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案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案,都發生了殺人滅口的事件,而刺客案,必然牽涉到虎敬晖和桓斌等人,稍有不慎,被滅口的人将是自己。
雖然暫時找不到什麽端倪,張麟并沒有把這飛镖丢掉,而是慎重地藏了起來!因爲這是本案的唯一線索。
翌日辰時。
夜玉和桓斌準時來到萃陽宮。
剛剛接到皇上的旨意,讓他們協助張麟破案,他們心裏很不服氣,但因爲有皇命,他們不敢違背,隻能口服心不服地聽張麟指揮。
沒想到這麽複雜的案子,當時皇上交辦給内衛大閣令肖清芳和羽林衛大将軍李多祚,還給了他們十天的時間,他們都自認爲破不了,當場就把破案任務推脫了。張麟在一兩天之内就查清了,揪出了隐藏在禁衛之中的殺人兇手,這份能力着實令人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不代表他們對張麟五體投地,五體投地雖然發自内心的佩服。他們還是不相信張麟能夠将隐藏在宮中的奸細揪出來,不過,他們對于後者的态度已經不那麽抵觸了。
張麟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高力士恰到好處地奉上熱茶。
“桓将軍,夜侍衛,你們對于宮中禁衛的武功情況,有多少了解?”張麟端起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擡眼看了看桓斌,又瞧了瞧夜玉,含笑問道。說實在的,他很想撇開桓斌,隻與夜玉一個人商讨案情。
“宮中有三千禁衛,我哪能一一了解呢?”桓斌攤攤手道,心裏說,我剛剛有點佩服你,你卻問這樣沒有水平的問題,實在讓我對你的鄙夷,不由自主地得到上升。
“禦前侍衛共有三百,武功最差的都跟盧大白差不多。”夜玉揚了揚俏麗的眉毛,不無自豪地說。
禦前侍衛武功最差的都有盧大白那麽厲害?
這麽說,用飛镖射殺陳十的,有可能是夜玉所帶的侍衛?張麟心裏這樣想,但是這話不好說出來,不然的引起夜玉的抵觸,那就不好辦了,便笑着問道“侍衛之中與陳十武功水平差不多的有多少?”
“那不會超過三十個。”夜玉想了想說,她跟陳十交過手,雖然能操必勝把握,但是要生擒活捉後者,還是不容易,說明後者的身手極高,超過很多禦前侍衛,更不要說禁衛了。實際上,三十她已經說多了。她真正的看法是,禦前侍衛中,也就排名前二十的能夠勝過陳十。
“有多少人善于使用飛镖?”張麟繼續問。
“骁騎尉,莫非你懷疑奸細在我們禦前侍衛之中?”夜玉蹙眉道,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滿。
“我沒有這個意思,純屬見話問話,随口一問。”張麟趕緊擺手,心裏說,女孩子的心思就是敏感,稍微問一下,就想到這想到那。
“沒有這個意思就好。”夜玉臉色嚴肅地說,“所有禦前侍衛都出身于功臣子弟,對皇上忠心耿耿,哪怕整個羽林軍都是奸細,禦前侍衛也不可能存在奸細。”
“夜侍衛,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桓斌不高興了,當即如同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發毛了。這什麽話,整個羽林軍都是奸細?有這麽誇張嗎?
“桓将軍别往心裏去,我也是見話說話,随口一說。“夜玉伸出白皙滑嫩的手向桓斌一擺,套用了張麟的說辭。看她那副樣子,似乎對于桓斌的激烈反應并不怎麽在意。
張麟倒是蠻認同夜玉的。之前他認爲千牛衛不可靠,可是,本來屬于千牛衛的桓斌在羽林衛中,冒充範登的陳十也在羽林衛中,這不是很好地說明了問題嗎?羽林衛真的不可靠!
“羽林衛對皇上的忠心如同耿耿天日,你不能因爲出了一個亂群之馬,就抹黑整個羽林衛!”桓斌臉色鐵青,雙眼圓睜,瞪着夜玉,氣呼呼地說道。
“就一個嗎?”夜玉歪着腦袋瞧着桓斌,輕蔑地說。
“另外一個,咱們不正在查嗎,天曉得那奸細是隐伏在羽林衛,還是藏身于禦前侍衛之中?”桓斌搖頭晃腦,陰陽怪氣道,既然夜玉不給他面子,他說話也就不怎麽顧忌對方的感受了。
“你!”夜玉立即發毛了,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着桓斌,腮幫子鼓了起來,嘴裏在磨牙,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樣子。張麟之前隻是随口一說,她就不高興,信誓旦旦地說禦前侍衛中絕無可能有奸細,而桓斌等于明着說,禦前侍衛裏面也不排除有奸細地可能,她豈能善罷甘休!
“夜侍衛,你不要不高興,昨日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嫌疑!”桓斌不卑不亢道,他的官位高于夜玉,他還怕她不成?
“既然你這樣說,那麽就把昨日在場之所有人,全部一個不漏地進行排查,你敢不敢?”
“排查就排查,有什麽不敢的!”桓斌笑道,昨天被排查的都是他羽林禁衛,今天能把禦前侍衛拉下水,也算是快事一件。
“如果奸細出在禦前侍衛之中,我夜玉自請降一品,罰俸一年!”夜玉追加了一句,她這裏說的一品,指的是大品。
聽了這話,桓斌略微遲疑了一下,因爲他其實對羽林禁衛并沒有什麽把握,此前的假範登就出在羽林衛。
“怎麽,不敢嗎?”夜玉盯着桓斌,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輕視。
“有什麽不敢的!”桓斌立即說道,鹦鹉學舌道“如果奸細出在羽林衛之中,我桓斌也自請降一品,罰俸一年!”
見兩人鬥氣打賭,張麟别提多高興,心裏樂開了花。看來不用自己開口,就把爲難的事情給辦妥了。
排查是必須的,若是隻排查羽林禁衛,那并不全面,跟不排查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别,因爲昨天現場之中還有四名武功高強的禦前侍衛!對于此案來說,越是武功高強者,是刺客的可能性就越大。
高興之餘,張麟心裏又七上八下起來,雖然他們同意排查,可是如何排查呢?總不能讓大家脫去上衣,光着膀子,有蛇形刺青的就是刺客,就是奸細!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卻也是最不能使用的方法。。。
要是讓大家脫去衣服,混在禁衛或侍衛之中的奸細肯定馬上明白他的用意,恐怕還沒等别人光着膀子,他就被滅口了。
還有一點,張麟害怕,萬一讓大家脫掉衣服,一半以上的人身上都露出蛇形刺青,那時怎麽收場?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的。他又沒有李元芳那種大殺四方的本領!那時等着他的就隻有一個字,死!
這時,他腦子裏想起唯一的線索。。。那支飛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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