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主要的扣分點不是我們。真正難搞的地方還是機電,在檢查之前,機電每天晚上幹到兩點半,但是依然還是被扣了大部分分數。
現在想起來,我覺得這個東西特别扯淡。
那時候我看來一份境外媒體的文章,他們說到外國的部隊爲什麽不讓軍人自己維修裝備。
鏽蝕其實都是正常的,出廠的時候一般來說會塗上一層厚厚的保護油,而随着時間推移,油會消失。但是就算油消失,外國軍人也不能私自打磨。因爲一旦打磨,就會改變鐵器的硬度。
而且大家都是非專業人士,萬一弄壞了裝備是非常不值當的。
所以大家看到外國軍艦上面全是鏽是很正常的,因爲他們會專門進廠維修保養。
當然啦,我這樣說不代表我們不需要學專業,可能很多人會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我們都不學,真打仗,裝備出現問題該怎麽辦?
這裏我要再解釋一下,以我們前主炮爲例,我們經常出現故障,但是百分之九十的故障,是我們當時無法維修的。
我們能夠緊急處理的僅僅隻有很小一部分了,類似撞針斷裂,或者氣壓不足等等,真的遇到大問題,都必須進廠才能維修。所以學歸學,但是超出的部分我認爲沒什麽必須強行學習和維修,畢竟在中國,被軍人修壞的裝備可不在少數。
…….
裝備檢查結束,大隊就開了一個會,這一次裝備檢查我們的表現還不錯,所以大隊相對還比較滿意。
而開會結束後,艦長也來通知我了,我這一年真的可以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講道理我還真有一絲絲哀傷,畢竟一個地方生活久了,終究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過一想到回家後的日子,這一點哀傷我就全部扔了。瑪德,不當過兵不知道,當過了才知道,自由是天堂啊!
…….
接下來我也開始自我放逐,該吃吃該喝喝。
檢查結束到真的要走,還有大約十天的時間,這十天我買了很多東西回船上,該外出外出,該吃什麽吃什麽。
那一年也非常有意思,我還記得14年曉東走的時候,他所有的衣服都要交回去。
結果到了我這一年,我連衣服都不用交。我問了一下軍需,軍需告訴我,上面新下達的規定,軍裝可以帶回家。
我當時就呵呵了,我倒是真的想交回去,因爲我的軍裝沒有能穿得上的啊!
吃吃喝喝一周後,我迎來了我在部隊的最後一個周末。
這個周末是我們碼頭值班艦,所以按照規定,我們所有人隻能原地休息,不能外出。
當然啦,我也沒有在意,畢竟要退伍了,以後就自由了,要外出也不急于一時。
順帶一提,那個時候我們船上有宣揚一個精神,就是站好最後一班崗。
對領導這個套路我太了解了,這特麽就是船上實在沒人了,你們都不站崗,大家會累死的。
不過對我來說…….我又不是什麽合格兵,怎麽可能去站崗呢!哈哈哈哈哈!
…….
周五的晚上,我就開始思考着,這兩天該怎麽美好的度過。
雖然不能出去,但是并不妨礙我自己弄東西吃。所以我就打算周六去小賣部買點零食,雞腿,還可以去上面的餐廳吃兩頓好,真的是想想都開心啊。
結果我還沒有付諸實施呢,周六的早上,一個詭異的鈴聲響起了。
我們的起床鈴是非常短的,就響兩聲,之後就會傳來值更官的聲音。
聽到前兩聲,我瞬間就醒了,想着我美好的人生要開始了。
結果兩聲過後,鈴聲沒有停,反而是一連串的聲響。
很快,喇叭裏面傳來了艦長的聲音:“緊急離碼頭部署!”
尼瑪!
我當時蹭的一下就從被窩裏面跳出來了,然後穿着大褲衩二話不說沖向了值班室。
艦長當時正好還在,看見我跑過,一臉的尴尬。
“艦長,我怎麽辦?我特麽要退伍了啊!”
“我能怎麽辦啊,這不大隊突然間的通知嗎?”艦長頗爲無語的說道。
我想了想,連忙說:“給我十分鍾,我收拾好東西就去碼頭。”
“…….好吧,如果你真的能夠辦到的話。”艦長說完也不多說什麽,他是艦長,必須趕緊去駕駛室了。
我二話不說的回到工作間開始收拾東西。
而張森等人已經上甲闆去解纜繩。
就在我收拾完東西,大包小包一臉狼狽沖向舷梯的時候,我就看到段參已經帶人把舷梯給撤回了。
當時我就隻剩下了一句話老鄉,等等,我特麽還在船上呢!我還沒有下船呢!
段參看到我那副造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胖子,一路走好!”段參對我擺了擺手。
尼瑪币啊!我次奧啊!
就這樣,明明還有周一就退伍了,結果在周六的早晨,我‘愉快’跟着大家出了海。
當然啦,我不是特例,而是所有退伍老兵們都全部一起出發了。
站好最後一班崗,這話可真不能亂說啊,就這樣一艘載着一群不屬于這艘船的人,在洶湧的寒流中開了出去。
…….
出了海,我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大海。說好的美好人生,說好的最後兩天的狂歡呢?
我特麽一輩子就一次當退伍老兵的機會,說好的紙醉金迷醉生夢死,這下就要在大風大浪裏面度過了。
而就在我一臉痛苦的時候,船上又拉了鈴,喇叭裏是大隊長的聲音,他讓所有的退伍老兵去會議室集合。
我當時眼前一亮,難道還有機會?難道還會聯系小艇送我們回去?
帶着這個心情,我快速的沖到了會議室。結果一進去,我就看到大隊長樂不可支的看着我們。
“感謝大家,真的萬分大家,沒想到大家都退伍了,還能爲我們祖國而海防事業貢獻自己最後一份心力。大家放心,最後一班崗,我們一定不和你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