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厮交給我!”
狄光遠第一次主動請纓,挺劍縱身而上,淩厲無匹地刺向鐵夢。
馬駿和那幾名侍衛則退了下來,找其他靈狼分子斯鬥。
狄光遠的武功非常不俗,與鐵夢幾乎戰成平手。
黃勝彥則手執利劍跳上去,與單庭高一起雙戰溫震。
張麟發現夜玉摩拳擦掌,似乎要找合适的對手投入戰鬥似的,連忙溫聲勸止:
“這些人乃是甕中之鼈,你就不要再冒險了。”
“好吧,聽你的!”夜玉嫣然一笑,很溫柔地答應,她知道張麟是真心關心她,心裏很暖,很甜。
正在與盧俊義交戰的闵德,目睹現況,感覺大勢已去。他突然向盧俊義甩出三枚飛石,然後趁着盧俊義躲閃的空檔,從殿頂飛躍而下,如同老鷹擊水一樣,撲向張麟。他知道張麟是對方的首領,想要演繹擒賊要擒王的策略。
張麟有些駭然,不過他沒有驚慌,而是擡起連弩對着闵德放了一箭。
嗖~
弩箭如同一條青色飛虹,向着半空之中的闵德直射而去。
見到弩箭迎面飛來,闵德沒有一點吃驚,他的臉上露出極度的輕視神色,于半空中揚手一甩,同時打出了三枚飛石,其中一枚石頭迎着弩箭怒飛,于半途之中,與箭頭結結實實地撞擊在一起。
叮的一聲,弩箭受阻,驟然改變方向,向地面跌落。
另外兩枚飛石,則毫無阻擋地越過弩箭,于電光石火之間射向張麟的要害。
厲害啊厲害,這厮于半空中不但擊落了我的箭,還要順帶攻擊我!張麟心裏很是佩服,在佩服的同時,他還有些駭然,因爲他可沒有那種擊落迎面飛來的飛石的本事,就算有,他沒有嘗試過,也不敢冒險,因爲這飛石可是沖着他的要害而來,一失手則成千古恨。
張麟正要扭身躲閃,夜玉嬌聲說:“放心,有我呢!”她擡起寶劍,向前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叮叮兩聲,将飛石打得火星四濺,改變方向,射向站在馬車旁邊的湯牧。
湯牧吓了一跳,慌忙一閃身,躲開飛石,飛石擦着他兩邊的臂膀而過,當當兩聲,打在馬車的車杆上。
夜玉的這一手也非常的高妙!
“漂亮!”張麟笑贊了一句,又扣了兩次連弩的機括,兩支箭先後射向闵德的要害。
闵德的身體尚在半空之中,可他還是沒有一點慌忙,很從容地從袖兜裏拿出一塊比較大的石頭,那石頭呈鐵灰色,外圓内方,上面雕刻着精美繁奧的圖案。
飛行中的兩支弩箭,在那圓石出現的一刹那,竟然自行改變了方向,飛向闵德手上的橢圓形的石頭,當地一聲,被吸附在石頭上面。
張麟明白,那是一塊磁性極強的磁石!不僅有些眼熱起來,好像在看自己的東西。
“你有多少箭,都可以放過來,我照章全收!”闵德穩穩地落在一輛馬車的車頂上,臉上露出十足的輕蔑和嘲諷之色。
在這樣的情況下,放箭對對方一點用處都沒有,這一點張麟當然清楚,他可不會把箭矢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這時,盧俊義從屋頂上飛身而下,再次挺劍刺向闵德。
闵德俯身伸手向馬車的車頂一抓,車頂如同豆腐一樣破裂出一個缺口,之後他的手探入馬車的車廂,如同從雞窩裏抓雞仔一樣,從缺口之中抓出一個人,迎着盧俊義的劍蕩了過去。
當看清這人是誰時,盧俊義大吃一驚,趕緊收手,但是他是從殿頂俯沖下來的,慣性很大,根本收不住,劍尖不受阻擋地刺進了那個被闵德抓着的人的身上。
那人不是别人,是在追查鐵牛菜鋪時失蹤的東廠千戶穆傑,他本來就身受重傷,有氣無力,被這一刺,當即喪命!
見自己親手刺死自己的千戶穆傑,盧俊義的心情極其悲痛,借着從劍上反彈的力度,他急速向後倒飛。
闵德一甩手,将穆傑的屍體如同扔一個麻袋一樣擲向盧俊義。
在面對穆傑的屍體迎面飛來時,盧俊義不忍心閃躲而讓其墜地摔得支離破碎,于半空之中伸手接住穆傑的屍體,并且在大力沖撞的慣性之下向後倒飛了一段距離,落地後又踉跄倒退了七八步,才站穩了身形,将穆傑的屍身放在地上。
“你們要是喜歡殺你們自己人的話,我這裏還有!”闵德臉上浮現極其殘忍的笑,伸手探入馬車車廂,從中又撈出一人,向四方晃了一圈。
大家看清,這個被闵德拎着的人,是在之前追查失蹤的糧銀案中失蹤的東廠千戶花步丸,他也身受重傷,被闵德舉着,如同一條離開了水面的彎蝦似的,奄奄一息,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在見到花步丸的那一刻,現場所有人無不動容,無不震驚,無不憤怒!花步丸的狀态,說明他在靈狼手上遭遇到非人的待遇!靈狼對東廠成員的刑罰,比起東廠對待靈狼分子的刑訊,還要殘酷數倍!
到了這個時候,所以的打鬥都停止了,雙方分成兩邊站立,隔着半箭之距離,互相對峙。
“速速将我們的人放下,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如若不然!我将把你們靈狼一網打盡,雞犬不留!”張麟怒形于色,用弩箭指着闵德,大聲斥喝。
“現在是我說了算!将你方人員撤除,讓我們安全離開,我可以考慮把這人給你放了!”闵德用另外一隻手指着廟門的方向,肆無忌憚地命令道。
“你以爲你有一塊磁石,就能從重重包圍之中逃命?放下我們的人,你才有一線活命的機會!”張麟冷笑道。
“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讓路,我就砍了他一隻手!”闵德聲音極其陰森,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
“慢着!”張麟擡手向闵德一擺,然後正色提議道:
“我們在法場抓到一十九名靈狼成員,不如咱們互相交換人質?”
“哈哈~”
闵德聞言,縱聲狂笑,笑畢,對于張麟的提議斷然拒絕:
“我們靈狼之人,從執行任務那時開始,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失敗就等于死了!所以你說的交換人質的事情壓根兒不成立。。。一!”
靈狼如此沒有人性,讓張麟很是痛心,也很是無奈!
好不容易将靈狼包圍,可以做到一網打盡,卻碰到這樣被動的事,自己人落在對方的手裏成了人質,使得主動權全部操控在對方手裏。
假如落到對方手裏的人是現場被抓的,那倒也好說,因爲在交戰之中難免死傷,可這人偏偏是之前于查案之中失蹤的花步丸。一看花步丸的情形,就知道他受盡了折磨,現在再要讓他斷手斷腳,張麟于心何忍?
張麟與夜玉武攸緒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爲難神色。
眼前這事關系到靈狼悍賊,李程二府的欽犯,極其重大,但同時涉及到東廠的兄弟,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勾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同袍之前,的确非常難以抉擇。
被闵德拎在手裏如同被扼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花步丸用沙啞、凄楚卻蘊含着視死如歸的氣概的聲音說道:
“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