随身攜帶,就讓母親專門做的,很貼身。
打開布兜,赫然就是一排銀針,整齊的插在布兜裏面。
此時在燈光的照射下,那些針泛出銀光閃閃,讓秦小甯下意識的眼睛眯了眯,随後驚訝道:
“這些針,你平時都随身帶着?”
“是啊,經常會用到。”蕭天笑道。
見蕭天竟然随身攜帶這些東西,顯然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且側面也說明,蕭天是真的會這些,否則誰沒事老把這些帶身上幹什麽。
因爲這個舉動,讓秦小甯的心裏不由多了些信心。
至少,蕭天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會。
“你真厲害,連這都會。”秦小甯由衷的贊歎道。
蕭天笑了笑,倒沒有多說什麽,難道說: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厲害,而且遠超你想象的厲害?
那就太臭屁,太驕傲了。
看着蕭天一一在每根針上摩挲着,那認真的樣子,讓秦小甯心裏的期望越來越強烈。
“沒準就像他的功夫和相術,在醫術上,他也能帶來奇迹呢?”
秦小甯心道,看向蕭天的眼神都帶着崇拜的光芒。
而此時,門口的宋明遠見自己說了話,這兩人竟然每一個理會,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蕭天不理他,他倒能理解,畢竟他是在質疑蕭天。
但秦小甯都不理自己,這就讓宋明遠特别不爽,心道你這女人怎麽這樣?我這可是幫你,結果你竟然這副态度,太不像話了。
尤其是秦小甯對蕭天崇拜的目光,還有說的話,更讓他心裏像打翻了醋壇子似的,酸溜溜。
酸到了極緻,就開始燒心了,很惱火。
至于蕭天随身帶着針灸,他又不認識蕭天,更不知道蕭天之前并沒有跟秦小甯說過要來治療,以爲蕭天這是早就預謀好的。
既然這樣,提前準備一套針不是太正常了。
但剛剛他說話,兩人沒一個理他,也讓他覺得有些自讨沒趣,想再譏諷蕭天,但又覺得有些太刻意。
跟人家去争吵,宋明遠覺得丢自己的人,也拉低自己的身份。
不過,這時那個洪老太太突然對秦小甯道:
“小甯,你這個朋友,是醫生嗎?”
秦小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對她,秦小甯當然不可能像對宋明遠那樣不理睬。
其實剛剛她隻是被蕭天牽走了所有的注意力,沒太在意宋明遠的話。
以她的性格,哪怕心裏再不待見宋明遠,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因爲她覺得那樣做不禮貌。
雖然不知道洪老太太爲什麽突然間這麽問,但秦小甯還是老老實實說道:
“洪阿姨,不是,他是我前不久才認識的,是我開店的旁邊,東江大學的學生。”
秦小甯心思單純,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她并沒有想過去撒謊。
但她的話一說出來,不僅洪老太太臉上皺起眉頭,宋明遠心裏更是嗤之以鼻。
不過,知道蕭天竟然是個學生,他心裏就更有譜了,心道:“一個學生而已,拿什麽跟我争?踩死你跟踩死一隻螞蟻都差不多。”
這時,洪老太太看到蕭天已經來到胡秀麗床頭的位置,伸手在她頭上摸索,不由坐了起來,叫道:
“哎,你幹嘛?你還真準備紮針啊?”
蕭天詫異擡頭:“我當然紮針了,有什麽問題?”
洪老太太直言不諱的道:“你又不是醫生,瞎胡鬧什麽,針灸本來就是一個高深的技能,你這個年齡,别說學會,能把那些穴位認準就很不錯了,更何況你要紮的是哪裏,是頭!”
說着,洪老太太就有些激動起來:“頭是什麽,那是全身最關鍵的位置,你往那裏紮針,萬一紮壞了,你能負責得了嗎?”
說着,洪老太太又毫不客氣的對秦小甯訓斥道:
“你這個丫頭也是,就算你再對他有好感,但這床上的可是你媽,你得有多大的膽子,放任她在你媽腦袋上胡來?”
之前宋明遠拉不下臉來繼續諷刺蕭天,但現在,有了洪老太太打前站,再加上她的話也提醒了宋明遠,立刻忍不住附和道:
“就是,小甯,你這也太莽撞了,你剛也說了,才認識他不久,你就敢讓他在你媽腦袋上動針,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擔心?”
說着,宋明遠冷眼盯着蕭天:“要我說,這小子就是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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