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官婉兒來到尚工局,有要事告知。
此時,張麟已經刊印出許多書頁,其中還有一部大部頭經典《金剛經》。小梅高力士等人手忙腳亂地用細繩将一頁頁紙穿起來,裝訂成冊。
之所以銅版一做好,就印《心經》和《金剛經》兩部佛教經典,是因爲,張麟聽說武則天喜歡佛教,但卻不知她喜歡哪部經,因此隻好将自己所知道的最著名的兩部經典印出來。
《心經》張麟完全靠記憶刻印出來,而《金剛經》他就記不得了,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刊印,因爲在宮中能夠找到全本的《金剛經》範本。
“陛下已經下旨調狄仁傑回京破案,相信狄仁傑一出馬,必然能追根溯源,抓住對你行刺的刺客,同時爲枉死的翌陽郡主報仇。”上官婉兒信心十足地說,看起來她對于狄仁傑的破案能力非常信服。
“調狄仁傑破案?”張麟重複了一句。
“是的。”
“還有李元芳?”
“李元芳是屠殺突厥使團的元兇罪魁,已被全國海捕。”
“假使團。。。狄仁傑。。。李元芳。。。虎敬晖。。。無影針。。。”張麟自言自語,把所有這一切串聯在一起,似乎明白了什麽。莫非這是神探狄仁傑裏面的情景?在神探狄仁傑電視劇裏,也有一個假使團的案子,裏面有翌陽郡主,有虎敬晖,當然更有狄仁傑李元芳。。。
想明白這一點,以前看過的情節,在他腦子裏的脈絡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了。。。
張麟記得,翌陽郡主是整個使團案的策劃者,離開神都時并沒有死,死的是她的替身,她的真身潛伏在幽州,策劃更大的陰謀。
他也記得虎敬晖是翌陽郡主安插在武則天身邊的奸細,怪不得這名字乍聽起來這麽耳熟。
但是,狄仁傑一出馬,沒過多久,就讓整個案子水落石出,最後逼得翌陽郡主服毒而亡。
看來我對翌陽郡主所表示的同情、愧疚和難過都是多餘的,簡直是浪費了一大把美好的感情!
“這個案子我也知道怎麽查。”張麟轉身看向上官婉兒,大言不慚地說。
“你會查案,别糊弄我!”上官婉兒自然不相信。
張麟言之鑿鑿“據我判斷,殺害使團的匪盜,現在藏身在幽州境内。”
“你知道匪盜的藏身之所?你别開玩笑了。”上官婉兒嗤笑一聲,哪怕她一直欣賞并尊重張麟,也不相信後者所說的話。後者一直呆在深宮裏面,寸步未出,連神都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知道匪盜的藏身之處,純粹是瞎說。
“我絕不是開玩笑。”張麟一本正經道。
“你怎麽知道匪盜藏身之處的,有什麽根據,我看你十二成是瞎猜的!”上官婉兒不相信,認爲張麟是信口開河,就因爲你會說兩句突厥話,就瞎猜假使團的去向,根本無法讓人信服。
張麟不是瞎猜的,但也不是通過自己的分析得出的結論,但是他不能跟上官婉兒這麽說,不然的話,就顯不出他的特異之處了。當然從電視劇上看來的這事,也不能對她言講,而且也講不清,講出來誰會相信?
不過,一點根據都不說,的确很難讓人信服,于是張麟一本正經地胡謅道
“你知道,我的家鄉在幽州,通過對話我聽出,那些假冒使臣的歹人都稍微帶着幽州口音,因此我判斷他們作案之後定然逃回了幽州。”
他這話雖然屬于胡謅,但也沒有什麽破綻,經得起推敲和審查,不會暴露他穿越作弊的隐情,因爲他現在的籍貫的确是幽州。
“真的嗎?我怎麽沒有聽出來?”上官婉兒還是不怎麽相信。
“不信我們打一個賭!”張麟胸有成竹,笑着提議。
“賭就賭,你想賭什麽?”上官婉兒哪兒會服輸,根本不相信張麟的能力,像他這樣憑空瞎猜就能斷案,那還需要神斷狄仁傑幹什麽?
“如果我赢了,你喊我哥,如果我輸了,我喊你妹。”張麟臉上露出憨厚而迷人的笑容,搞得人畜無害似的。
“行!”上官婉兒很爽快地答應了,回去之後,她才想明白,不管輸赢如何,她都吃虧了,看來她被張麟那臭小子繞進去了,雖然如此,她心裏隻有嬌羞,沒有怒氣。。。
。。。
接到皇上密旨後,時任彭澤縣縣令狄仁傑沒有絲毫耽擱,立即啓程趕赴神都。
是夜,一行人在绛帳縣驿館住下,吃過晚飯後,習慣思考的狄仁傑,開始審思整個案件,按照接到的刑部塘報和海捕文書,涼州遊擊将軍李元芳是屠殺使團和斬殺追捕他之捕快的元兇罪魁。
然而狄仁傑并不會被所謂的真象所迷惑和牽絆,而是會進行深入的思索和獨特的推理。
經過分析,他覺得案情并不如塘報所說的那樣簡單,而是别有蹊跷,但是蹊跷在哪裏,目前不得而知,因此提筆在紙上一連寫了三個怪字。
正在這時,窗戶被推開了,一條黑影如同鬼魅一樣,從窗外飛了進來。
在狄仁傑反應過來時,他的身旁多出了一個人,身穿黑色夜行服,内襯暗紅色中衣,年齡不到三十,身材高挑,相貌英武,一表人才,不過面容有些憔悴,臉色略顯蒼白。
“你是誰?”狄仁傑遽然問道。
“久聞狄公斷事如神,能夠通過他人的衣着氣質斷人身份。你不妨猜猜我是誰?”黑衣人好像老熟人一樣坐了下來,雲淡風輕地說道。
“我感到今天會有所收獲。”狄仁傑鎮定自若道,随後繞着黑衣人轉了一圈,圓溜溜的眼睛微眯着,盯着對方上下左右審視,而後背着手,一邊踱步,一邊有條有理地進行分析和推斷
“腰杆挺直,兩腿微分,雙手據案,這是典型的衛所将軍的坐姿。”
聽到這裏,黑衣人目光略微一瞬,不過沒有動聲色,示意狄仁傑繼續說下去。
“面容憔悴,臉色蒼白,而雙頰帶有紅潤,據醫理而言,是經血羸弱,虛火上浮,此乃失血過多使緻。這一點從你左邊衣領中滲出的血迹就可得到證明。”
聽到這裏,黑衣人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左邊衣領,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依然不動聲色。
“如此深夜,你從窗戶潛入見我,定是不欲讓人知道。一個将軍,身負重傷,行蹤詭秘,會是什麽人呢?”
黑衣人愣住了,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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