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要!”張麟一口拒絕,連大腦都沒有經過。
裹兒以他私自出宮的情由威脅上官婉兒的對話,張麟自然聽明白了,不過,他判斷她們之間的關系甚好,因此覺得她無非是說說而已,不會當真的。再說,知道他私自出宮的人,不止一兩個,除了張柬之外,還有虎将軍,以及一衆禁衛,甚至連薛梓異都知道,要瞞也是瞞不住的。
“婉兒姐姐,你看他!”裹兒有些來氣了,絕美的眼睛浮現出一抹幽怨之色,性感的唇角都有些抽搐,剛才明明是張麟懇求上官婉兒配樂卻遭到後者拒絕,現在她主動提出給他配樂,他卻連考慮都不考慮,就加以拒絕,這心偏得太厲害了!
見了裹兒的反應,上官婉兒直搖頭,覺得前者的考慮實在太欠缺了,離犯錯不遠了,不禁柔聲耐心勸說道
“真。。。真是的,這不是兒戲。明日的演奏,要在皇上、突厥使臣和王公大臣面前亮相,你們這身打扮,瞞得了别人,能瞞得過慧眼如钜的皇上?
聽了上官婉兒的說辭,裹兒與三郎互相對望一眼,想想前者的話也不無道理,一絲失望浮現于她們稚嫩的臉上,眼睛都顯得黯然無光。
裹兒蹙眉略微沉吟了一會,眸中閃過一道倔強的光芒,在自己臉上比手畫腳道“婉兒姐,我們可以化妝呀,化得沒有人認得出的那種,要不然可以戴上面紗。。。”
“塗成花臉,或者帶上面具,都是可以的。。。”三郎笑哈哈道,看樣子,他們非給張麟伴奏不可。
張麟覺得有些惑然不解,一個宮女和太監而已,被皇上看見又能怎樣?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嗎?莫非明日的表演隻能獨自參與,不能請人幫忙,可聖旨上并沒有這麽說啊。
“哎~”上官婉兒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覺得這樣子或許勉強能蒙混過關,不會被人發現,不由得轉而看向張麟,溫聲勸說
“校書郎,我這裏未必能得到皇上的允準,不如就讓裹兒她們給你配樂吧。”
校書郎三個字,上官婉兒特意加重了語氣,目的是讓裹兒知曉張麟的身份,今非昔比,不能再兒戲了,但是裹兒卻如同沒有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眼巴巴地瞅着張麟,等着後者的答應。
“這。。。好吧。”張麟沒有辦法,隻能答應。因爲他覺得明日的表演,對他來說相當重要,如果沒有配樂,肯定不會産生理想的效果,那絕好的展現機會很有可能被浪費。既然這兩人願意爲自己配樂,那就先答應再說。
“太好了~”裹兒笑逐顔開,比得到千金賞賜還開心,與三郎互相擊掌,歡呼出聲。
“公主駕到!”一直俟後在旁邊,與小梅小聲嘀咕什麽的煙兒,忽然小聲提醒道。
聽到公主駕到,裹兒眸光閃爍,擡眼向四下快速掃視,下一刻她臉上露出慌亂的表情,拉起三郎的手,急匆匆鑽入桃林之中,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樣,跑的那個快呀,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什麽情況?”張麟覺得很奇怪,遊目四顧,隻見兩名女官和四名宮女簇擁着一位身穿水晶藍色曳地長裙,頭绾着孔雀開屏髻,貌似極其尊貴高雅的年輕女子,沿着緊貼桃林的曲折甬道,逶迤而來。
此女膚色雪白,滑如凝脂,明眸善睐,容貌超群,氣質極其典雅高貴,一看就是一位貴女。
“奴婢拜見公主!”見到來人之後,煙兒小梅高力士等人忙不疊地撩衣服,撲通撲通跪倒在地,非常熟練地叩頭拜見。
“臣拜見公主!”上官婉兒亦彎腰低眉,深深行禮,口内恭聲說道,哪怕她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是位高權重的後宮之首,見了公主也要恭謹地拜見,在禮節方面絲毫不能托大,這和九品太監老老實實地伺候白身秀男的道理是一樣的。
“公主?莫非是太平公主?”
張麟心裏嘀咕,之所以如此判斷,是因爲,他覺得這位公主在容貌方面與武則天有幾分神似,特别是鼻子和嘴唇,神似程度極高,說到神似,張麟猛然想起,剛才那宮女裹兒也很神似,且神似的程度更高。。。他轉頭四顧,那兩位小家夥早已逃之夭夭,蹤迹全無。
見到尊貴無比的太平公主駕臨,張麟沒有如其他人一樣伏地下跪,甚至沒有如上官婉兒一樣彎腰行禮,剛才是怎樣的站姿,此刻仍然保持怎樣的站姿,因爲,按照他所習學的禮儀,根據他目前的身份,他隻需對三人行大禮,皇上、監正和監丞,見到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分庭抗禮,當然,如果見了王爺公主,一定要下拜,那也是沒有人阻止的,禮多人不怪嘛。
的确,來者就是太平公主,從上陽宮出來,得到母皇交辦的女子科考的重任,這可是一項跟未來的朝政息息相關的重要職事,她心裏激動狂喜,在上陽宮她這激動之情被強行按壓,裝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一離開上陽宮,她就不再掩飾了,臉上浮現出春風十裏的欣悅表情。她手下的兩名女官和幾位宮女,獲悉此事後,都爲她高興,臉上也是挂着開心愉悅的笑容,倘若不是身在皇宮大内,她們可能要彈冠相慶,歡呼出聲了。
上官婉兒受命去控鶴監宣旨後,太平公主留下與母皇單獨詳談了一會兒,之後又與春香閑聊了一會兒,辦完事後,本來可以直接經昆池苑提象門出宮的,不會來到這後宮深處的,不過她突然心血來潮,腦子裏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念頭,郡主和小王子有沒有可能潛入皇宮大内?因此特意在整個後宮繞了一大圈,不過因此事甚大,不好聲張,隻是悄悄地四下尋覓了一番,卻一點蹤迹都沒有發現。
在行路之時,聽有一幫人高呼出聲,太平公主腳步略微一頓,目光掃視四周,發現左前方有一班人在拜見,并于第一時間視及立而不跪、一身僞娘行頭的張麟,她馬上就判斷出,後者是母皇的面首之一。
雖說面首在這個時候并不是什麽特别壞的貶義詞,但若是加上前綴,那就不怎麽好聽了,甚至讓人憎惡,比如妻子的面首,母親的面首。。。
若是再加上數量,比如妻子的八位面首,比如母親的十位面首,那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此刻,站立在太平公主面前的,就是她母親的衆多面首之一,這讓她如何忍受?雖然不能忍受,但也隻能接受,因爲她母親是至高無上的皇上,納面首屬于非常正常的事情。
從某個角度來說,後宮這些面首,算的上是她的假父,甚至可以說是繼父。
當年,與趙太後隻能算私通的嫪毐,都自認是秦始皇的假父,如今,武則天的這些面首,都是明媒正娶的,說是她子女的假父,一點都沒有錯,說是繼父,也是合情合理。
因此,在見到張麟在場的一瞬間,太平公主的臉色立刻變得不怎麽好看,腳步并未停留,一聲不吭,頭也不回,如避瘟神一般,從跪伏于地的衆人身旁繞行過去,也沒有讓大家平身。。。
等着看秀男被強推的人有眼福了,下周秀男将被強推。。。
。。。被起點曆史頻道強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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