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乃是上天之子,而天下臣民都是皇上的子民!這一點你們都認可吧?”張麟不慌不忙,淡淡一笑道。
“認可認可。”張柬之連忙回答,免得被張麟扣上帽子。
“李宰相呢?”張麟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李昭德。
李昭德還能說什麽?隻能說認可。
“認可就對了,抽血!”張麟和煦一笑,态度蠻橫。
“怎麽抽?”李昭德向張麟翻了翻眼皮,對于後者的歪理邪說并沒有出言反對,因爲他百分百相信自己的血液不會與皇上的相合,因此多言無益。
“這個不勞你費心!我自有安排!”張麟擡手一揮,高力士以及太平府中的幾個宮女,各自拿着一個白瓷碗,來到每個頭面人物面前,擺在他們腳下,他們手上還拿着一串管子,管子前端連着一個空心銀針。。。這是張麟突擊打造的輸液管,雖然做工粗糙,沒有後世那種塑料管美觀有彈性,但是輸血是沒有問題的。
在輸血之前,需要驗血,這是爲了确保血液與武則天的相容相合,這是必須要做的。
以當時的簡陋設備,無法檢驗血型,就隻能使用滴血認親那種最原始的辦法,看誰的血液與武則天的血液相合,相融而不相凝就可輸血。
“我們也要給皇上輸血!”不知什麽時候,安樂郡主裹兒和臨淄王李隆基出現在大殿門口,被禦前侍衛擋着,嘴裏嚷嚷着要給皇上獻血。
“你們來添什麽亂!”張麟皺眉,直接拒絕。他這次打定主意要整人,若是讓這兩孩子摻合進來,會使他投鼠忌器。
皇嗣李旦和廬陵王李顯見張麟如同呼喝奴仆一般呼喝他們的兒女,臉上都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不過都沒有在口頭表示什麽,因爲他們也不想自己的女子加入到獻血的隊伍之中。
“我們憑什麽不能給皇祖母獻血?”裹兒嗔怒道。
裹兒的出現,讓現場大部分人眼睛放光。因爲兩個太平公主加起來,也沒有她漂亮。對于那些武家王爺來說,雖然裹兒比他們低了一輩,可是在皇家,沒有輩分之說,隻看權勢之大小,在皇上面前得不得寵,權勢大了,得寵的話,姑侄可以一起收。
“看見沒,在座的都是皇上的下一代,而你們是下下代,這就是差别。如果這些人中沒血型相合的,那時我自然會找你們下下代輸血,懂了嗎?”張麟擡手一指在場之人,鐵面無私道。
聽了張麟的好似有道理的話,裹兒和三郎撅着嘴,顯出很委屈很不情願的樣子。
“請大家做好準備,撸起袖子,露出肘窩。”張麟以毋庸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據我所知,滴血認親都是刺破指頭取血,爲什麽要露出肘窩?”張柬之當即提出異議,表現出他的博學多聞。
“從手指頭采的血是末梢血,容易受到污染,影響血液的純潔性和準确性。而肘窩處血管較粗,容易尋找和刺穿,且這裏皮膚敏感性低,抽血時不易感到疼痛。”張麟耐心解釋,眼睛看到張柬之時,心裏在說,老天才,你可準備好了,等我關照完了李昭德,便要對你好好地關照!
看到張麟不懷好意的目光,張柬之的心咯噔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便收了口,不再說什麽。
張麟從高力士手裏拿起一套空心銀針,走到李昭德面前,準備紮針抽血。
“你莫不是要從我開始?”李昭德皺眉看向張麟,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不相信的語氣道。
“你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不覺得從你開始是你的榮耀嗎?”張麟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玩味十足的笑意。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狗皮!這裏十位王爺和一位公主都在我之上。李昭德心裏說,不過這話他沒有說出口,不就是紮針嗎,先紮後紮不都一樣!說起來他也是從枯骨堆裏殺出來的功績,身上戰傷累累,還怕小小的紮針?!
“行,紮吧!我要是皺一皺眉頭,就。。。”李昭德皺着眉頭道,可能意識到還沒有紮針自己就已經在皺眉頭,他便嘎然收口,沒有再說下去。
“就怎麽樣?”張麟呵呵笑着追問。
“就随你紮!”李昭德皮笑肉不笑道,本來他想說皺眉就不姓李之類的重話,不過皺眉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皺眉是不可能的,當然不能這樣說。
“是條好漢子!”張麟當即點贊,然後扭頭命令高力士“拍他!”
“好咧!”高力士非常狗腿地答應着,上前一步,一隻手捏着李昭德的虎口,另一隻手揚起,在後者的手臂肘窩處連拍了幾下。
“停!”李昭德大聲喝止,然後滿臉怒氣地看向張麟,語氣火爆地質問道,“爲什麽讓這個閹人拍我?你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老夫跟你不客氣。。。”
“抽血,顧名思義,需要從血管抽,你看看你那肥嘟嘟的手臂,血管在哪裏都看不到,怎麽抽?要通過拍打,将血管顯露出來,才能将針紮到血管,順利抽取血液。”張麟面色如常,淡然一笑,解釋道。
“那你讓這閹人拍我,又怎麽解釋?”李昭德還是不滿意,他一位堂堂宰相,被一閹人當衆拍打,這讓他心裏極其不爽。
“我知道,你喜歡讓我打,可你也看到,我隻有一隻手好使,騰不出手來。”張麟臉上挂着不懷好意的笑,說着,晃了晃手中的銀針和銅管。
什麽叫我喜歡讓你打?你以爲我賤啊?李昭德鼻子都氣歪了,氣哼哼道“我自己拍自己,可不可以?”
“可以。”張麟非常爽快。
“啪啪啪~”李昭德擡起左手,對着右手的肘窩處連連拍打。
“我們也自己拍。”有幾位王爺也讨厭被閹人拍打,便照着李昭德的樣子,撸起袖子,在自己的肘窩處胡亂拍打。
殿内響起了一陣啪啪啪,清脆響亮,熱鬧非凡。
除了幾個身材瘦小,手臂瘦削的,稍微打了幾下便露出血管,大多數人,都拍了幾十下,把肘窩拍得青一塊紫一塊,還是沒有把血管拍得顯露出來。
張麟沒有阻止,隻是靜靜地看着大家自我體罰。
“怎麽拍不出來呢?”李昭德和武承嗣等人的身材都屬于肥胖的類型,怎麽拍都見不到血管。
“李閣老,需要用手捏着肘窩,再拍,這樣才有效果。”張麟微微一笑,這才告知。按照他說的方法,靠自己拍是拍不出血管的,需要他人幫忙。
“你怎麽不早說。”李昭德氣得跳腳,等他自己打了自己幾十下才告知,這不是讓他白白地挨打嗎。其他人也很來氣,不過,火氣都沒有李昭德大,因爲張麟就站在後者的面前,明明看到卻不說,這讓他更加來氣。
“哈哈~”站在殿門外看熱鬧的裹兒和三郎,哈哈大笑起來。
“起先我讓高力士幫你,是你自己不讓的,現在倒怪我,李閣老有些蠻不講理啊。”張麟下巴一擡,當即訓了起來。
“哼~”李昭德氣得直呲牙,沒有再理會張麟,讓站在他身後的左鷹揚衛大将軍曹仁師,按照張麟所說的,幫忙拍打。
武承嗣等帶了幫手的人也讓他們身邊的幫手幫忙,沒帶幫手的便互相幫忙拍打。
殿内又響起了一陣啪啪啪的聲音,這次不是一個人獨自啪啪啪,而是兩個人啪啪啪。
太平公主并沒有急于自啪,因爲她提前受到張麟的暗示,拍早了沒有用,到輪到自己時還得再拍。
目睹張麟整人于無形之情景,太平公主心裏升起一陣快意,可以說,這裏大部分人都得罪了她,不是來搶皇上的,就是來看笑話的,而今這些人受到小懲,她能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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