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東學過汽修幹過裝配,所以他的很多名詞都是汽修的專業名詞。
比如說他第一次讓我拿一種叫油葫蘆的工具,講道理,我完全沒有聽明白,但是看他一副很着急的樣子,我隻能去他說的地方找一找。
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油葫蘆就是滾軸,再說明白就是輔助拉重物的鐵輪子。
但是我沒有聽明白,于是我就在工具箱裏面找到了一個葫蘆造型的東西,然後去炊事班灌了點菜油。
曉東看着我拿回去的正版‘油葫蘆’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油葫蘆,最終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毛胖子,你有沒有考慮換個班級?”
“不,我要跟着您學本事。”我堅定而又非常堅定的說道。
那一晚,曉東在我床邊抽了很久的煙,表情極爲憂傷。
……
知道看了上面的讀者肯定會用看白癡的表情看我,但實際上也不是我的問題啊,你說你要不是幹汽修的,你知道油葫蘆是滾軸嗎?
大臉也犯過這樣的錯誤,當初我們一起調炮的時候,曉東把一塊闆拆了下來,然後丢給大臉說:“擰一下。”
大臉看了看闆上的螺絲,立刻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趕忙拿着螺絲刀把所有的螺絲緊了一邊。
半晌後,曉東拆另外一個工具回來了,然後看着依然保持原樣的鐵闆,一臉的蒙蔽。
“班長,我都擰緊了。”大臉一臉驕傲的說道。
“我是讓你擰開,誰讓你擰緊了啊?擰緊是‘固’一下,這你聽不懂啊?”
大臉一臉懵逼,我也一臉懵逼。是的,我也認爲曉東剛才是讓大臉把所有螺絲擰緊。
……
在我和曉東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曉東手上一個長長的傷疤。我頓時覺得,曉東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于是我就詢問了一下。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曉東果然露出了滄桑的表情淡淡的說:“這個傷疤非常具有傳奇,首先我要告訴你,我老婆是個吃貨。”
你等一會兒,爲什麽傷疤要提到你老婆是個吃貨?你傷疤和吃貨有什麽關系啊?
就在我疑惑中,曉東繼續說:“那年我休假回去買了一根甘蔗,然後我老婆就決定和我一人一半。
就在我們一人拿一頭,我從中間準備砍去的時候,我老婆抽了一下手,于是我就一刀砍在了自己手上。”
“額…….嫂子就爲了多吃點嗎?”我眼皮跳着問。
曉東目露痛苦,憂傷的點了點頭。
……
說到吃貨這個話題,我不得不提一下我們達哥了。達哥是我第一任艦長,第二任是郭老大。
達哥看着特别着急,明明才三十出頭,看着比我爸還大一些。
除了長得老以外,達哥還有一個特色,那就是特别能吃。
他是極少數吃完了會餐,吃光了肘子、蝦、獅子頭、魚以外還需要吃方便面的。
那天會餐結束,晚上我執勤的時候,我們兩個就端着碗在開水房遇見了,兩個人一臉的尴尬。
他泡了四包方便面,我泡了六包…….
……
說到吃方便面我又要說到左爺了,我之前就說了,一條船可以承受逗比是有極限的。
在船上,每天晚上執勤是有發宵夜的,宵夜有時候是八寶粥,有些時候是餅幹,但大部分還是方便面。
每次發方便面都會剩很多,所以當天執勤的吃貨就回抱回去慢慢吃。
左爺是和我搶方便面的大戶,我們兩個就不能一起執勤,一起執勤一定會爲了方便面吵起來。
……
去了船上,左爺還是有吃泡面躲起來的習慣。那一天我們全艦都在打油漆,而下午左爺就躲在了他們工作室裏面吃方便面。
是人都知道,剛打了油漆的房間是不能待的,于是一個小時後,我就看見120開進了大隊,把已經口吐白沫的左爺給拉去了醫院。
這哥們連走的時候,手裏還抱着一碗泡面,真的是扣到家了。
……
部隊裏面的油漆都幹的特别快,我剛去的時候對此很驚奇,以爲這是什麽速幹型油漆。
後來曉東告訴我,這就是倒了固化劑的油漆而已,有什麽好驚訝的。
固化劑,我還是到了部隊才知道這種東西,除了固化劑以外還有稀釋劑。這兩種東西一般家裏刷油漆是不需要的,因爲地方上的油漆是已經調和過的,不像部隊,還需要我們自己調和。
……
曉東第一次讓我去到帆攬班拿油漆,我就真的提着一個小桶過去傻呵呵的過去了。
剛過去,帆攬班的小哥就告訴我,需要這個倒一點,那個倒一點,然後按照比例,最後調和。
我聽的一臉懵逼,但是立刻覺得這很高大上啊,于是我鄭重的點了點頭,去樓下剪了一個塑料杯子,然後一杯一杯的調和油漆。
半小時後,左等右等沒有等來油漆的曉東,終于從炮裏面沖了出來。
因爲帆攬班和我們前主炮都在前甲闆,而帆攬班隻在我們前方三米。所以曉東氣的破口大罵:“死胖子,讓你走三米倒個油漆,你是去西天取經了啊?”
“不要急啊,那麽複雜的東西,我不要慢慢調啊?”我罵咧咧的說道。
曉東看着我,一臉的震驚。當時爲了體現我的專業型,我專門穿了一件不用的白色袍子,又爲了不被油漆腐蝕,我又特地戴了一副平光眼鏡。
然後我就這樣坐在前甲闆,用塑料杯一杯又一杯認認真真的調出了一整桶油漆。
“你是實驗室裏面的研究員嗎?你穿的那麽專業幹啥呀?”曉東哭笑不得對我說道。
“這不是你讓我調油漆的嗎,我也才知道,這個油漆需要七比一……..”
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看到曉東随手往油漆桶裏面倒了一些油漆,然後又拿着固化劑和稀釋劑随意倒了一些,然後轉身就提着油漆回前主炮了。
坐在地上的我一臉懵逼,你們怎麽那麽不嚴謹啊,這樣調出來的油漆能對嗎?
曉東白了我一眼,對我說:“等你調完,油漆都幹了,還打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