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
一聲嬌呼,一匹棗紅馬馱着一位絕色女子,激起一路煙塵,趕上了張麟一行人,她是東昌公主夜玉,被呂仙風釋放之後,她決定抛下自己尊貴無比的公主身份和東廠提督之赫赫權勢,追随意中人,去往任何地方。
“夜玉,你不該來。”張麟溫聲勸止道。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夜玉語氣堅決,不容置辯。
張麟沒有辦法,隻能帶同夜玉一起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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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千牛衛和大理寺衙役從神都氣勢洶洶地撲來,迎頭碰上從幽州方向進京的隊伍。
帶隊之人爲大理寺卿來俊臣。
“來大人,來此何意呀?”狄仁傑曉得事發了,不過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鎮定自若地問道。
“狄仁傑聽旨!”來俊臣面無表情,口氣非常嚴肅,刷地一下展開了一道明晃晃的聖旨,神氣活現地大聲宣讀“狄仁傑欺瞞朕躬,包庇逆魁,罪在不赦!着即革去一切職務,鎖拿進京,欽此!”
“什麽?”颉跌利施大可汗和李元芳都大爲震驚,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狄仁傑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衙役将他的紫色袍衫扯脫,把他關入了衙役随行帶來的鐵籠子中。
護送突厥大可汗的衛護隊,一轉眼變成了押送囚犯的欽差旅,這中間的轉變不可謂不大,讓現場的所有人都久久難以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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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麟在聖社莊院被呂仙風當着正邪兩派的面認祖歸宗時,在離聖社莊院幾百步之外的另外一處農莊的閣樓窗戶裏,隐藏着兩個人。
女子身穿一襲綠色裙褥,身材袅娜,面容白皙,俏麗盈盈。
男的身穿青色袍衫,目光灼灼,氣宇軒昂,然他的臉上卻始終蒙着一層黑色的面紗,好像不欲令人瞧見他的真容似的。
這女子乃是蛇靈蛇首之一的血靈,葛王之女,張麟的前宮女---李棠梅。
男子則是張麟的結義大哥,剛剛被釋放的囚犯,飛天彪邯信。
素日殺人不眨眼的血靈,此刻緊緊地倚靠着飛天彪的側邊,柔弱和溫順得如同一隻聽話的美麗小鳥。
而大盜飛天彪對于小梅,則如同紳士一般呵護備至,把她保護在最安全的位置。
他們所隐身的地方相當巧妙,能夠毫無障礙地窺見莊院的大部分場景,卻不會被置身于莊院的任何人所察覺,哪怕莊院裏布滿了高手,也沒有人注意到在幾百步之外有人在遠遠地窺視他們。
他倆透過窗格目不轉睛望着下面,一點不漏地瞧見了莊院裏所發生事件的全部進程,當然,由于隔得比較遠,談話聲音他們是無法聽到的,不過這不影響他們對莊院裏所發生的狀況的正确判斷。
良久,李棠梅從遠處莊院裏收回目光,柔和地斜睨着飛天彪,溫聲細語地問道
“你确定想好了要與你的祖父咫尺天涯,永不相認嗎?”
“哎,你也知道,我祖父一門心思地想複仇,想颠覆武周,改朝換代,而我隻想做一個逍遙快活的小盜。我與他的理念不合,不能承擔他的使命,所以隻能選擇黯然離開了。再說,有我的替身張麟爲我盡孝,也是一樣的,我心已了。”飛天彪微微一笑,他的語氣自然、平靜、溫和、輕快,一點做作的意思都沒有。
“張麟怎麽會一點都不懷疑,絲毫沒有抵觸地便認祖歸宗了呢,好像他就是真正的宗主的孫子一樣。難道聖靈宗少主的身份,在他心裏,比權勢熏天的東廠同知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順國公兩種身份加起來還要更有吸引力麽?”小梅惑然不解地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我既然選他當我的替身,自然是下了不少工夫的。祖父的形象和家族的苦難,我曾經不止一次向他描繪和灌輸過,那時他身患高燒,昏迷不醒,醒來之後,他便隐約把我所告知的身世,默認成了他自己的。後來,經過時間的推移,他可能更加深信不疑了。見到祖父本人,與我所灌輸的一樣,他更不會有什麽懷疑了。”飛天彪不無得意地說。
離開石坨村後,兩人回到小梅的藏身之所,把皇嗣李旦釋放了,同時向禦醫提供了解藥,神都危機解除。而後,兩人攜手離開了神都,雙雙消隐于江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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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順國失蹤了,找不到了?”
聽到這個噩耗,武則天當場驚得目瞪口呆,六神無主,哪怕皇嗣回來了,哪怕解藥到手了,也無法抹去她内心之中因失去張麟的痛苦和不舍。
“禀皇上,尚宮秋大人也離開皇宮了,不知去向!”
“善金局失火,爐房和庫房被焚毀,将作大監沙爾汗不知所蹤!”
沙爾汗和秋霜都是武則天信賴和倚重的人,現在一下子都離開了她,也可以說背叛了她。一個年近古稀的女子,哪怕再剛烈,再強悍,也無法經受這樣猛烈的接二連三的打擊!
她心神憔悴,頹然跌坐,一下子衰老了十歲。
“皇上,秋大人留下了一封奏章。”有一宮女誠惶誠恐地禀報。
“念。”武則天無精打采道,連手都懶得伸一下。
“皇上,承蒙你不棄,委我後宮内史之高位。然我乃波斯公主,與大唐存在失國之仇。我接近你并非爲你盡忠,而是刺探機密,積聚勢力,有朝一日好打敗你的朝廷,恢複我波斯帝國的榮耀。”
武則天氣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大口地喘息。
在奏章中,秋霜坦然承認了自己所做過的陷害上官婉兒以及離間張麟的行徑。
秋霜的供認等于給上官婉兒證明了清白。
“速将上官婉兒開釋,官複原職。”武則天知道自己以前着了秋霜的道,誤會了婉兒,羞愧不已,憤恨難當,立即顫聲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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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重新得到重用,雖然她恢複了權力,卻失去了愛郎,她就算有心追随,也不知道愛郎究竟去往了何方。不過,她心裏有一種猜測,張麟被秋霜帶去了遙遠的波斯。因爲,她想起,秋霜曾經在她面前肆無忌憚地承認,要搶她的一切,包括她所喜歡的張麟。
上官婉兒的心情一直抑郁寡歡。她常常登高望遠,望向極遙遠的西方,有時好像在某個山頭或者某塊郊原依稀看到張麟的模糊的影子。那時她的美眸恢複了一點神采,不過,随着那朦胧影子的消失,她的眼神又變得暗淡無光。
剛開始,她心裏對于秋霜的仇恨再次得到提高和升騰,要是她能找到秋霜,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将她劈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心裏對于秋霜的仇恨漸漸減少變淡,最後沒有了仇恨,隻剩下嫉妒,羨慕,甚至還有佩服。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其家。”她嘴裏有時嘀嘀咕咕這樣的詩詞。在嘀咕時,她心裏埋怨自己,由于自己不夠勇敢,所以,才會眼睜睜看着幸福從自己手指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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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麟無聲無息地消隐的消息傳到太平府,太平公主大哭了一場,嘴裏不停地念叨“他不要我了,他怎麽這麽狠心呐?!”
幾天之後,太平公主被列入了儲位候選人。
在奉旨迎親的當天,武攸暨突然被綁架失蹤了,這案子是誰做的,不得而知,不論是大理寺還是東廠,都查不出結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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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最得力的助手和幹将張麟突然離去了,武則天的力量大爲削弱,她一方面要對付李敗德的十萬叛軍,另一方面還得應對突然崛起的勢力龐大的聖靈,這讓她内外交困,焦頭爛額,應付不如。
在無奈之下,她隻能免去狄仁傑的一切罪行,起用他爲禦敵大總管,統領神都各衛與李敗德的叛軍抗衡和對峙。
李敗德擁立假皇帝的醜事暴揚于天下,頃刻之間他便從道義的天平上傾斜了,跌入了失敗的淵谷。
失道寡助,人心背離,軍心渙散。
在正義的朝廷大軍的強大反攻之下,加上在張麟所留下的兩台弩車的威力無比的震懾之下,叛軍隻是又維持了不到一個月,便潰不成軍,灰飛煙滅。
朝廷和狄仁傑最大的對手還是呂仙風的聖靈宗,這讓狄仁傑手忙腳亂艱難備至地忙活了好一陣子才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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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在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的共同主持之下,開天辟地以來第一次女子科考成功地在神都舉辦了,很順利地産生了女狀元,女榜眼和女探花。
安樂郡主李裹兒名列探花,不過,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裏始終悶悶不樂,她經常獨自向隅,手托香腮,自言自語“麟哥哥,你在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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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侵占波斯的大食被一股驟然興起的力量所打敗,這股力量勇猛善戰,行動像風一樣迅猛,所用的攻城器械無堅不摧,經過幾次大戰役,将強大無比的大食消滅殆盡,殘餘勢力被驅逐到極遙遠的西方。
波斯帝國複興,新國王登基。
新國王不是波斯王子沙爾汗,也不是波斯公主秋霜,而是一個以前籍籍無名,後來被所有波斯人尊稱爲大流汗的人,那意思是像曾經使得波斯達到鼎盛的古國王大流士一樣勇猛精進的可汗。
大流汗長着唐人的容貌,卻操着一口流利的波斯語,他頭戴綴着六顆夜明珠的波斯王冠,身穿彩色錦緞加金絲織造的波斯王服,手拿鑲着一千克拉鑽石的耀眼生輝的波斯權杖,顯得無比的英武、沉着和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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