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開除他吧,會嗎?”赫敏焦急地問道,面前的牛排腰子布丁動也沒動。
“他們最好别開除他。”羅恩說,他也沒有吃。
除了幾個匆匆跑進大廳的,學生們大都已經坐好在了堆滿了食物的長桌邊。
“路德維希也沒有來。”赫敏依舊憂心忡忡,馬爾福受傷來不了,那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送他去校醫院的海格和路德維希晚餐都沒來,這就讓人有些不安了。
哈利看向斯萊特林的長桌,三年級首席和次席的位置空着。斯萊特林們非常安靜地坐在桌邊,偶爾左右聊聊天,除了缺了兩個人,都像是平時一樣,這他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他還以爲高爾、克拉布那一大群人會擠在一起,編造有關馬爾福如何受傷的說法。
哈利認爲,既然馬爾福蓄意要破壞海格的第一堂課,那現在肯定是在裝病。龐弗雷夫人都能讓骨頭重新長出來,治好馬爾福的傷肯定隻是眨眨眼睛的事情。
這時,三席的紮比尼向其他人點了點頭,拿起了刀叉,這就意味着首席和次席不在,他現在是斯萊特林三年級的領頭人物。
一直以來最關注馬爾福的潘西帕金森難得的沒有說什麽尖酸刻薄的話,無聲地切割着盤裏的食物,但她看上去狀态并不好,旁邊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一直在小聲安慰着什麽,而紮比尼則在努力地勸她多吃一點。
但是沒多久她就放下了刀叉:“我去校醫室看看他。”這樣說着,女孩揚起了下巴,一如往日的高傲,但她從長桌之間穿過往大堂外面走的時候,走近看很容易就能發現她哭紅的眼眶。
哈利沒吃多少東西,但覺得胃裏仿佛墜了快石頭,沉甸甸的。他一直沒覺得馬爾福傷得有多麽嚴重,可現在也覺得有些不安了。第一次地,他破天荒地祈禱馬爾福今晚就能康複。
晚飯以後,他們上樓到格蘭芬多院的公共休息室,麥格教授布置的作業還真是不少,但三個人都時不時地停下來,向塔樓的窗外看。
“海格的窗子有燈光。”哈利忽然說。
羅恩看看他的表:“如果我們趕快,我們可以下樓去看他,時間還早……”
“我不知道。”赫敏慢慢地說,哈利看到她向自己瞥了一眼。
“我們是可以穿行場地的,”他直截了當地說,“布萊克沒可能越過攝魂怪吧,是不是?”
赫敏再沒說什麽,他們迅速收拾好東西,走出肖像畫上的洞。高興的是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就走到了大門口,他們拿不準是不是允許他們出去。
草地還是濕的,在暮色中看上去幾乎是黑色的。海格的小屋在南瓜地邊靜靜地,窗口有昏黃的燈光透露了出來。
而讓他們震驚的是,小屋的門口,有一個漆黑而巨大的影子站在那裏是巴克比克!
在羅恩想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赫敏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們那暫且停住了,那隻抓傷了馬爾福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并沒有發現他們,它正用巨大的喙在撓着海格屋子的門,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裏十分的突兀。那似蹄似爪的前足踏在台階上,再明顯不過地,它想要進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終于開了。
“别鬧了,你這個壞小子。”一個聲音這樣說着,揮手做出了驅趕的動作。
是路德維希斯古雷特!三個小夥伴們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他們不明白爲什麽這個斯萊特林的轉校生會出現在這裏,跟馬爾福受傷有關嗎?但更讓他們震驚的是路德維希的舉動,這個男孩正揮着手臂想要把鷹頭馬身有翼獸往外面趕,這絕對是個危險的動作!更何況他下午才攻擊過這隻憤怒的怪獸,還從它腳下救走了馬爾福!
巴克比克似乎也有點惱怒,它擡起了腦袋,那巨大的喙甚至反射着昏黃的光!
哈利緊緊握住了拳頭,幾乎要沖上去。
但它隻是從男孩的肩膀上朝裏頭張望,繼而又低下了腦袋,用喙光滑圓弧的上端去拱男孩的身子,撞得路德維希一個踉跄。
“是巴克比克嗎?讓它進來吧。”海格的聲音從小屋裏傳出來,他聽上去有些不清醒,伴随着一聲吹号角似的擤鼻涕聲。
聽見海格的聲音,巴克比克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嗥叫,推着路德維希就把腦袋擠進了小屋,随後收攏了翅膀往裏走。裏頭發出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還有路德維希一聲“哎喲”,門又關上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爬上窗戶底下大木桶上,哈利和羅恩先上去了,然後一起把赫敏拽到了中間,三人擠作一團小心翼翼地探頭朝小屋裏面望。
“都怪我……”海格坐在木桌邊抽噎着,桌上還有個木桶般大的單柄酒杯,“鄧布利多也認爲我太冒進了,應該晚一點再讓你們接觸鷹頭馬身有翼獸……先學學弗洛伯毛蟲或者别的什麽以後再……本來以爲能把第一課弄好的……這都怪我……”膽小的獵狗牙牙瑟縮在他的腳邊,把自己隐藏在桌子的陰影裏,害怕地看着屋裏的鷹頭馬身有翼獸。
“不,教授。我認爲您的這堂課非常精彩,我也很喜歡鷹頭馬身有翼獸。”路德維希背對着窗戶站在海格面前,“但我也不能否認,對于沒有接觸過魔法生物的人來說,你這堂課确實有點難。”路德維希一邊這麽說着,一邊推着巴克比克的腦袋。它正在把喙伸進男孩的鬥篷裏,似乎想要咬住什麽東西。他沒穿校服罩袍,哈利可以清晰地看見深棕色的鬥篷後面繡着一扇精緻的門。
“都怪我......”海格嘟囔着,時不時抽吸着鼻子。
“其實......啊、不!行!”路德維希從他的鬥篷裏頭掏出了用羊皮紙包裹着的什麽東西,高舉在頭頂,對着巴克比克道,“不能再給你了!除非拿你身上最棒的羽毛跟我換。”
但巴克比克哪裏聽得懂他的話,興奮地怪叫了一聲,張嘴就要去咬路德維希手上的紙包。翅膀無意識地張開了一點,撞得牆上挂着的銅鍋丁零當啷一陣亂響。
“好吧,好吧,你這個小混蛋。”路德維希隻好把手裏的紙包打開,從裏頭拿出來了一塊帶血的新鮮牛肉,喂給了巴克比克。
巴克比克仰着脖子,很快就把肉吞下去了,意猶未盡地又去拱路德維希。德國男孩隻好把紙包裏最後一塊牛肉也喂給了它。
“好了,沒有了,你滿意了嗎?”路德維希一邊展示着空空的包裹紙,一邊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漬。
巴克比克發出了一聲嗥叫,又拱了拱路德維希,動作裏透露着親昵。德國男孩沒好氣地拍了拍它的喙。
“你是個好小子,小路德維希。”海格看着路德維希喂食巴克比克,哽咽着,“巴克比克也是個好小子……都怪我,我會成爲第一個隻幹了一天的教師……”海格用一條浴巾大小的手帕,用力地擤着鼻涕。
“巴克比克當然是個好小子。”路德維希說着,哈利看見他的側臉上浮現的笑意,“我會讓德拉科明白的。”
“不!他不會明白的!”海格忽然又哭了起來,伸手去拿酒杯,但路德維希卻抽出魔杖敲了敲杯子,把裏面的酒換成了水,“他不明白的,他就是個壞蛋……”海格不清醒地把水灌下去,完全忘了眼前是個斯萊特林學生,還是他嘴裏那個壞蛋的好友。
“您還是少喝點酒比較好,教授。”德國男孩歎了一口氣,“您的茶葉在哪裏,我幫您沖一杯。”路德維希轉身朝架子上望去,赫敏趕緊拽着哈利和羅恩縮到了窗台下面。
“不、不用了,路德維希,我一會兒洗個臉就好了……”海格晃晃悠悠地想要站起,但又“咣咚”一聲跌坐回去了。
半晌,屋子裏沒了聲音,偶爾隻聽見海格吸了吸鼻子。
哈利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正好看見路德維希把燒開了水的銅壺從火盆上移開。巴克比克正亦步亦趨地跟着,似乎是因爲它想要玩路德維希的頭發,德國男孩把兜帽戴上了。而桌邊海格正盯着櫃子邊挂着的那一串給巴克比克準備的死貂出神地不知道想什麽。
“您還是喝點茶水比較好,教授。”路德維希把杯子遞給海格,然後掏出懷表看了看,“很抱歉,我得回去了,我已經出來兩個小時了。”
“哦,謝謝你,小路德維希。”海格烏黑的小眼睛裏依舊閃着淚光。
“那麽,明天見,教授。如果您不介意我再來看巴克比克的話。”路德維希緊了緊鬥篷,推開了小屋的門。巴克比克想要追出來,但被男孩推回去了,很快又被海格小屋牆上的死貂吸引住了注意力,路德維希趁機關上了門。
但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哈利看見剛把門掩上的路德維希猛地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一瞬間消失在了台階上。
赫敏小小地吸了一口氣,羅恩還沒意識到是怎麽回事。
一聲輕笑在他們身後響起:“原來是你們啊。”羅恩吓得一震,差點把赫敏拽得一起跌下木桶路德維希不知怎麽就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手裏拿着魔杖。
“吓到你們了嗎?”路德維希看向他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魔杖收回到了袍子下面,“抱歉,我這是習慣,以前有同學喜歡在背後突襲我。”
“抱歉,剛剛我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講話的。”哈利第一個跳下來解釋道,但路德維希似乎并不介意:“沒關系,你們是來找海格教授的吧?”
哈利點點頭,然而下一刻,他眼前的路德維希像是幻影一樣消失不見了。
真正的德國男孩仍舊站在台階上,一手搭在掩着的木門上,小聲說:“他不太好,喝了很多酒,”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不是很會安慰人。”
赫敏有些擔憂地望向小屋的木門,第一個走上了台階,路德維希側身讓開來,朝哈利和羅恩笑了笑,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夜晚并不安全,别留太晚。”厚重的黑棕色鬥篷蹭過了哈利的學生制服袍角,路德維希朝着夜色中城堡大門走去。
“斯古雷特!”哈利追了兩步,忍不住叫住了他,“馬爾福怎麽樣了?”
德國男孩停住了,哈利似乎聽見他歎了一口氣,然後看着他慢慢地回身。哈利注意到他鬥篷下是個印着骷髅巨龍頭的t恤,并不是下午穿的那件校服。
“大概,不太好。他還在校醫院。”路德維希含糊地回答道,然後朝哈利笑了笑,“叫我路德維希就好了,哈利,我可這麽稱呼你吧?”
見哈利點了點頭,德國男孩笑着再次告别:“那就,明天見。晚安,哈利。”轉身再次離去。按課表上看,明早是魔藥課,斯萊特林會跟格蘭芬多一起上。
羅恩張了張嘴,沒來得及搭話,路德維希就已經走遠了。
“馬爾福肯定已經好了。”哈利有些氣惱地這樣想,然後跟夥伴們一起敲開了海格的門。
雖然他讨厭馬爾福也讨厭斯萊特新,但路德維希不一樣。哈利覺得他是個好人,而羅恩和赫敏也是這樣覺得的。
然而,路德維希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一手揉着空虛得生疼的胃,一手緊了緊鬥篷扣,他沿着黑夜中模糊不清的小路往城堡走去,要是知道海格教授跑去喝酒了他就不會早早等在外面。舔了舔嘴角,他嘴裏還有一絲絲的血腥味,這讓他感覺更餓,也更加急躁了。
剛才,從海格教授的小屋裏出來後,在察覺到生人氣息本能地掏出魔杖的那一瞬間,他幾乎無法克制住發射惡咒的沖動。
糾葛在胸腔裏的焦灼,并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戰意,在靈魂裏叫嚣着。
他将這個歸結給了霍格沃茨的氣氛,這裏沒有決鬥練習場,也沒有模拟天災環境的訓練場,更沒有随時可以挑戰高年級學生的酒館俱樂部。
入學也才第一天,但他仿佛已經很久沒有戰鬥了。
明明早上他還極其享受這種安逸的環境,現在卻突然地感到無趣。
當然,或許也是因爲他現在又累又餓,所以心情不太好罷了。他這樣想着,推開了城堡的大門。
等回到公共休息室,他也沒多說什麽,向同伴們道了晚安就回宿舍了。而他的舍友德拉科果然是選擇繼續裝病留在了校醫室,他也沒太在意。
披着濕漉漉的長發,坐在桌前的路德維希心情終于是好起來了。他的書桌上擺上了一張合影,一張靜止不動的合影。
上面有他的花兒。
無論是看見她的微笑,還是思考着給她寫信,都能安撫他煩躁不已的靈魂。這是她帶來的魔力,一如他墜落在“煉獄”之下時,隻要想起她,就再沒有什麽能讓他感到害怕,從骨骼到血管中都溢滿着力量。
名字即是最短的咒語。
墨夜明,他的舌尖上缭繞着這個名字,這是他的花兒,他的世界。
永遠深愛着你的,路德維希
落筆寫下最後的署名,已經是深夜。
把封好的信封夾在魔藥課本裏,路德維希對着正隔空接連出現在他桌上的點心碟說道:“好了索利,不需要甜點,撤了吧。”他剛才一邊斟酌着寫信的措辭,一邊随便吃了點小精靈給他準備的食物填肚子。他要不挑着吃幾樣,索利大概得把他整張書桌都擺滿餐碟,來找出他想吃的食物。
家養小精靈不是可以買賣的,所以霍格沃茨裏成百上千的小精靈,除了本身隸屬于霍格沃茨的,還有是各個家族“借給”學校的。而正是這種“租借”之下,也算是默許了各家的小精靈給自家的小主人偶爾提供一些小便利。
隻是索利......有些不一樣。
入學以來,除了早餐午餐時間勉強按着協約去廚房幫工,索利就沒離開過他的身邊,一直隐身在附近。因爲路德維希今晚沒有在大堂用餐,索利竟然就直接無視了幫工協議,一直緊跟着自家小主人。
這可不是正常小精靈會做的事情。
路德維希通過契約去感知小精靈的心情,高興......十分喜悅......稍微有一點埋怨、哦、還是對着小主人來的......然後,沒有任何的愧疚。
這明顯不正常。
路德維希緊鎖着眉毛,索利原本的性格很普通,雖然因爲年輕總是比其他小精靈更容易激動,但是,真的很普通。換句話說,這樣的變化是在魔獸契約之後才産生的。
是的,一個魔獸契約。這種契約其實也是主仆契約的一種,最早用于獅鹫騎士或是教團的歌頌者與各自的魔法生物契約,用以增強自身的實力。而後有些巫師爲了追求力量,在征服了火龍等威力十足的魔法生物後,同樣也用這種方法契約。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契約的弊端終于被人證實跟火龍、曼提柯爾等魔法生物契約的巫師,大都會被契約反向影響,逐漸變得暴虐、殘忍、冷漠、易怒。
時至今日,爲了追求力量,仍舊有巫師枉顧法律,偷偷跟火龍簽訂契約,哪怕代價是變得偏激、容易失去理智。
但是,沒有巫師會考慮跟一隻家養小精靈簽訂魔獸契約,哪怕它們有着豐厚的魔力。
家養小精靈是低賤的,不隻是巫師這麽認爲,在祖祖輩輩的奴役之下、在那刻寫在靈魂上的契約枷鎖的鉗制之下,它們自己也是這麽認爲的。
但是,對于路德維希來說,他急需要一個能夠在他施展大型魔法的時候給他提供穩定的魔力供給的備用魔力源。是什麽無所謂,隻要能做到這一點,他甚至不介意養一頭護樹羅鍋。畢竟,在由于汲取魔力而玩崩了一次校園防禦魔法陣之後,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而他的專屬家養小精靈則是眼下最好的選擇,那刻寫在骨子裏的愚忠不會有絲毫的反抗和叛逆的情緒,也就不會反過來通過新的契約影響到主人。索利依然是他的家仆,但在原有的契約基礎上他解放開了更多的禁锢,也是爲了方便他自己。
更多的自由,對于小精靈來說,是一種折辱。但索利太年輕,不谙世事的小精靈很快就被“小主人托付的信任”沖昏了頭腦,在那隻年邁的、嚴格的管家小精靈覺察之前,契約被改成了魔獸契約。
而路德維希不确定究竟是哪一步的改動産生了影響,但他猜測,這個契約本身的影響就是雙向的。魔獸契約後的獅鹫會比野生獅鹫更聰明,所以,主人的脾氣反過來影響了小精靈......也是極有可能的。
大概,也不算什麽壞事吧。暫時來說,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路德維希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躺倒在了床上,擡手熄了燈再關上窗簾,他閉上眼睛,沉入了一片黑暗。
今天,不會有夢。
右臂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是身處于一片黑暗的海,血液從傷口處彌散出來,氤氲染紅了一片。
路德維希沒有去理會,他在黑暗中走着,尋找他要找的入口。
但那道傷口仿佛是活着的一般,開始擴大,中心處竟然開始潰爛,血霧彌散,血腥味越來越大。
“安分一點,”路德維希面無表情地說道,“代價是多少我心裏清楚。”
仿佛是聽懂了一樣,創口瞬間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這就是夢魇,它們是爲了恐懼而生的,以恐懼爲食,嗅到了腥味的夢魇都想要分一杯羹。可惜,碰上的這個不僅不怕黑還不覺得疼的主。
找到了。
一瞬間,踩在了那道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白光上,黑暗迅速退去,路德維希站在了一扇巨大的門前,粗且鏽迹斑斑的鐵鏈交叉着緊鎖着沉重的門。仿佛一隻沉睡的怪物一般,呼吸着,被禁锢着。
路德維希低頭看了一眼那還在冒血的傷口,在大門前躺了下來。
“晚安。”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