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那顆種子？那你能說清楚是什麽嗎？”
小蘿莉皺着眉頭，仿佛在記憶中努力搜尋那顆種子的消息。
“那是……一隻眼睛。”
陳軒繼續追問：“什麽樣的眼睛？”
小蘿莉遺憾的搖了搖頭。
“記不清了，在我強行動用天賦之後，那隻眼睛和我那能夠看透未來的能力一起消失了。
我的天賦和眼睛甚至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在沒有陰影的環境下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無法視物。”
“在失去那雙眼睛之後，我覺得自己似乎少了很多的束縛。
雖然天賦跌落出超凡階位，但對于暗影的掌控強了很多，能力甚至有種向着純粹的暗蔓延的趨勢。”
陳軒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半晌之後，陳軒才繼續開口道。
“我希望你說實話，你爲什麽甯願相信我送給你的東西，而不相信那本身屬于你自己的天賦。
單純的厭惡感似乎并不能說明問題。”
小蘿莉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後一臉無辜的對着陳軒說：“你的話是什麽意思，我可沒有騙你！”
陳軒嘴角微微抽搐。
“你不認爲面癱小蘿莉突然露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更讓人懷疑好嗎？
我們其實本是一類人，這種事情我比你知道的更多。”
小蘿莉重新變回面癱表情，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語。
“一類人？”
“沒錯！”
陳軒站起身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小蘿莉，清秀的面容帶着一絲嗜血猙獰。
“我們都是受到邪神眷顧的人，可這種眷顧并非一種幸運。
我們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但爲此付出的代價卻沉重的難以想象。
失去你所珍重的一切東西，然後爲你套上一副比命運還要沉重的枷鎖爲你的敵人奮戰，堕落隻不過是開始。”
陳軒一字一句對着小蘿莉說道。
在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在永恒血戰當中沉淪，化身不可名狀的時候。
一道虛影在他身後緩緩浮現。
無盡時空最深處，一尊宏大無比的存在占據着這個腐朽的世界。
巨大無比的觸手纏繞着無數的星辰，像是在星辰之間架起了一座座巨大的橋梁。
的身軀大到難以想象，卻并無任何生命波動。
吸氣之時，從其他宇宙掠奪的生命物質當中，無數生靈誕生。在呼氣之時，死亡的風暴席卷整個世界，将所有生靈引向毀滅。
一呼一吸之中，整個世界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就在這時，一股微弱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意念悄然降臨，像是一根吸管一般，從這尊偉大的存在身上掠奪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氣機。
雖然很微弱，但這尊沉睡的存在還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異樣。
無數複眼之中的一隻睜開，洞穿一切的視線穿過了數個世界的，直接降臨在一條無法看到首尾的河流之上。
河流纏繞着無數的世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其中沉浮，偶爾激起一朵浪花，便是一個世界的覆滅。
視線受阻，數十隻隻複眼一齊睜開。
無可匹敵的意志試圖跨過這條長河，找到那個有趣的小偷時，一聲鍾鳴響徹諸天。
在長河之上，一個淡黃色的虛影阻擋了這尊偉大存在的視線。
沒有任何猶豫，數十隻睜開的複眼在看到淡黃色的虛影時直接閉合，貫穿數個世界的裂縫開始愈合。
一切重歸寂靜。
而在地球上，陳軒隻感覺到一絲微不可查的氣息降臨在他的身上，随後瞬間失去了蹤影。
還沒到陳軒回過神來，他身後的虛影開始潰散，融入他的身體。
小蘿莉原本空洞的雙眼開始出現名爲恐懼的神色。
在剛剛那一刻，那種像是深藏于人類基因最深處，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在陳軒身後虛影的牽引下瞬間爆發。
數百萬年進化而出的基因在虛影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基因開始崩潰崩潰，其中的信息與虛影散發而出的信息相互糾纏，改變着人類最根本的東西。
如果不是持續時間太短，小蘿莉相信，兩種信息糾纏完成，自己絕對會堕落成無法描述的恐怖存在。
這無關實力，隻是單純的最原始的恐懼。
回過神來的陳軒感受着身體與之前的細微不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識海當中明王兇劍印卡牌光芒大盛，一尊由神識組成的憤怒明王像出現在陳軒面前。
憤怒明王表情猙獰的揮動手中的法劍，直接劈向陳軒的神魂。
一聲慘叫響起，在陳軒斬掉的足有五分之一分神魂上，一縷灰色氣機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那團沾染着灰色氣機的神魂開始發生變化，像是觸發了什麽機制一般，被直接侵染成灰色。
陳軒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身前的憤怒明王像再次揮動法劍，劈向那團神魂。
“你我本爲一體，你殺不死我的。”
那團神魂之中，一個幽暗沙啞的聲音響起。
陳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你是邪神，我是人類，怎麽可能會是一體？”
說完，憤怒明王法劍再次劈下。
在一聲慘叫之後，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由之前的平淡轉爲驚恐。
“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陳軒冷笑一聲。
“廢話，要想保留記憶跨過時間長河，單以人類之軀怎能承受屬于邪神的記憶，自然是要帶一個垃圾箱幫忙儲存垃圾的。
況且我掌控着這具身體，還能不清楚這具身體之中的情況？
本來我是準備得到靈魂囚牢之後，将你完整從神魂當中剝離，可誰曾想到你搶先動手，引來了某種東西。
若是等你将那樣東西全部融合，我恐怕也難以将你驅逐。
現在舍去五分之一的神魂将讓你徹底隕滅，我覺得不虧。”
說完，明王法劍再次揮下。
“我掌握着邪神的秘密！隻有最純粹的邪神才能知道的秘密，你不能殺我！”
陳軒不爲所動，再次一劍下去，那五分之一的神魂終于承受不住這樣的攻擊，轟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