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麟當着他的面抽出了一柄閃着綠色幽光的極其鋒利的劍,汪之問以爲他要殺他,吓得臉色慘白,連忙哆哆嗦嗦道:
“我都給你了三件寶物,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汪汪,既然你這麽怕死,爲什麽還要惹勞資?”
張麟在汪之問面前晃了晃血靈劍,用極其輕蔑的語氣嘲笑道。
“我有眼不識泰山。”汪之問垂下了頭,低聲道。
“汪汪,适才我不是給你算過一卦嗎,你今天出師不利,會勞民費财。你覺得我算得這一卦準不準?”
張麟得意洋洋地問道。
“準。”汪之問羞愧無地,喃喃道。
“算你有眼光。”張麟颔首微笑,用小刀從汪之問送來的祛百毒的瓶子裏,挖了一點紫色的藥膏,塗抹在血靈劍的劍身上。
血靈劍的上半截亮銀色,而下半截呈斑駁的幽綠色,張麟懷疑劍上仍然帶着毒,可是那毒怎麽洗都洗不掉。之前他使用時都是萬分小心,不敢使劍身觸碰到皮膚,以免發生什麽不測。
抹上祛百毒的藥膏後,劍刃上的幽綠色漸漸變淡,褪色,最後消失殆盡,整個劍身都變成了明亮的銀色,如同剛剛出爐的新劍一般,鋒利,平滑,甚至還透出一種馨香。
這說明祛百毒的解毒效果極其強悍,在極短的時間内,就将沾染在劍身上多日的血毒給化解幹淨了。
張麟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現在可以放了我嗎?”
汪之問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讨好地問道。
張麟沒有馬上放他,而是貼近他的耳邊,輕聲恐吓道:“你與田蒙策劃偷名單的事情,我已經知曉,格輔元被我弄死,李敗德也被我抄了家。你要是再敢找我麻煩,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了張麟的話,汪之問的眼中浮現起驚恐萬狀的神色,臉上失去了人色,魂都飛掉了一半。這麽絕密的事情,張麟怎麽會知道?
回過神來後,汪之問忙不疊地承諾:“我不敢。我再也不敢與你爲敵了!”
“滾吧!”張麟一推一送,使得汪之問倒在地上,并且翻了一個跟鬥,跌出去好遠,然後趴在地上幹嘔,卻是什麽都嘔不出來。之後,他灰頭土臉地帶着手下人屁滾尿流地逃了。
張麟的表現讓盧俊義都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首先是他的武功,一招制敵行雲如水,大大地出乎盧俊義的意料;
其次是他說的話,讓汪之問出事不利,勞民費财,一一當場得到驗證。
“侯爺威武!你這一次的收獲抵得上一次小型戰争的戰利品。”盧俊義臉上露出佩服的表情,雙挑大拇指,由衷贊道。在他看來,汪之問等于在趕着給張麟送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還行吧。”張麟下巴一擡,嘴角勾起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忽然,他想起汪之問等人罵他的言辭,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問道:“剛才狗皮汪汪說什麽藥渣,活不了多久是什麽意思?”
實際上對于藥渣的意思,張麟還是有所明白的,隻是想從盧俊義那兒得到确認。
“這是他們信口雌黃,你又何必介意呢?”盧俊義連忙向張麟擺了擺手,溫聲寬慰道。
雖然,張麟的外相比之前有了明顯的衰老,但是天天與他見面的盧俊義,對于這種變化并沒有太多的覺察,就算有所覺察,也并不覺得有多嚴重。
張麟也是這樣認爲的,所以也就沒有把這诟詈之言辭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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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宮。
李敗德殺将舉謀,張麟查抄李府,李府阖家上下都被打入天牢,這些都是大事件,早已經傳遍了神都,後宮自然是知曉的。
李培毅心裏惶恐不安,不知道什麽就會被拉去天牢,他在等待他末日的到來,然而,左等右等,千牛衛沒有來,東廠廠衛也沒有來,平平靜靜地過了好幾天,什麽都沒有發生。好像皇上已經把他這個人忘記,或者說,把他是李敗德的兒子這一件事給忘記了。
是了!我是李敗德兒子的事情是個秘密!
以前我爹把我送進宮時和皇上曾經做過約定,此事要對外做一個隐瞞。可能隐瞞的時間長了,皇上真的忘記其事了。
想到這一層,李培毅心裏輕松了許多,暗中感激和佩服他爹當時所采取的極爲明智的做法。
對他爹的感覺和佩服之對面,必然是對張麟的憤恨和仇視。
舊恨新仇一起湧上李培毅心頭,倘若有機會弄死張麟,他定然是在所不辭的。
聽到張麟因偷香上官婉兒而被打入寒宮,李培毅心情非常的舒暢,很想立即闖到寒宮把張麟打死,哪怕不能打死,打成豬頭也是好的,這樣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不過,他沒有馬上行動,因爲上一次他帶人闖進蘭苑欺負張麟,結果卻是自己挨揍,且丢失了幾十把好劍,這種不好的經驗記憶猶新,使得他不敢輕舉妄動。
在行動之前,李培毅先派人去寒苑打聽張麟身邊有多少人,是什麽情況。
“侯爺,張麟身邊隻有一個人。”負責打探的人回來禀報。
“隻有一個人?這說明張麟已經完全被皇上遺棄了。張麟啊張麟,這下本侯可以肆意地爆揍你,我要把你打成豬頭,不,打成野豬頭!哈哈。。。”李培毅仰天狂笑,他臉上的豬頭已經完全消失了,但是笑的時候表情很僵硬,因爲皮膚裏面的經脈還沒有完全複位。
“不過這個人不是普通内侍,而是一名侍衛,叫盧俊義。”
負責打探的人又說。
“盧俊義是誰?”
“此人以前叫盧大白。張麟封侯之後,給他賜字盧俊義。”
聽了這話,李培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僵硬的表情,連眼中都沒有了神采。
上一次李培毅占據了人數的優勢,之所以會落敗,就是因爲張麟身邊有一個很厲害的侍衛。
對于厲害的人,而且打敗過他們的人,李培毅的手下當然會一直關注。他們打聽過,那人叫盧大白,不久又改名盧俊義。
有盧俊義在張麟身邊,李培毅心裏有些忌憚,他想過,他手下的七八名侍衛,加起來都未必是盧俊義的對手。
雖然忌憚,但是他并沒有放棄爆揍張麟的想法,因爲仇恨被刻在心裏,一輩子也不會消失。
他在心裏思忖,張麟身邊隻有盧俊義一個人,一個人再厲害,所發揮的威力還是有限的。有道是,雙拳難敵十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多。
我宮裏侍衛内侍宮女加起來一共有二十四人。
用所有的侍衛加一半的内侍牽制住盧俊義,也許不能制服他,但是拖住他一炷香的時間總是可以的。剩下的内侍加宮女一起圍攻張麟,将他打成野豬頭就撤,速戰速決,盧俊義再厲害,也無法分身!
這個主意好!
李培毅思考了半晌,有了一個主意,自己也覺得這主意太聰明了,簡直抵得上孫子兵法!
“侯爺,在現在這樣的情勢下,你還是消停一下爲好!”有貼身的内侍好心勸告道。
“消停什麽?張麟被打入冷宮,而我什麽時都沒有,我憑什麽消停!”李培毅不滿地說。
那内侍勸不動,也沒有辦法。
走~
李培毅呼五喝六,浩浩蕩蕩殺奔寒苑,在半路上,一位負責打探消息的内侍踉踉跄跄迎面跑來,跌倒在李培毅面前:
“侯爺,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
“爲什麽?”
那位内侍把汪之問去寒苑讨打且被勒索三件寶物的情形說了一遍,李培毅聽了,目瞪口呆。
半晌後,他一甩袖子,道:“去控鶴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