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不是

狂風的呼嘯聲中帶着火盆燃燒噼啪爆裂聲,然而有什麽東西正在飛速靠近,暴風雪掩不住高速移動的聲音。

來了。

路德維希猛地睜開眼睛,三柄掃帚“嗖嗖”地從他頭頂上掠過,血紅的戰袍,那是“鮮血”的象征,是德姆斯特朗“魔咒實戰及其運用”特長班的制服。

幾個名字在他的舌尖繞過,但一直到那三個背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路德維希仍是沒有說話。

目光逐漸遠去,漆黑的天空上沒有月亮,更沒有太陽,雪花夾着冰屑肆虐着。這熟悉的極夜,多麽親切的寒冷。

與潮濕的木頭燃燒的聲音不同,風中多了一種烈火燃燒吞噬時的“呼呼”聲。

目光向下落一點,四層的屋頂上那抹醒目的顔色伫立黑頂白雪之上,仿佛奪取了所有事物的光彩。

鮮紅色的長袍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深紅的發色與生俱來,而那血色的眼眸之中有着與實力相對應的自信,帶着淩駕于衆人之上的傲慢。擡手,火焰便如同巨鳥展翼般在風雪中鋪張開來,動作随意而張揚,笑容間多了一絲狂傲。

而這個人,确實有資格睥睨一切。

“血色先鋒……”

輕似耳語的聲音消散在了風中,路德維希慢慢閉上了眼睛,就在熱氣流撲面而來的一瞬間,忽然向後倒去。

他就這麽站在三樓平台的最邊緣,像是倒向沙發上的天鵝絨靠墊一般,放松身子,将自己沒入那寒冷的冬季飛雪中,墜落。

冷風在耳邊嘶吼,氣流帶着刀割的刺痛,迎來的卻不是碰撞,而寒冷也在一瞬間退卻

仿佛落入溫暖的水中,路德維希落入了黑暗之中。

沒有水花,也沒有聲響,就像是一片吞噬淨所有色彩與光芒的漆黑之海,如同開始凝固的血漿一般黏稠,托着他,慢慢地下沉。

但路德維希依舊閉着眼睛,他知道,脫離了夢境之後,他終會到達他想要去的地方。

像一具屍體,無聲無息地緩緩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背部輕輕地碰到了堅硬的地面,路德維希放松着四肢,讓重力帶着自己平躺下去。

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仰頭,那扇因封鎖而沉靜的門在颠倒的視野中顯得更加的巨大而沉重。

他知道,并不是他找到了門,而是門找到了他。

伸手觸及門上那镂刻複雜的花紋,那扇門并不冰冷也非灼熱,那是路德維希自己的溫度。如同它是他的一部分一樣,或許從血緣的角度來說,他才是它的一部分。

路德維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可即使他站起來,在那扇巨大的、沉重的門前,依舊是那麽的小、那麽的不起眼。

“斯古雷特守護着家族的秘密。”路德維希輕輕地自言自語,這是斯古雷特家族世代流傳下來的一句話,也是隻有被血統認可的繼承人才能真正理解的一句話。

秘密就在門背後,但卻從來沒有一個斯古雷特知道門之後究竟是什麽,他們世世代代守護着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即使是作爲家族第三位“輝煌”的路德維希也不知道,

“秘密”,不是“格漢尼斯(geheimnis)”,卻是“斯古雷特(secret)”。

初代“輝煌”是來自哪裏的,二代“輝煌”消失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但直覺卻告訴路德維希,真相就藏在了斯古雷特家族最大的秘密背後

隻要他推開了這扇門。

但是......

“我是不會成爲你的,諾亞。”金黃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冰冷。

路德維希收回了手,門上纏繞的鐵鏈比他的手臂還粗,因爲陳舊而腐蝕,幾乎與大門連成了一體,但是他知道,隻要他願意,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擊碎它們。

因爲他是“輝煌”。

但也正是因爲他是“輝煌”,他才能夠比其他的族人更加接近門後的秘密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對于曆代“守護者”來說,他們能在夢境的背後看見的門,是血脈對他們的承認,也是意味着他們必須肩負起責任門所代表的,是家族的守護與傳承。

對于“引路者”來說,在那越來越短的“生命之路”消失前,在絕望淹沒他們之前,隻有門才能在夢境之中給予他們慰藉那會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但對于“輝煌”而言

“它是活着的。”那個瘦得幾乎成了骷髅的男孩這樣對他的祖父說道。

生命氣息消失的“引路者”諾亞,沉睡了三十天後從墳墓中歸來。路德維希雖然沒有到那種程度,但在完全褪去瞳色後仍将“引路者”階段硬生生維持了近一周,這幾乎耗空了他年幼的身體裏所有的生氣。蒼白的臉,枯黃雜亂的頭發,青黑色的眼袋,和幹裂的嘴唇。可在那深陷的眼眶中,一雙金色的眼睛卻仿佛鑲嵌在白骨上的寶石那般突兀而又光彩耀眼。

拼着那一股不滅的執念,他硬生生地邁過了那幾乎無法逾越的天塹死亡成就輝煌。

“它……”但再多的話他說不出來,他無法去解釋什麽,也不知道要從何解釋,更無法诋毀什麽,因爲那是他血脈裏不能忽視的部分,也是永遠無法排斥的部分。

“它在呼吸。”如同巨大的怪物一般,它沉睡在夢境的背後,無聲地呼吸着。

但是當它醒來的那一瞬間确實完全不一樣,那是他在完全失控的那天所經曆的

“它會咆哮。”仿佛其背後囚禁了一整個地獄,無數的怪物在裏面咆哮着、撞擊着,渴望撕裂的并不僅僅是門,還有門前的“守護者”。

那扇被斯古雷特們守護着、被稱爲歸宿的大門其實是那麽的可怕,恐懼被深深地印刻在了一個八歲男孩的骨子裏。龐大得幾乎難以望見邊框的大門,投下的陰影籠罩着即将迎來死亡的“引路者”,一個孩子的身影在它面前是那麽的渺小而無力,若不是那一絲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他幾乎無法與之抗衡。

可在經曆了那幾乎無法抑制的顫栗之後,卻又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奇妙之感。

它,是多麽強大啊!

當那撞擊聲與他的心跳一緻時,那種幾乎讓他不能自已的悸動,多麽強大的生命力。

那是它的,也是他的。

路德維希不敢說自己能夠掌控它,但或許就是在他拼盡一切反抗那既定的命運之時,他感覺到自己有那麽的一瞬間,抓住了那個深藏在黑暗之下的秘密。

對,是力量,路德維希渴望着力量。

而力量就流淌在他的血液裏,也壓抑在他的靈魂深處,更是在這裏,深藏在秘密之後,與這扇門一樣,隐沒于黑暗之中。他離它是這麽的近。

他并不知道那個瘋子究竟做過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諾亞或許是看見過門後的“存在”。那或許是另一個更大的“煉獄”,也可能是古老血脈傳承下來的強大的力量。

但是,路德維希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爲第二個諾亞,絕不。

若他有一天打開了那扇門,除非他的花兒從這個世界消失。

“我不是你,諾亞。”他又說了一遍,輕輕的,然而這裏除了他也就隻有這扇沉寂的大門和無邊無際的黑暗。

“路德維希?”

洗漱完畢從盥洗室出來的德拉科有些驚訝地看着隔壁床上還在悶頭大睡的舍友,這還是他認識路德維希以來第一次見他睡覺的樣子。

“路德維希?”他又叫一遍,但是沒有回應。

然而就在德拉科的手快要觸及路德維希蒙在腦袋上的被子的時候,德國男孩卻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帶。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德拉科被狠狠地吓了一跳,想要後退卻因爲被領帶拽着,腳步踉跄險些撲倒的樣子,路德維希大笑起來,松開了手裏的領帶,又“撲通”一聲倒回到被子裏去。

“這一點也不好玩,路德維希!”馬爾福家的小少爺憤憤地皺了皺鼻子,重新順好他的領帶。

“剛開學我就跟你說過的吧,德拉科?”路德維希在被子裏打了個滾,語氣輕快地說,“别在我睡覺的時候靠近我哦。”事實上在德拉科的鬧鍾響之前他就醒了,不過是躺在床上沒有動罷了。

“嗤,所以你這麽裝睡就爲了吓我一跳?”德拉科伸手就去扯路德維希身上的被子,看那黑色的長發淩亂地鋪散得到處都是,忍不住憤憤地想,若是跟被子攪成一團就好了。

路德維希伸了個懶腰,爬起來,換上了一身方便活動的運動服。他沒打算換球衣,但還是把魁地奇護具拎上了。他今天早晨沒有晨練,是因爲跟夥伴們約好了一起去球場玩掃帚,說不定會來一場即時的老式魁地奇,沒有金色飛賊的那種。

布雷斯已經換上了斯萊特林的球隊制服,而西奧多不是球隊的隊員,但也對火弩箭躍躍欲試,今天穿了一身塔特希爾龍卷風隊球迷們仿制的球服。隻有“手傷未愈”的德拉科,依舊穿着校服打着領帶,雖然不至于不高興,但看見夥伴們都穿着球服,也還是撇着嘴下巴揚得老高。

原先确實隻是德拉科自己想要誇大傷情,但現在也有别的因素在裏面

“我們的計劃是?”馬庫斯也在公共休息室裏,專門走過來朝幾個準備去球場的男孩們打了個招呼。今天周日,他倒是也想去玩掃帚,隻可惜他約了諾斯維爾德去圖書館補習。他成績太差了,甚至有可能畢不了業。

“‘特裏徹(tricheur)’!”幾個男生異口同聲地回答,臉上都是一模一樣的笑容。馬庫斯跟他們一一擊掌。

“特裏徹”,騙子。

這個戰術是前一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召開的新賽季讨論會上決定出來的。本學期的第一場魁地奇賽在十一月,而對戰抽簽抽中的正是斯萊特林對戰格蘭芬多。很可惜,對于一心想在七年級拼一把,狠狠地在畢業前挫掉老對手的馬庫斯來說,這不是個好簽,時間不夠他好好訓練心得戰術。

但是場次已經定下來了,想要更改可不簡單。除非......有隊員重傷,且有其他球隊願意調換比賽順序。

所以從德拉科嘴裏聽說他的傷其實好得差不多了的馬庫斯,差點沒冒着被學校處分的風險當場折斷小馬爾福細細的胳膊給球隊創造一個真正的調賽借口。

最後是路德維希出面說服的霍琦夫人,以德拉科的手臂雖然傷口好了但是需要恢複和磨合爲理由,再加上鷹頭馬身有翼獸似乎給他們隊的找球手帶來了一定心理創傷,導緻他短期内對升空訓練有所恐懼,需要一定時間來克服。

這個理由一聽就很假,更何況德拉科可不是在空中被鷹頭馬身有翼獸抓傷的。但在被幾個男孩(路德維希、德拉科和布雷斯)的幾番糾纏之下,看在他們都神情誠懇的份上,霍琦夫人最後還是退了一步,提出如果他們能找到願意跟他們交換比賽場次的隊伍,她就同意他們換賽。

馬庫斯已經早早地讨要到了赫奇帕奇的課程表,準備去跟他們的魁地奇隊長好好套近乎。

但,這并不是“騙子”戰術的全部,真正的關鍵在欺騙。

首先放出的消息是“斯萊特林找球手德拉科馬爾福手臂受傷,可能到比賽前都難以恢複”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了,雖然仍有人覺得小馬爾福是在裝病。

而第二步,也就是今天,該放出的消息是“路德維希加入球隊,掃帚是最新最快的火弩箭。”

“所以說那個斯古雷特的位置是擊球手?”奧利弗伍德小聲地問,他今天沒跟朋友們一起吃早餐,而是湊到了隊友們的旁邊,眼睛正死死盯着斯萊特林長桌。

那個轉學來的德國男孩沒有穿斯萊特林的隊服,但伍德知道斯萊特林的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已經承認了這是他的新隊員,正選的隊員。男孩的手邊跟他斜對面的布雷斯紮比尼一樣,放着一支擊球棒。

“不知道。但紮比尼去年就是斯萊特林的替補擊球手了,如果他跟路德維希配合得好,估計今年就能升成正選了。”喬治在給面包片抹黃油,擡眼瞥了一眼斯萊特林長桌。然後,緊接着他忽然反應過來:“我可沒說”

“你可沒說他一定是擊球手。”這是弗雷德,接了他兄弟的話。他們倆可不敢對着自己的魁地奇隊長胡亂承諾什麽,否則伍德能把他倆謀殺在球場上。他朝伍德解釋着:“路德維希在德姆斯特朗是替補,能替各個位置的那種替補。”他一手舉着半截牛角面包,比劃着,“你知道北歐那種打法,那什麽”

“維京魁地奇。”喬治咬了一口面包,補充道。

“對,就這個,不把所有對手打下掃帚不算完事兒的那種打法。”弗雷德誇張道,還故意朝旁邊靜靜聽着的哈利做了個擊球動作,仿佛要把他打下掃帚。哈利嗤嗤笑着給自己添了個煎蛋。

伍德皺着眉頭,将信将疑道:“隻是個替補?”他知道那種打法,跟國際打法上除非超過一天,不然替補全場冷闆凳不一樣,所謂的維京魁地奇中替補會上場。隻不過他們的上場時間特别短,也就是主力下去治療的時間。

“他擅長快攻。”“爆發力特别強。”雙胞胎解釋着,他們倆在各個學院的人緣都不錯,這些故事斯萊特林的球員或許是想藏着掖着,但找普通學生或者其他學院有親戚在德牧斯特讀書的同學打聽一下也能得到。

“能從三角進攻梯隊中直接把抱球的追球手從掃帚上打下來。”弗雷德這麽說。

“可以說是一戰成名了,說真的,我真想親眼看看。”喬治應和着他的兄弟。畢竟他們倆也是擊球手的位置,對此可以說是相當好奇。

三角進攻的陣容,在側翼掩護下一般并不利于擊球手行動,一般是用遊走球擾亂側翼,協助我方追球手奪球。而他們聽說的版本是路德維希是跟己方追球手們一同進行追隊擾亂,緊咬着對手陣容不放,然後在接了另一名擊球手打過來的遊走球後,幾乎可以說是非常近的距離擊球,把人直直砸下掃帚。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假。

“不過,路德維希最出色的雖然是打擊球位,但他替補最多的是追球手。”喬治探身從哈利面前的面包架上又摸了兩片面包。

“昨天聽紮比尼跟瑪麗埃塔說的,瑪麗艾塔艾克莫。”弗雷德吃完了牛角包,接過他兄弟遞給他的面包片,“拉文克勞那個找球手也在旁邊。”

“秋張。”喬治補充道。

“你們保證是真實的嗎?”伍德有些不放心。紮比尼雖然是公認的三年級最有花花公子潛質的男孩,但作爲魁地奇球隊一員,真能專門把情報放給其他球隊?

“放心吧,專門找索菲亞确認過呢。”弗雷德道。

“赫奇帕奇的索菲亞羅齊爾。”喬治補充道,“她表哥在德姆斯特朗。”

“說實在話,我們還直接找路德維希問。”“他說因爲他進了學院球隊,所以‘無可奉告’。”雙胞胎相視一眼,然後一同望向伍德,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寫滿着失望和無趣。

不過不等伍德再說什麽,韋斯萊雙胞胎忽然異口同聲地朝斯萊特林長桌喊道:“路德維希,你打哪個位置?”

“猜!”斯萊特林男孩幹脆利落地回答道。

不過稍稍頓了一下,小斯古雷特還是朝跟他一起惡作劇的好夥伴們發了個邀請:“一起來嗎?我們一會兒要去球場,試驗......”他的後半句話被西奧多諾特捂住了。

“沒你們事兒!”德拉科馬爾福回頭,直接替他室友把人拒之門外。

“斯萊特林訓練。”布雷斯紮比尼解釋道,口氣沒有小馬爾福那麽沖,但虛僞十足。

幾個格蘭芬多男孩對視了一眼,很明顯從這态度之間覺察了什麽,斯萊特林們是想隐藏什麽?他們急于一探究竟。

沒過多久,他們就知道了

“星期天就這麽早起來。”潘西帕金森抱怨着來到桌旁,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因爲跟不同年級的妹妹說話而落在了後面,“你們就這麽急着試火弩箭嗎?”沒人捂她的嘴,不少人都聽見了。

火弩箭!哈利驚得把叉子上的半個蛋黃掉回到了盤子裏。整個暑假他幾乎天天都會去對角巷的魁地奇精品店,爲了就是看看櫥窗裏這柄完美的飛天掃帚。對于魁地奇愛好者來說,這柄暑假全新發售的最快專業掃帚可以說是他們每一個心中的“夢中情人”。

對火弩箭感興趣的也不僅僅是魁地奇球員,沒幾分鍾,路德維希身邊就已經圍滿了想要一睹究竟的同學們,大部分是其他學院的學生。他隻好從凳子底下拿出用保護布套罩住的掃帚。

隐約透過人群,能看見撥開布套露出來拿流線型的掃帚柄。

真羨慕啊,不過光輪2000也很是不錯的,哈利這樣想着,繼續叉起他的煎蛋。他看了一眼伍德,這位任重道遠的魁地奇隊長此時眼神直直地瞪着斯萊特林長桌,不住地咽口水。韋斯萊雙胞胎趕忙起身,故意誇張地要在身後按住隊長的肩膀,防止伍德沖到對面搶掃帚。

哈利注意到那幾個正起身準備離開的斯萊特林男孩,諾特和紮比尼都帶了自己的掃帚。他咽下最後一口煎蛋,說道:“馬爾福沒有帶掃帚,而且他的手臂上還纏着繃帶。”雖然哈利知道德拉科馬爾福的手根本沒有問題,但他忍不住猜,“既然說他什麽位置都能替補,那你們說路德維希是不是……”是不是個找球手。

後半截話被哈利吞了下去,因爲他看見了伍德轉過頭來正注視着自己,那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就算他們有火弩箭!我們也有最棒的找球手!”格蘭芬多隊長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的隊員們和盤子裏的小香腸一樣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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