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躊躇良久,覺得這也确實有點道理,于是給我找了一根拐杖。
但是這個拐杖有點問題,别人的拐杖好像都能稱之爲拐杖。而我這根拐杖你要稱之爲拐杖也行,稱之爲打狗棒問題也不是特别大。
我接過拐杖一臉糾結的看着軍醫。
軍醫一臉尴尬的看着我:“不好意思拐杖都被借走了,現在我們船上隻有這一根‘打狗棒’,你先湊合着用吧。”
我去,你自己都承認那是打狗棒了嗎!這就開始自暴自棄了嗎!
接過打狗棒,撐了15秒後我就在地上趴着了。因爲打狗棒就這麽斷在了我的面前。
而躺在地上的我,扭頭擺出一個睡羅漢的造型,從地面上斜看着軍醫,軍醫扭頭看着大海,一臉淡定的說:“今天天氣确實挺好的。”
…….
費盡千辛萬苦,我總算到了甯德442醫院。
然後醫生診斷後告訴我,你應該是骨折了。
曉東一臉懵逼的看着我,大臉一邊懵逼的看着我。
我一臉懵逼的看着醫生。
你要不要那麽誇張,這應該隻是崴的比較厲害,幾天應該就會好的,這骨折也太誇張了吧。
于是醫生又再次看了看我拍的x光片,然後又摸了摸我的骨頭,然後很确定的點點頭對我說:“你真的tmd是骨折了。”
當時我的心都涼了,好不容易可以去次南沙,這就算黃了吧。
抱着不死心的心情,我問醫生:“這10天内可以好嗎?”
軍醫看了看說:“至少也得20天。”
我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我們船可能20天也出不去,也許我還能趕上吧。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曉東接到炮頭的電話,說我們船五天後就出發。
當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時候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那麽扯淡。前面我和大家扯了那麽多的準備工作,但實際上我那一次根本就沒去到南沙。
很多時候,人算不如天算。雖然我買了很多東西,但是發生這樣的意外也是沒有辦法的。
當天晚上我就這麽一瘸一拐的跳到了衛生隊住了下來,曉東他們把我的包裹全部給搬了上來。
在床上玩手機,一天到晚都躲躲藏藏的,沒想到到了衛生隊倒是挺好的,終于不用躲躲藏藏了,大家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玩手機了。
但這個時候我真特麽不想玩手機啊。
晚上我以爲骨折了已經是我這次最大的坎了,但是沒想到坎是一個接着一個的。
正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果然倒黴之後還會更倒黴啊。
進入衛生隊後,我就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因爲部隊是沒有馬桶的,隻有坐坑。
而我一隻腳是骨折的,别跟我去扯那什麽,一隻腳蹲下來拉屎。一隻腳蹲下來,我要是有那能耐我還當什麽兵啊?我去跳街舞不就行了。
然後我千辛萬苦問衛生隊要了一個坐便凳。
坐便凳就是把一個凳子中間挖了個洞,然後就能坐在上面拉屎的凳子。簡單來說就是簡易馬桶。
就在我一臉欣喜的以爲這個東西很有用的時候,沒想到我剛坐下去這個凳子,居然tmd癱了,是的,你沒有聽錯,就是癱了。我坐上去沒多久,凳子就凹陷散架,然後我一屁股坐在了屎上。啊啊啊,現在想起來,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時候我真的開始直視減肥這個問題。
第二天挺挺來看我的時候,我跟他說,幫我出去買個坐便凳,要最牢的,最大的,最堅固的那種。
挺挺一臉懵逼,他好像也是第一次買這個。
還好那一天李甯班長陪着挺挺一起去的。
非常感謝後副炮指揮儀的李甯班長。
感謝他爲我在衛生隊呆了半個月,能夠輕松自如的上廁所做出的貢獻。
挺挺和李甯班長事後告訴我,爲了找我這個坐便凳,他找遍了整個甯德,但是都沒有發現足夠堅固,能夠承受得了我的坐便凳,于是沒有辦法。他隻能買了一個最大的坐便凳,然後專門找人焊接了幾根支撐用的鋼管,之後才拿給我了。
坐便凳到的第二天,我們北海艦就開始了體檢。飛哥體檢完來看我,順帶幫我帶了一箱水果粥,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爲什麽衛生隊沒有爲我送飯?
一番詢問後衛生員告訴我,暫時我的夥食關系還沒有離開我們北海艦,所以還要挺挺他們幫我送飯,是的,你沒有聽錯,我住在衛生隊,居然還要我的船上爲我送飯。
想想都挺可悲的,大老遠的幫我端着一碗飯過來,飯菜都冷了。
不過也沒辦法,誰知道這個檔口我會骨折呢。
話說回來,我也不是特别擔心這個事情,我主要擔心的事情是我們北海艦離開了我該怎麽辦?
寫這一段的時候,我還是心裏覺得很憋屈的。我們北海艦五天之後就出海了,而我當時的夥食供給關系正好轉到了佛山艦,但是佛山艦一是沒見到我,二是也沒交接清楚,這直接導緻佛山艦根本不知道我在衛生隊,更别說送飯了。
你們也許會問,爲什麽大隊部沒有人?
道理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我們隊長老李走的時候,他把他的家屬樓留給了我,他說實在不行讓我家裏人或者我媳婦來到了軍隊的照顧,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也有些問題。那就是家屬隊離我那邊那麽遠,我該怎麽走過去?還有,我家裏人也都要上班的,在部隊受傷還要家裏人來照顧嗎?
……
到了衛生的衛生隊後,衛生員總算幫我配了兩根拐杖,而我每次使用拐杖的時候。我總感覺到好像有遊戲進度條在我腦袋上跳起來,仿佛上面在寫‘你的拐杖技能熟練度加一’‘恭喜您,您的拐杖技能達到中級’‘拐杖技能達到高級’‘拐杖技能達到大師級。’
說起來我現在都覺得那個時候特别的扯。
沒有辦法之下,我隻能打電話給我的爸媽,希望報一個休假順帶回去養養傷了。
我爸特别不屑,一臉難看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