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周圍的禁衛踴躍上前,有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粗長的繩索,準備将被踏在盧大白腳下的秦膽捆綁起來。
“不必!蛇靈遍布宮中,你們永無甯日!哈哈。。。”秦膽目中露出一抹豪邁之色,一陣狂笑,然後嘴裏咔的一聲響,之後他腦袋一歪,死了。
很顯然,秦膽嘴裏含着毒藥,到了關鍵時刻,咬毒自盡。
對于秦膽的死活,張麟一點都不在乎,關于蛇靈的動向,他不說非常清楚,也是相當清楚,不需要從秦膽口中挖掘什麽秘密。至于指證桓斌,他也不需要什麽證人證言。現在他掌控東廠,到了該整饬千牛衛的時候,隻需扒下後者的衣服驗看紋身即可。
“盧大白,你已經成功地證明了自己。從現在開始,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做我的貼身親衛。”張麟用認同和贊賞的眼光看向盧大白,嘴角含笑,親切而輕松地說道。
在整個打鬥過程中,盧大白一身雪白肌肉暴露于衆目睽睽之下,既沒有蛇形刺青,也沒有梅花刺青,而且在竭盡全力擒拿蛇靈刺客秦膽,做到這一地步,張麟若是還不信任他,那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且盧大白的武功的确高強,就算與惠中和小梅相比,也不會遜色。身邊有這樣的高手進行形影不離的護衛,安全系數将會得到極大的加強。
“謝爵爺信任!從今天開始,我一定盡心竭力,保護爵爺!”盧大白面露喜色,向張麟抱拳施禮,恭聲說道。
信任是一種能力,而被信任是一種幸福,特别是對于一直不受張麟信任的盧大白來說,這份被信任來之不易,值得倍加珍惜。
“很好。”張麟點頭,然後示意盧大白扯開秦膽的衣服讓大家瞧瞧。
盧大白遵命扯開了秦膽的上衣,在他的右臂上,赫然紋有蛇形刺青。
“這就是蛇靈标記?”
“這麽說宮中還真有蛇靈奸細?”
看到秦膽身上的蛇形刺青,二十名禁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議論紛紛。
“既然盧大白都脫衣驗身了,我希望在場所有人都脫衣驗證一下。”張麟面朝二十名守門禁衛,威嚴無比地說道,有了武功高強的盧大白的加入,他的底氣一下子上升了,之前這二十名禁衛打不過秦膽一人,自然也就打不過盧大白。
有了底氣,自然可以含不含糊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這可是卧榻之側,豈容蛇靈酣睡?
全部驗身?
那些禁衛面面相觑,他們覺得張麟的要求太過分了。他們跟盧大白不一樣,後者是張麟的親衛,自然可以要求這要求那;而他們可是皇家禁衛,不屬張麟管轄,他有什麽資格驗身?
“薊縣男,你不要搞錯,我們是受皇命在這裏保護你的,不是你的奴婢!你沒有資格讓我們脫衣。”一名長着一張馬臉的禁衛排衆而出,看樣子是這幫禁衛的頭目,向張麟提出抗議。
“不同意驗身的,以蛇靈奸細論處!”張麟冷聲說道。
“什麽,你說我們是蛇靈奸細?我們若是蛇靈奸細,你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馬臉禁衛頭目不卑不亢道。
“放肆!”高力士瞪着那馬臉禁衛頭目,聲音凜然道,“爵爺已是東廠同知,誰若不服從,就地正法!”
“什麽東廠!”馬臉禁衛頭目茫然問道。
“就是原來的内衛!”高力士下巴一擡,神氣活現道。
“啊?”馬臉禁衛頭目聽了大吃一驚,眼睛盯着張麟重新打量。
張麟沒再藏着掖着,從腰間拿出一枚皇上賜予的東廠令牌,舉在頭頂,朗聲說道“蛇靈奸細事關宮中安危,誰若抗命,以蛇靈奸細論處,就地正法!”
見到這塊令牌,馬臉禁衛頭目吃癟了,搖了搖頭,卻沒有立即聽命,因爲那是東廠令牌,而他們不屬東廠管轄。
“爵爺的話沒聽到嗎?你耳朵聾了不成!”盧大白已經穿好了衣服,對馬臉頭目喝道。
想到盧大白的厲害,二十個禁衛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馬臉頭目輕歎一聲,向大家揮了揮手,無可奈何道“讓他驗吧,反正也沒有什麽事。”
那些禁衛也都很不情願地放下兵器,準備脫衣。
“慢着!”一聲暴喝從遠處響起,緊接着,傳來一陣雜沓紛亂的腳步聲。
張麟聞聲回頭一望,數十名禁衛簇擁着原羽林衛中郎将,現任東廠佥事狄光遠,從蘭苑東面的甬道上匆匆行來。
剛才蘭苑發生如此激烈的打鬥,自然驚動羽林衛高層,狄光遠聞警而來,沒想到打鬥已經結束了,卻看到張麟逼着禁衛脫衣驗身。
“狄将軍,你來晚了,蛇靈奸細已經死了!”張麟轉身朝向狄光遠走來的方向,含笑打招呼。
“薊縣男,聽聞你逼着禁衛脫衣驗身,可有此事。”狄光遠臉色一沉,明知故問道。
“有啊,他們正要脫衣,卻被你打斷了。你來的恰巧,正好一起驗看。”張麟雲淡風輕道。
“薊縣男,哪怕你受到皇上信用,執掌東廠,但是也沒有越俎插手羽林衛的内部事務之權力。你做的過分了!”狄光遠臉沉如水,不假辭色道。
“狄将軍!你怎麽這樣說話,你現在是東廠佥事,也是東廠的成員。”張麟笑着提醒,言下之意,咱們可是一夥的。
“至少今天我還是羽林衛中郎将,就要爲羽林衛負責,不允許羽林衛事務爲他人染指!”狄光遠闆着臉,聲音冷冷道。
見狄光遠擺出一副拒人千裏的臉色,張麟也沒有強迫他,而是随手指了指橫躺在蘭苑門口地上的秦膽屍身,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告訴你,我沒有插手羽林衛的内務的意思。隻是就守衛蘭苑的禁衛進行驗身。你也看到,這麽蛇靈奸細就出現在蘭苑門口,要不是我命大,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我對我身邊的守衛進行排查,純屬正常之舉。”
“你要是不相信羽林禁衛,我可以把他們撤了!”狄光遠不爲所動,面無表情道,整個就是一個扛頭的做派。
“行!”張麟馬上同意,這些禁衛放在這裏,純屬擺設,哪裏能夠起到一丁點保護作用?反而引起他内心的不安。
狄光遠之所以那樣說,純粹是說氣話,本來還以爲張麟會不同意,沒想到他不但同意了,而且同意得這麽爽快,讓他極其尴尬。
在哪裏布防不在哪裏布防,這是大将軍的職責;他一個中郎将,職責是巡查皇宮,看看有沒有偷懶耍滑的,撤換不稱職的隊正,至于撤銷布防的權力,他沒有。再說,他巡視一圈之後,就馬上要把中郎将這一職位交卸出去,哪裏還能幹涉羽林衛的布防?
狄光遠臉色陰沉,皺眉盯着張麟,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
“明明是你說要撤的!”張麟呲牙,心裏來氣了,這狄光遠看起來像個正人君子,沒想到這麽陰!
“來人,撤!”狄光遠沒在理會張麟,一揮手,讓那二十名禁衛撤離蘭苑門口,不過沒有撤走,而是讓他們在離蘭苑圍牆五十步之外值守。
瞧這情景,狄光遠純粹是跟他置氣,并沒有真的撤走禁衛的意思。張麟也就沒再計較這事,冷哼了一聲,大步進入蘭苑之門。
對于張麟來說,光是驗看區區二十名禁衛的紋身,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爲這些禁衛屬于值崗的,到了時間就會換班。
真要驗看,就要對羽林衛三千禁衛全驗看,我不相信,羽林衛接連出現三個蛇靈奸細,皇上還會忍着不對羽林衛開刀!到時候,看你狄光遠怎麽說!那時候,恐怕你也将站在清查羽林衛的東廠之隊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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