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人能聽明白我的話,這麽說我所學的語言不是假的!張麟很是興奮,興奮的同時又很納悶,突厥人咋不說突厥話,反而說漢話?莫非他們不是突厥人?
哦,我明白了,或許他怕我隻會說突厥話,卻不會聽,所以才用漢話表達。張麟自己爲突厥人不講突厥話進行開脫。
他趕緊又用比較純正的土耳其語說了一句“請問尊敬的使者,你覺得我們大周的郡主漂不漂亮?”
通譯官再次将張麟的話傳譯給始畢可汗,在土耳其語中公主和郡主是一個意思,所以張麟的話被通譯翻譯成漢話“公主漂不漂亮”,不過這不影響始畢可汗的理解,他趕緊露出笑臉,哈哈大笑“漂亮漂亮!很漂亮!”
張麟叽裏咕噜講突厥話,而突厥人卻講朗朗上口的漢話,這個場景實在有些不怎麽協調,甚至有些滑稽,不過,除了突厥的通譯之外,沒有人聽懂張麟講些什麽,更沒有人知道他意欲何爲,隻是覺得他的行爲有失乖張。
現場所有人,包括武則天,都被張麟的乖張行爲弄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們既然沒有聽懂張麟在說什麽,自然不會公然提出非議,隻是在心裏進行腹诽而已。
始畢可汗不想與張麟糾纏下去,免得橫生枝節,低聲向通譯交待了一句。
通譯點頭,擡眼看向張麟,伸手緻意,先用突厥話說道“尊駕,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有機會咱們私下再談。”而後皮笑肉不笑,改用漢話補充道,“皇上以及諸位貴賓還在等着看你的精彩演出呢,請開始吧。”
聽到始畢可汗和通譯不耐煩地催促張麟開始,大周方面的人也忍不住向張麟噓聲了,因爲他們覺得後者太啰嗦了,其他人登台就開始表演,你登台之後謝皇上,謝完皇上後佩服郡主,佩服完郡主還要與突厥使臣墨迹,你有完沒完?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表演?你把這裏當什麽地方了?你一個後宮面首,犯得着與突厥使臣套近乎嗎?
“好!”見突厥使團終于有人會講突厥話,且跟自己所學的土耳其語基本上沒有二緻,張麟滿意點頭,覺得自己的語言沒有白學,加上突厥使臣說有機會私下再談,他覺得目的已經達到,可以開始演唱了。
上官婉兒已經抱着琵琶登上舞台,立于震位,見張麟與始畢可汗交流得很熱烈,卻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心裏不免産生了一種好奇之心,疑惑地問道“你跟他們說什麽?”
“随便聊了幾句,具體等下再告訴你!”張麟賣了一個關子,然後走到舞台的中央,面對着武則天和翌陽郡主中間的方向,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唱。
上官婉兒也知道此時不是交談的時候,她選了一個最舒适最優雅的坐姿,雙手抱着琵琶,眼睛看了看裹兒和三郎,然後大家一起看向張麟。在上官婉兒登台時,已有人送來三個墩子,她與裹兒及三郎一人一個,各自抱着樂器就座。
上官婉兒剛登上舞台時,大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不過能夠近距離觀賞大周第一才女的美貌,都興奮得連眼珠子都直了,緊緊地盯着她的全身上下進行全方位的如同透視一般的掃瞄,恨不得能從她身上剜出一塊肉似的。
神都不缺美女,在大周的美女榜上,上官婉兒的排名僅列第十五,可見在美貌上她并非頂級,但她是第一才女,這是婦孺皆知的。第一才女的智慧加上第十五美女的容貌,那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因此,上官婉兒的登台,引起一陣不小的騷亂,驚歎聲吸氣聲此起彼伏,倘若不是因爲皇上就在現場,說不定很多人會沖上舞台,更近距離的接近上官婉兒,呼吸她的氣息,聞一聞她的香澤,哪怕被她踢一腳也是香的。
見到上官婉兒竟然懷抱琵琶危坐于舞台之上,哪怕傻子都能看出,她是要當衆彈琵琶,爲面首張麟配樂伴奏,這一下讓現場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大部人的嘴巴都張得大大的,似乎被一個神秘高手使了定身法,并用一個橘子堵住了喉嚨,在某一個時間段内,他們的腦子似乎成了漿糊,思考起來都相當費勁。
“張麟這個面首的面子太大了,竟能請動後宮內史上官婉兒爲他伴奏?”
見到大才女上官婉兒在大庭廣衆之下爲張麟彈樂伴奏,那些後宮的供奉們一個個眼睛睜得雪亮,眼眸中不可避免地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皇上連這都會同意?”有人心思開始活絡起來了。。。
“怪不得這位面首當日那樣嚣張,原來他真的與上官婉兒勾搭了起來,以後必然會更加爲非作歹,隻恨我當初沒有痛下決心懲治他一下!”張柬之臉上浮現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深深地吸一口氣,讓自己振作起來,唱歌需要一定的熱情,否則唱不出效果來。張麟從懷裏拿出一隻仿制話筒,握在手裏,以加強氣勢。這仿制話筒不是别的什麽東西,而是用他的寶貝疙瘩七星神棒在前端包以一小截深綠色綢布而做成的。
張麟喜歡唱歌,也善于唱歌,無論是大學時的寝室文藝大賽,還是公司的各種晚會,都少不了他英姿挺拔的身影和玉潤珠圓的歌喉。以前唱歌習慣使用話筒,倘若沒有話筒的輔助,他總覺得感覺少了什麽似的,渾身不自在,手沒地方擱,也無法很好地進入狀态之中。因此,哪怕來到這古代皇宮,哪怕在宮阙樓台長袍烏紗的現場手持話筒有些違和之感,他也隻能拿出七星神榜,充當話筒,聊以自安。
隻見他擡起七星神榜,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而果斷的弧線,這兒沒有指揮,張麟隻能自己充當指揮的角色,七星神榜也暫時被當作了指揮棒。
“嘀嘀噔~嘀嘀噔~”跟着張麟的動作,裹兒雙手掄動,圓潤滑嫩的手指在十四根箜篌弦上劃過,音樂從她指間飛淌而出,宛如一脈清泉流水從銀河中嘩啦啦傾瀉而下。
“噔噔叮~噔噔叮~”上官婉兒修長白皙的手指撚着琶弦,輕攏慢拈地撥動着,如同碎冰從高聳入雲的冰山上滑落結冰的海面。
樂聲響起之後,張麟閉上眼睛,靜靜地醞釀感情,前面的旋律屬于序曲,無需跟唱。
“笃~笃~”三郎水汪汪的眼眸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雙手掄起在腰鼓上切打起來,聲音不很激烈,也不铿锵,倒是跟箜篌的低音比較接近。
這首曲子本來并無鼓聲,爲了迎合三郎的要求,張麟臨時作了一些修改,穿插了鼓點,算是增加一些節奏感,同時等于爲他的演唱做提示,這裏沒有字幕,演唱時難以跟上旋律,而有了鼓點的提示,可以解決這個遺憾和缺陷。。。别看三郎年紀小,可在音樂方面的造詣頗深,樂感甚強,能夠恰到好處地切入旋律之中。
聽到鼓聲響起,張麟蓦然睜開眼睛,右手霍然舉起,伸過頭頂,指向天空,然後虛握成拳,緩緩向下收回,似乎從天上采撷了一朵白雲在手,而後左手将“話筒”放在唇前,大聲吼唱。
“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
掌紋裂出了十方的閃電
把時光匆匆兌換成了年
三千世如所不見
”
張麟與其說是唱歌,不如說是吼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