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很奇怪吧,一個死胖子居然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是的,實際上我有寫心情日記的習慣,所以喜歡早上早起寫點東西。
這個習慣爲我赢來了充分的時間,所以在六點半起床号響起的時候,别的人正在着急忙慌的洗漱,而我已經淡定的下樓散步了。
五分鍾後,不管大家是怎麽樣的,總算所有人都趕到了樓下。于是一副靓麗的風景線就這樣誕生了,在一個隻有十來度的早上,一群人穿着各式各樣的…..短褲背心的站在了大樓前面。
老徐一下樓,人就凍的瑟瑟發抖,看着我的表情,一副要把我皮扒下來借給他的樣子。
但是突然間,老徐神色一變,然後叉着腰露出了一副不畏嚴寒,器宇軒昂的樣子。
我一愣,順着老徐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後發現不遠處有幾雙白花花的美腿在操場上蕩漾着。
呵呵,年輕啊!
食色性也,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了,這種情況也正常。嚴格來說這種行爲應該稱爲秀肌肉吧,然而老徐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充分的暴露了他,其實凍的半死的狀況。
這種時候,隻有一個人是真的完全不冷的。那就是一個200多斤傲立風雪,膘一樣的男子。
因爲人沒有到齊的關系,新兵訓練并沒有開始。我們這幾天的任務就變成了幫助區隊長完成日常任務。
很快我們的區隊長就從倉庫裏面掏出了幾把大掃把,看着平時環衛工人用的掃把,我們頗有感悟。
老徐拿着大掃把,沉重地說:“中山裝,黑雨傘,大掃把時間三大不能惹,沒想到我們也有今天!”
大哥,你别再感慨了行嗎,都凍成這樣了還有心情吐槽呢!
幹活大家還是很起勁的,當然啦,所有人都往有女生的幾個隊跑,不說搭個話吧。多看兩眼也能給自己打打氣,然而好景不長,不到一個小時一輛大巴就開進了軍營裏面。所有的女生就在衆目睽睽下被接出了城陽二大隊。
随着一起離開的還有幾個女士官,她們全部都将前往别的新兵營。
望着大巴開走的時候,男生們一個個露出了茫然的眼神。怎麽說呢,這種眼神在電視裏面經常能看到。就仿佛爸媽養不起你,把你丢在福利院的感覺。
女生們一離開,整個新兵營徹底成了‘少林寺’。
悲傷逆流成河,說的就是這種時候吧?
作爲一個南方人,我這輩子幾乎都沒有吃過饅頭。當然啦,有部分南方地區也是把饅頭當成主食的,所以我這句話不針對任何地區,隻是概括一下。
在青島的半年裏,我把這輩子能吃的饅頭都吃了。以前在家裏我偶爾還能吃個小饅頭或者花卷之類的,但是自從從部隊回來後,我看見饅頭就反胃。
部隊饅頭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好吃,比如饅頭一冷就會變硬。但是新兵營可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小事,所以我們經常吃到的都是表皮像鋼闆一樣的饅頭。
老王很懂得吃,所以吃饅頭的時候撕開表皮吃裏面。然而這一幕卻被我們北方的隊長看到了。他告訴我們,硬的表皮吃得香,咽不下去就泡湯。從此以後所有人吃饅頭不能剝皮。
好吧,隊長大人,您作爲北方人牙口好我無話可說,但是您好歹給我加碗湯行不?
于是接下來所有人吃饅頭,都吃出了一副啃豬腳造型。一個個表情猙獰兇神惡煞,仿佛吃的不是饅頭,而是生死大敵。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終于在老徐同志飛出一顆牙,并且成功擊中我們隊長之後,我們每個餐桌上多出了一碗湯。
老徐牙飛了,痛的不行不行的,而我送他去醫務室的過程中,驚恐的發現,我的褲子裂開了。
講道理,我覺得這和老徐脫不開關系,畢竟不是你,我不會去衛生隊,也不會被那該死的手術刀劃個口子,最終變成了開裆褲。
但是這種事情難得倒我嗎?别忘了我可是光榮的解放軍戰士啊!
縫縫補補不是問題,問題是我需要找一塊白色的布。于是我轉悠到了晾衣場,在那裏看到了一塊髒兮兮的白布。
白布非常大,讓我非常開心,而且那麽髒肯定是沒人要的。于是我毫不猶豫的剪了一塊下來,縫在我的褲子上。
幾天後的晚上,當我們隊長爲我們放電影的時候,我看着白布上屁股大小的漏洞,我突然間感覺菊花一緊。
在我們隊長滔天的怒火中,我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屁股,暗暗祈禱千萬不能被發現啊!
軍裝等東西的發放是等所有新兵到齊後開始發放的,我們上海的提前了幾天到達,似乎是爲了讓我們提前适應部隊生活。
我捂着自己的屁股艱難的度過了幾天,這日子說是度日如年也不爲過啊。所以當軍裝開始發放的時候,我忍不住喜極而泣。
老王和老徐看到我望着軍裝如此激動,一時間肅然起敬,本能的認爲我是某個紅色家庭的子嗣。
老徐看着我,一臉嚴肅的說:“老毛,以後你一定要罩着我們啊。”
我一臉懵逼,我罩着你們啥啊?
老徐擺擺手說:“别裝了,就你這個體重,不是将軍送不進來的。”
我特麽的,你們都是以體重論官職的啊?
所謂的意外就是完全出乎你預料的事情,事實上軍裝是開始發放了,但是區隊長就那麽幾個人。而新兵有上千個,于是發放的過程和菜市場一樣,大家幾乎是一擁而上的搶奪。
而在裏面搶的最開心的就是我,我搶了好幾套軍裝。至于爲什麽,那當然是爲了找一套我能穿上的呗。
可惜的是我把所有軍裝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我能穿的尺寸,這一下就比較尴尬了。賈區看着我,告訴我讓我和隊長說一聲,然後去别的隊調換衣物。
于是我戰戰兢兢的捂着屁股去找了隊長。
那一日我和隊長相談甚歡,如果不是我退出去的時候轉了個身,我想我的床單也不會挂在投影布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