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盧俊義立即沖了過去,用劍指着來者的咽喉。
那市井青年吓得臉色煞白,連忙說道“我主人是罡烈公的朋友!”
“什麽朋友?!”盧俊義厲聲喝道。
“這時我主人的信物!”那市井青年聲音顫抖地叫道,迫不及待地舉起手,亮出了一串長命鎖。
看到這串長命鎖,張麟向盧俊義擺了擺手,語氣溫和地開口“你主人在哪裏?”
“就在前面的茶樓,請公爺過去一叙,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那市井青年激動地說道。
“嗯。”張麟沉吟片刻,擡頭望望天,感覺時間尚早,便點頭答應,命令盧俊義,将大隊人馬到前面路口等待,他去去就回。
做好了安排,張麟僅僅帶了高力士同行,跟随那位市井青年,進入思恭坊,來到一間茶樓。
門楣上挂着“似水茶樓”的牌匾。
在似水茶樓裏面,張麟呆了一刻鍾,然後出來了,趕上了大隊人馬,向東廠方向開路。
實際上,到茶樓喝茶一幕,是張麟故意做出來的,目的是迷惑望樓斥候和一部分廠衛的眼睛,以稀釋之前在溫柔茶樓見太平公主有可能引起的皇上的猜疑。
同一天,應該是同一個下午,發生兩個類似的喝茶事件,到時候,武則天哪怕知曉,也無從分辨清楚。
而執行這一行動的人則是肖河沉萍。
在離開靈狼總舵之前,張麟暗中交待肖河沉萍,說他将請他們喝茶慶功,但是他時間緊急,同時爲了照顧公平,免得引起其他千戶或廠衛的嫉妒,必須到一個無人知曉的茶樓。
肖河沉萍受寵若驚,便按照張麟的吩咐,非常神秘并出色地作出了這一系列安排包下似水茶樓,讓人根據預先告知的行軍路線,在半道上邀請張麟,張麟到了似水茶樓,與哥兩個稱兄道弟,喝了一刻鍾到茶,把兩人感動得,指天畫地地發誓,以後将死心塌地追随他。
所有的過程,和之前應太平公主之邀去溫柔茶樓的幾乎一模一樣。
之前溫柔茶樓位于太平府附近,而似水茶樓則離安定公主府不遠。都是當街邀請,都是茶樓喝茶,都是公主府附近。
爲了擺脫武則天對他的猜疑,張麟可謂不擇手段,挖空心思。
做了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張麟自我感覺良好,心情也好起來了,非常輕松,談笑自若,意氣風發。
這時,一位負責通傳的廠衛,飛快地追上了張麟的隊伍,大聲報捷“報,提督大人經過一場惡戰,抓獲兩輛馬車以及四名靈狼分子!一輛馬車逃走,不見蹤迹!”
張麟停馬關切地問道
“馬車上有皇嗣嗎?”
“沒有!”
又過了兩個街坊,一位通傳飛奔而來,禀報
“報,黃大人抓獲兩輛馬車以及五名靈狼分子!一輛馬車逃走,不見蹤迹!”
“看到皇嗣嗎?”
“沒有!”
當張麟一行人回到東廠後,一位通傳腳不沾地地跑到東廠沙盤廳,向伫立在神都大沙盤前的張麟大聲禀報
“報,孫千戶抓獲兩輛馬車以及三名靈狼分子!一輛馬車逃走,不見蹤迹!
“有皇嗣的下落嗎?”
“沒有!”
張麟明白,靈狼撤離的人員和車輛,分成了三路,每一路都用兩輛馬車掩護一輛逃離,而其中一輛車中,必然載着皇嗣,在某個程度上,靈狼成功了,把皇嗣成功地轉移到了新的更加隐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不過,東廠的收獲也很大,撬了靈狼的老窩,抓到長老闵德,獲得了無數的金銀寶物,加起來,相當于又抄了一遍李程曹三府的家。
其它幾路人馬,在圍追堵截靈狼的過程之中,發生了輕重不一的傷亡,不過戰死的人不多,總共就是五人。
張麟夜玉知會武攸緒一起到上陽宮向皇上禀報查案結果。
狼首蛇身腰牌是武攸緒提供的,因此,功勞也必須記他一份。
“皇上,在靈狼總舵找到的皇嗣的腰帶。”張麟呈上腰帶。
這當然是由上官婉兒負責傳遞。上官婉兒心裏爲張麟高興,這麽快就有了結果,他還真有兩下子。
“這個孽子,怎麽會與匪幫在一起!”武則天接過杏黃色的腰帶,仔細看了兩眼,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皇嗣與匪幫在一起實爲不得已,他是被靈狼幫主莽青松劫持過去。”張麟道,他沒有提琴羽的名字,不然的話,武則天的怒氣将會更盛。
“要是這逆子沒有忤逆之心,那些逆賊怎麽會打他的注意?”武則天氣憤地說。
“皇上請息怒,靈狼倉促之間将皇嗣帶走,說明皇嗣還在城内,這也算是壞消息之中的好消息。”夜玉柔聲寬慰道。
其後,張麟呈上李昭德與靈狼幫主莽青松之間來往的信函。這些信函仍然是由上官婉兒傳遞。
快速翻閱了一遍這些信函,讀了上面的極其忤逆的反詞,武則天氣得雙手發抖,她已經出離憤怒了!
“李昭德這個奸賊,簡直是狼子野心,豬狗不如!從即日起,将李昭德改名爲李敗德!”武則天咬牙切齒地下旨道。給他人改名換姓是武則天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事情。
皇上的話就是煌煌天言,從現在開始,李昭德就成了李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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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局。
有兩個相貌極其明豔的女子,在荷花池旁邊的曲欄上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一個穿着女官服飾,她是尚工秋霜;另一個則穿着掖庭局的宮教博士的服飾,她是秋曦。
在她們旁邊的地上,放在一副金絲打造的鴿籠,籠子裏有一隻活潑可愛的白色鴿子,這隻鴿子并非上次被張麟射傷的那隻,而是另外一隻,它在歪着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這個全新的地方。
“你願意嗎?”秋霜問道,在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内心似乎做了很大的掙紮。
“爲了我們的榮耀,我願意。”秋曦說道,她說的很輕松,很自然,好像沒有經過任何考慮,或者,好像已然經過了最深沉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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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宮。
今兒武則天并沒有爲張麟下廚燒菜。不過,她讓禦膳房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搬到正陽宮,與張麟共坐一席,一起用膳。
兩人說說笑笑,和和美美,其樂融融,家庭的氛圍相當濃郁。
雖然沒有找到皇嗣的下落,但至少說明他還在城中,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也沒有抓獲靈狼的幫主,但是找到李敗德與黑幫交通的證據,給李敗德改了惡名,這讓武則天心情很舒暢。
上官婉兒和春香站在旁邊伺候斟酒倒茶。
這是上官婉兒第一次出現在正陽宮的餐桌邊侍膳。前幾天,武則天都提出讓她來正陽宮侍膳,她每次都稱病告假,武則天知道她在推诿躲避,她也沒有計較,隻是每次都會叫她,來不來随她,這一次,上官婉兒沒有推诿,怡然而來,讓武則天心裏很高興,因爲有機會在她面前秀一下。
“君寶,嘗嘗這個。。。君寶,嘗嘗那個。。。”武則天左一口右一口地給張麟夾菜喂食,聲音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對于武則天的喂食,張麟早已習慣,但那是在上官婉兒不在場的時候。
上官婉兒就在旁邊,讓他覺得旦疼,連吃飯的肚子都在抽搐。
他一邊張口接着武則天所喂來的菜,一邊向上官婉兒偷瞟,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變化,這反倒讓他很是費解。
莫非她心裏已經完全把我放下了?
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他一點數都沒有。
不過,既然夜玉和自己的關系已經走到了上官婉兒的前面,甚至太平公主和自己的關系都領先于上官婉兒,那麽就應該将婉兒從心裏放下,免得耽誤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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