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就當我沒有說好了。”
沉萍不滿地嘟哝道。
“你這是什麽态度。”張麟責備了一句,臉上帶着淡定的微笑,不慌不忙道
“飛天彪被關在天牢已有時日,而皇嗣失蹤案乃是近期才發生的。他們兩者根本互相不認識,甚至八杆子打不到,你叫我怎麽相信?”
“我說過飛天彪與皇嗣認識嗎?還有,認識皇嗣的人就能找到他嗎?那滿皇宮的人都可以找到他了!你就用不着這樣傷腦筋了!”
沉萍眨了眨小眼睛,竟然開始對張麟進行反駁了。
張麟正色道”那你總得告訴我一個值得相信的理由吧。否則,誰會相信,一個在天牢呆了幾個月的人,會知道皇嗣新近失蹤的線索?“
”理由我當然會告訴你。“沉萍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說道,”我來問你,皇嗣現在在小梅手裏,對不對?“
“對的。這誰都知道。“
”那麽,找到小梅就能找到皇嗣,我說得對嗎?“
”可以這麽說。”
”就算找到小梅,她也未必會同意将皇嗣交出來。你同意嗎?“
”這個嘛,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
”她的武功那麽高強,連大内第一高手武公公都打不過她,你們能拿她怎麽樣?“
”你的意思是飛天彪能打過她?“
”大哥飛天彪若出面,那就不用打了,他說什麽,她都會聽的。“
”此話怎講?“
”實話告訴你吧,大哥飛天彪和小梅就是一對歡喜冤家。“沉萍再度出語驚人。
聽了這話,張麟大吃一驚,他不相信,因爲他知道,小梅是葛王之女,是李唐宗女,出身高貴;而飛天彪是一個小偷,出身寒微;這兩者怎麽可能扯在一起?還有,小梅那麽年輕美麗,而飛天彪如此醜陋,他們之間根本不适配。他覺得沉萍在編故事,目的還是爲了營救飛天彪。
“如果有這樣的事,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肖河提起呢。”張麟語氣沉着地問道。
“這事肖河一點都不知道,他怎麽提呢。”沉萍肥嘟嘟的下巴一擡,得意非凡地說,“告訴你吧,我與大哥認識比你們都早。等你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因爲某種原因與小梅分開了,而他後來從沒有提及過小梅的事,因爲他就是要忘掉她。你們所看到的飛天彪,并非他的本來面目。他本來是一個英俊潇灑的美男子,長相不會比你遜色,他與小梅那是一對金男玉女。”
聽沉萍這麽一說,張麟又有一點點相信了。他腦子裏浮現起來飛天彪那張傷痕縱橫交錯的臉,這副尊容讓人看了要做噩夢,不過,他的眼睛卻相當的清秀,相當的俊朗,與他的面容完全不相合。要是去掉臉上的傷疤,說飛天彪是美男子,那也是說的過去的。
“你能告訴我,飛天彪的臉是怎麽回事呢?”張麟好奇地問道。
沉萍肥胖的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道“關于此事他從來沒有對我透露過半個字。這是他的秘密。恐怕到死他也不會說。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問他,或許他會對你講也未可知,因爲你現在是公爺了,手上有權利,掌握了他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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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苑。
張麟正在按照自己的作息計劃,在庭院裏面沿着既定的路線負重奔跑,他已經跑了十幾圈,累得氣喘籲籲,渾身都是汗,如同耕了十畝田的水牛。
“皇上駕到~”
一聲悠揚的呼喊聲從很遠的外面傳入了寒苑之中。
在乍聽到這個喊聲時,張麟并沒有過多的反應,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他覺得,皇上可能打寒苑附近經過,但并非到寒苑來。
寂寞的寒宮不是皇上該來的地方。
更何況他曾經觸怒皇上,一複出,就冒着令皇上發怒的兇險去地宮探視過上官婉兒,這一定惹得皇上對他的怒意更盛,皇上不會來他這裏的,至少不會這麽快就來這裏的。
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奔跑。
正在這時,雜沓的腳步聲和辚辚的車駕聲已經來到離寒苑的門口,讓人無法聽而不聞。
“公爺,皇上來了,你趕緊做好準備接駕吧。”在一旁觀察和指導張麟奔跑練功的盧駿異急忙從他所在石頭上跳了下來,語氣急切地說。
“皇上真的來了?”張麟停住腳步,深感意外地問。
“是啊,千真萬确!”盧駿異笑道。
張麟皺眉,心裏嘀咕,莫非皇上沒有聽聞自己探視上官婉兒的消息,難道皇上的消息竟然如此滞塞?這不應該啊。
按理說,她聽說那個消息後,應該對我生氣和冷淡才對,怎麽會屈駕來寒苑呢?
就在張麟遲疑和猶豫的時候,在一衆宮女和宦官以及禦前侍衛的陪伴和拱衛之下,武則天臉上帶着和煦的笑意,看來她的心情并不壞,邁着輕穩的步子,走入了寒苑的大門,出現在張麟的面前。
既然皇上來了,就算張麟心裏有什麽不滿和疑惑,他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乖乖地恭敬地接駕。
“臣張麟恭迎聖駕。”連身上的鐵甲都沒有來得及卸下,張麟就在所站的位置跪了下來,向武則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在看到張麟身上的奇怪而滑稽的裝束時,武則天的目光之中浮現一抹疑惑而古怪的笑意。
伴随武則天而來的宮女宦官以及禦前侍衛看到張麟的奇異打扮後,都有些忍俊不禁,不過皇上沒有發笑,其他人自然不敢笑出聲,都用袖子掩着嘴,偷偷笑。
“罡烈公,這這身打扮是什麽用意?”
皇上有了好奇心,自然不會悶着不說,隻見她當即笑吟吟開口問道。
“皇上,這是臣的無聊之舉,另外,臣有一個幻想,想藉此提高一下自己的功力!”
張麟的頭仍然低垂在地面,因爲皇上沒有叫他平身,他不好擅自起來。
“提高功力?”武則天聽了更是詫異。
“是的。臣多次遭遇刺客的刺殺,雖然身邊有不少護衛,但是,臣覺得,在關鍵時刻,要是自己有一些武功,那麽在遇到刺客時,就不至于慌張失措。”張麟語氣平靜地回答,盡量不帶一點感情。他之所以這樣說,并沒有任何目的和訴求,隻是要盡量把自己的話說圓。
張麟的話,在此刻的武則天聽來,好像是一種無聲的抱怨,抱怨她恢複了他的爵位,卻沒有恢複他的護衛。
不過,她也并沒有覺得這種抱怨有什麽不妥,她甚至覺得自己失于疏忽。她扭頭看了一眼跟随在身後的禦前侍衛鳳凰,正色交待“指派十名侍衛到寒苑,負責保護罡烈公的安全。”
“是!臣這就安排下去。”鳳凰抱拳躬身答應。
張麟愣了一下,覺得自己那番話也就是對于自己的練功行徑做了一個随便的解釋,卻沒有想到,竟然令皇上做出了給自己增加護衛的決定,而實際上,這并非他想要的。如今他不想侍奉皇上,自然是對她的所有東西盡量不要。
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給他加派了護衛,他也不能當衆拒絕,那樣的話,恐怕會适得其反,讓皇上降怒。相比于發怒的皇上,還是一門心思喜歡他的皇上更可愛一點,他也更好控制一點。
不管怎麽說,給寒苑增加了十名武功高強的禦前侍衛,這怎麽說都不是一件壞事。特别是發生了皇孫李子唐夤夜入宮行刺的事件之後,張麟迫切需要增加護衛。因爲,他現在得罪了蛇靈,靈狼,還有李敗德的叛軍,甚至還有一些藏匿在暗處的派别,想要殺他的人,恐怕将會接踵而至。
“臣謝皇上隆恩!”張麟聲音铿锵地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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