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帶着剩餘的,30%中級程度的傷痛,以及酣暢淋漓的心情,哼着小曲,一個人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了高級雪道,心情很好,感覺真的很爽。
然而,留在黑道雪頂上的十幾人卻是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和程清清一起的小哥,布羅迪·懷特,還有程清清,他們和阿伯塔大學滑雪隊的人都認識,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布羅迪便詢問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滑雪隊長洛克快速地把整個事件訴說了一遍,好事圍觀者有些隻看了半場戲,自然也都湊上來聽,剛好補上故事的前半段。
待洛克講完,大多數人自然分清了誰是誰非,不免心中都鄙視起海頓,同時也都覺得林天是在吹牛,畢竟都是在黑道混的人,對于刻滑黑道的難度都是清楚,新人,三個月的時間,心中都存了,這是有人在天方夜譚吧,風大别閃了舌頭之類的想法。
吃瓜群衆們滿足了好奇心,便各懷心思,分散開來,各自滑雪去了,隻留下程清清和布羅迪,洛克幾個人在一起。
“布羅迪,你說,一個新人,三個月的時間真的能做到刻滑黑道嗎?”洛克問道,他關心的并不是這個打賭,而是事件的本身,這關乎他對滑雪的認識。
雖然布羅迪和程清清都不是滑雪社團的成員,但是大家都在一個學校,也都是滑雪愛好者,自然都很熟悉。
洛克是滑雪社團的老大,他的單闆水平在社團裏自然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他清楚,論單闆水平,布羅迪,在學校裏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因此他才有此一問,他所知道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從小白到刻滑黑道,隻要三個月的時間。
“首先,你們确定他是新手麽?”布羅迪問道。
顯然這是一個基本問題,假如林天不是新手,那這個假設也就不成立了。
“他是新手,這點我可以确定,他是華夏人,我室友的高中同學,幾天前,我們一起滑雪,那是他第一次滑雪,而且他還是阿伯塔大學一年級的留學生。”給出答案的是程清清,她對林天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聽到程清清的話,海頓心裏很開心,嗯,這是個好消息,小子,看你能跑到哪去。
同時,海頓積極起來,把手裏的運動攝影機拿給布羅迪,說道:“我有拍他滑雪的視頻,不對,是摔倒的視頻,你們可以看看,啊,我的機器竟然沒有關。”
原來,布羅迪的運動攝影機一直都在開機狀态,始終都在錄影。
布羅迪和程清清一起看了視頻,視頻竟然是從林天摔倒一直拍到了現在,包括林天獨自下山的鏡頭都有拍到。
看完視頻後,布羅迪更加确定林天是新手,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三個月,我沒有做到,小時候,我在我哥的教導下,學了兩個雪季才做到比較順暢的刻滑黑道。”
兩個雪季就是兩年,海頓一聽,臉上笑開了花。
洛克沒說話,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可是花了三年時間才比較好地掌握刻滑。
布羅迪是什麽水平大家都知道,可以說是他們這個滑雪圈子裏的單闆第一人,他都需要兩個雪季,那林天肯定是沒戲了。
布羅迪又道:“如果能做到全職練習,加上有好的教練,天分再高一些,三個月,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個人,我覺得不可能。”
布羅迪的話一出口,基本上就是蓋棺定論了。
然而,程清清卻搖了搖頭,表現出對布羅迪說法的不認同。
程清清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洛克搶先開口,問道:“連布羅迪都做不到,你覺得這個人可以做到?”
程清清不知道怎麽回答,從理智來講,這個答案沒有任何的懸念,林天做不到,然而她冥冥中卻感覺林天可以做到,因爲就在兩天之前,也是在這個雪場,林天與劉劍文兩次打賭,她都是自信滿滿地認定林天不會赢,可偏偏林天全赢了,這次他依舊是這麽自信,三個月的時間,他爲什麽不能再赢一次呢。
“他又不是超人,三個月,開玩笑了,能把換刃玩熟練了就不錯了。”海頓先是吐槽道,接着,懊惱地一拍大腿,說道:“草,這小子跑的夠快,我們還沒說賭啥呢,我去把他追回來。”
“海頓,你這反應也是夠慢的,這才想起來。你現在去估計還能追到他,但是那又有什麽意思呢?”塞拉說道,話語中透着鄙視的語氣,沒有給海頓一點情面。
似乎海頓并不覺得有什麽,臉色如常,許是被嫌棄慣了。
滑雪社團裏另外兩個女孩兒也加入到讨論中。
“是啊,海頓,你真的一點都不man,還要去追人家,我覺得,那個華夏小哥比你有男子漢氣概多了,哎,他叫什麽來着?”
“他叫林天。”海頓把林天的名字記的很清楚,立刻答道。
“對,林天,你看看人家林天那霸氣勁兒,隻是聽他的聲音我都要醉了。”
“我喜歡林天,就算他三個月後不能成功,我也支持他。”
“我覺得林天挺帥的,我也喜歡他,或者他真的可以給我們創造一個奇迹呢。”
周圍的幾個男生都是面面相觑,根本就插不上話。
此刻,已經走回雪場服務中心的林天,接連收到系統的提示,有三個外國女孩兒已經給他刷出10點異性喜愛點數,美滋滋,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何況,你沒見,前邊300點變50點的騷操作麽。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外國女孩兒更是如此,她們更加外向,也更善于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對英雄人物更加崇拜,尤其喜歡個性張揚的人。
海頓可不敢得罪這幾個女生,這三個人沒有一個好惹的,真惹到她們,自己以後在學校真的沒法混了,自然打消了去追林天的念頭。
此刻,程清清卻是沉默着一言不發,她腦海中出現的卻是,有關林天的一個又一個畫面,從餐館裏第一次的遇見,到今天他霸氣外漏地發出誓言,這簡直是判若兩人,她對林天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可以說今天自己的所見所聞,已經完完全全地颠覆了林天給她的既有印象。
但有一個結,卻是始終萦繞在程清清的心懷之中。
于是,當大家都各自去滑雪的時候,程清清找到布羅迪,問道:“布羅迪,你們男生和喜歡的女孩兒表白被拒後,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間,就放下那個深愛的女生嗎?第二天就可以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布羅迪不解地看着程清清,有點摸不清,爲什麽在這個時候,會有此一問,但他還是回答道:“我知道有些男生對待感情隻是抱着玩玩的态度,這應該不能算是深愛。假如是深愛,一夜之間是不可能全部忘懷的,或者,他隻是把這份感情深深地藏起來了吧,不想讓外人看到,……不過,我做不到。”
巧的是,布羅迪的話剛好把程清清對林天最後的質疑給消除掉了,她心中在對林天所有不好的印象全部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深深地好奇。
“是啊,他是那麽傷心,那樣的失魂落魄,怎麽可能放下呢,他被傷的那麽重,一定是把那份悲傷深藏起來了,這可能比表現出來要更加難受吧?”程清清淺淺地低語道,心中竟開始有點心疼起林天來。
“誰傷心,誰失魂落魄了,清清,你在說什麽?”布羅迪關切道。
“哦,沒什麽。”程清清敷衍道,轉而心中想着。
布羅迪自然是不會知道程清清此刻心中所想的,假如他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這麽說了,因爲他無意之中神助攻了林天,徹底扭轉了程清清認爲林天對感情不認真的想法。
早在程清清在溫哥華讀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布羅迪,不是因爲他兩在一個學校,而是因爲兩家人的長輩很早就認識,他們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程清清一早就清楚,布羅迪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她一直拿布羅迪當哥哥一般對待,認識了許多年,太熟悉了,根本不會想男女之事。
布羅迪暗示了很多次,程清清都以各種借口搪塞過去,布羅迪也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是程清清一直也沒接受其他男生,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清清,過幾天我就回溫哥華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布羅迪詢問道。
“我爸媽,他們聖誕節在國内,我就不回去了,留在這邊看着小镝。”程清清回答道。
“那你和小镝可以和我回溫哥華,到我家一起過聖誕節,反正你們也和我家人都熟悉的。”布羅迪還想再争取一下。
“不了,我想趁着假期休息一下,過了新年又要忙起來了。”程清清再次婉拒。
“那好吧,我還要過幾天才走,要是你改變主意了,再告訴我。”
程清清應付了一聲“好”,又去想林天的事情了。
看着眉頭深鎖,心事叢叢的程清清,布羅迪可是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忽然,他心中生出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恐怕程清清心裏有了人了,他再也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