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镝給擅長刻滑的孫偉打去了電話,然而,在他提出問題後,卻是好久沒聽到對方的回答。
“喂,偉·哥,還在不?”
“啊,我在,……你說三個月刻滑黑道是吧,那肯定成啊,時間已經這麽晚了,天又這麽黑了,睡一覺,在夢裏那是一定成的。”
此時此刻,孫偉的心裏一通叫罵聲。
姥姥,你逗我那,三個月,你知道老子刻滑黑道用了多久嗎?兩年多,平均一周有三、四次滑雪,那我還用了兩年多才熟練地刻滑黑道,三個月,你這想象力也是怪豐富的。
“啊……”程宇镝一時語塞,孫偉這樣的回答,顯然是大大地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了。
“别啊啊的,那咱們就都睡覺,夢裏滑雪場見啊。”孫偉一本正經地說,還沒等程宇镝反應,已經挂斷了電話,仿佛真是去睡覺去了。
所有人都是一頭黑線,但都能聽出來,這是人家覺得程宇镝這麽說太過荒謬,給予的回擊。
“我再問問别人。”
…
……
“這位大哥也是二級教練員,……喂,範哥,我問你個事情啊?”
顯然這個人和程宇镝也很熟。
程宇镝口中的範哥,大名範羽,滑雪七年,持有二級教練員證,教學時間四年,年齡比孫偉大兩歲,尤其喜歡跳坡,動作剛猛,性格特點,脾氣暴躁。
“是程大公子啊,你說吧,啥事?”
“我就是想問問,假如零基礎,能不能在三個月裏刻滑黑道啊?”
這次,在程宇镝問出問題後,倒是沒有等很久,對方立刻回答道。
“哼,沒問題啊,你程大公子說可以,肯定就是可以啊。”
賭氣,對方說話的語氣明顯是在賭氣。
按照他那說法,要是程宇镝說世界應該和平,那是不是以後這地球上就沒戰争了。
“範哥,我是認真的……”
“啊,你是認真的啊,瑪的,我還以爲你腦袋被驢踢了呢,否則怎麽會問出這種弱智問題來,你當羅馬是一天建成的啊,太浮躁,就算你有錢,你也不能幹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啊,三個月想刻滑黑道,你怎麽不說三個星期,我還三天呢,龜兒子。”
沒等程宇镝再說什麽,範羽那邊挂斷了手機,氣憤地将手機扔進沙發,心頭生出一種特别想打人發洩一下的沖動。
李樂,劉繼明,老王三個人一同把目光轉向了程宇镝,每個人心裏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紛至沓來,程哥果然不是一般人,認識的這些人操作都這麽溜的嗎,第一個是委婉諷刺風格,這後一個,來了一個野蠻硬怼,這兩人做滑雪教練恐怕是屈才了吧,一起搭檔說相聲,應該更火。
這兩個人的回答讓程宇镝很尴尬,但也恰恰說明,三個月刻滑黑道有多難了,至少他們兩個人都做不到。
到這一刻,程宇镝還沒放棄,這還不是他認識滑雪水平最高的,他記得滑雪群裏新加入了一位大神,據說此人是從溫哥華過來的,擁有單闆三級教練員資格證書,他一邊給身邊的三個人介紹,接下來要聯系的人,一邊找着對方的電話号。
要知道,楓葉國最高等級的教練員證書隻到四級,擁有這個證書的,全楓葉國隻有幾十人,沒有超過一百個,所以拿着三級證書的人,妥妥的是大神級别。
“您好,是馬教練嗎?”程宇镝的聲音很恭敬。
“你好,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這位馬教練的聲音明顯更成熟穩重,最少也有三十大幾歲了。
“我是一名滑雪愛好者,您叫我小程,我有個滑雪的問題想請教您?不知道您方便嗎?”
“方便,小程,你問吧?”
“我有一個朋友,和人打賭,三個月刻滑黑道,您覺得這事能成嗎?”
“哦,我知道這個事情,在群裏看到視頻了,……嗯,這裏面有兩個概念需要先解釋清楚,一個是刻滑,另一個是黑道。假如是初級道或者中級道的刻滑,相對會容易很多,三個月,勤快點,努努力,天分再高一些,還是有希望的,但說到黑道的刻滑,這個難度就會呈現幾何數字上升,所以我的回答是,非常難。”
黑道的坡度非常陡峭,滑雪者站在山坡頂部,往下看,那種感覺就如自己身處懸崖一般,在這樣的境地下,你還要刻滑,其中難度可想而知了。
此刻,餐桌邊圍着的四個人心裏一涼,都默默地等待着對方的進一步解釋。
“單闆滑雪,初學者最開始要掌握s換刃,這就算入門了,然後大回轉,小回轉,再由綠道練到黑道,接着升級練習走刃,就是刻滑,這時候,一方面是對技術動作的要求,另一方面是,要刷足夠的公裏數,也就是多練,久而久之水到渠成。”
“第一方面的問題看教練水平高低,以及學員的悟性,有人悟性好,掌握動作要領自然就快,第二方面,需要的是時間,要看滑雪者的勤快程度,很多人需要刷幾百公裏的雪道才能形成肌肉記憶,熟練掌握刻滑,三個月的時間,……也不是說完全不行,但實在有些緊迫。”
緊迫,恐怕這是人家留個面子,實際上,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知道我的回答,你是否明白了。”
“明白了,謝謝馬教練。”
“小程,我們都是華夏人,真心希望視頻中的那位同學可以成功,爲我們華夏人長臉,任何關于滑雪的問題,或者其他我能給予的幫助,都歡迎你來電。”
“太感謝您了,有機會一定找您當面學習,晚安。”
程宇镝挂斷電話,歎了一口氣。
其他三個人接連歎氣。
沒戲了,徹底沒戲。
四個人圍坐在桌子前,注視着手機,沒一個人講話。
···········
恰巧,林天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推門走了進來,發現四個人竟然沒有在打遊戲,房間裏寂靜無聲。
“哎,你們怎麽了,被人施了定身術啊。”
林天走進廚房,準備給自己再做點宵夜,“老程,天晚了啊,你還不回家?”
李樂突然驚醒,說道:“小天,程哥剛問了滑雪大神,大神說,三個月刻滑黑道沒戲的,你這賭輸定了。”
林天笑了笑,“原來你們在讨論這個啊,你們咨詢的大神有多大有多神?”
别的方面的大神,咱不敢說,可要說滑雪大神,再大的大神,還能有滑雪系統這個大神,更大嗎?
“你别開玩笑,我們是認真的,大神是有證的那種,三級教練員證。”劉繼明嚴肅道。
“最高四級。”李樂補充解釋。
“哦,那還挺大的,但是你們不是沒問四級大神麽,也許四級大神會告訴你們相反的答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況且沒有什麽事是一定不可能的。”
程宇镝見林天相信,立刻将他要面對的問題提了出來,第一,教練的問題,第二就是時間的問題。
這兩個問題對于林天,還真就不是個問題,第一,滑雪系統本身就是最強大,最無敵的教練,第二,虛拟滑雪場,那裏邊的時間流逝的速度隻有真實世界的五分之一,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時間不夠。
林天自信地笑笑,“我覺得這兩個問題都不是問題,山人自有妙計,所以你們就不要皇帝不急太監急了,我都不急,你們就别跟着操心了。”
看着林天還能笑的出來,李樂問道,“靠,你不是打算食言而肥吧?雖然這個賭是三個月以後的事情,但是你可代表了咱們華夏留學生這個群體,三個月後,那小子真把這事翻出來,你丢人,我們所有留學生還不都跟着擡不起頭來。”
“滾,老子幹不出來那種惡心人的事,賭我一定會赢。”林天道。
“也對,你怎麽會放棄呢,看你這一天天的,雞還沒叫,人就跑去滑雪場了,這個樣子說你放棄了,也沒人相信不是。”
劉繼明一想到這幾天,自己一起床,就不見林天的蹤影,還有比這更勤奮的麽。
一直沒說話的老王就有意思了,腦洞大開,他覺得林天是在滑雪場遇到了什麽奇遇,就像笑傲江湖裏的令狐沖,在思過崖後山遇到了隐世的大高手,傳了他絕世的神功獨孤九劍一般。
除此可能,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林天爲什麽會是這樣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