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誰啊,這麽喜歡管閑事,莫非吃飽了撐的?!張麟臉色很難看,氣鼓鼓地瞪着位将軍模樣的人。不過對于一位人高馬大手持利刃的将軍,他可不敢胡來。也許對方稍微擡一擡手指頭,就可以弄死自己。
“那還不給我執行!”閣老指手畫腳,大聲呼喝道,卻并沒有人立刻動手。
有句話叫做縣官不如現管
那将軍沒有吆三喝四,甚至沒有出聲,隻是揮了揮手,當即有兩名禁衛領命上前,準備從左右兩側揪住張麟,而且那架勢,不是要羁押至鸾台候審,而是就地按倒,當衆行刑。
“你們無視帝令,不把皇上當一回事,真是豈有此理!“張麟外強中幹地吼道
“婉兒姐。。。”煙兒着急地說,她并不是擔心張麟被杖責,而是她想到,倘若張麟被當衆執行處罰,那麽伴随張麟走了一路的上官婉兒也逃不了幹系,回去之後,在皇上那兒,少不了受到責罰。
上官婉兒伸手拍了拍煙兒的香肩,讓後者少安毋躁,然後邁步上前,向那兩名禁衛擺手制止,口内輕喝一聲“且慢!”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境地,上官婉兒知道自己不能不出面了,若是張麟被當庭杖刑,于皇上面子上不好看,她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
那兩名禁衛聞言立即停止了進一步的動作,狀極乖巧聽話。
“張閣老,虎将軍,這位是天子近臣,雖然錯走南門,但念在他是初犯,且持有皇上帝令,望二位大人寬宥一二,免于處罰。”上官婉兒款步上前,臉色平靜地與閣老及虎将軍打招呼,懇請免除對張麟的處罰
見上官婉兒出面說情,張閣老以詢問的眼神看着虎将軍,那意思是,上官大人都出面說話了,咱們該不該給她這個面子嗎?虎将軍面無表情地在閣老耳邊嘀咕了一句。閣老聽了,微微颔首。
“内臣不能走南門,這是宮中規制,長期以來都是如此執行的,宮中内臣一向遵守這項規制,無人擅自違犯。此人太過狂傲,恃着帝令,不把朝廷重臣放在眼裏,肆意沖撞甚至毆打朝廷宰輔,實在是不責罰不足以平官憤!“那位虎将軍冷聲說道,似乎并沒有把上官婉兒當一回事。他是武将,與掌管诏旨的上官婉兒打交道甚少,用不着看後者的臉色行事。
“虎将軍說的甚是!不過,既然上官大人出面求情,那就将杖刑減半,且不予當衆行刑,羁押至鸾台之後再予施處,上官大人,你看如何?“張閣老正言厲容說道。很明顯他們兩人在溝通過之後,開始唱雙簧,糊弄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一時無語。張閣老的話說得頭頭是道,減去一半杖刑,也不用當衆打闆子,等于賣了她一個面子,且這面子說起來不小,她還什麽話好說?再說,張麟又不是她什麽人,犯的着爲他的事與兩位朝廷大臣争的面紅耳赤嗎?
“來人,帶走。”見上官婉兒沒有再表示什麽,那位虎将軍便喝令手下禁衛,動手将張麟押送至鸾台。
“慢!“張麟怒容滿面,拿着帝令一陣亂晃,針鋒相對,義正詞嚴道”你們無視皇上的帝令,眼裏還有皇上嗎?我亮出帝令,你們還要擅自打我,這不就等于打皇上嗎?你們這樣做,難不成想謀反嗎?!“
雖然被上官婉兒一句話減免了一半闆子,但是,仍然要責打五十闆子,這讓細皮嫩肉的張麟哪裏受得了,因此抗争一下還是必須的。他的想法是,自己擅走南門的罪責或許難以避免,假如也攀出了對方的罪責,那麽雙方之間就可以互相不追究對方的罪責,到時候不了了之,各不相欠,皆大歡喜。
聽了張麟的話,張閣老與虎将軍都沒有回答,因爲張麟開口閉口不離皇上,甚至還與謀反兩個字牽扯上,這話不大好回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對方抓住話柄,反咬一口。在他們的心目中,張麟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刺頭,不是任由他們拿捏的懦弱之人。倘若在其它地方遇見張麟,他們大可以不問青紅皂白,該怎麽責罰就怎麽責罰,但是這事發生在皇宮之内,又有上官婉兒在當場,一個處理不當,就可能被告到皇上那兒,到時候說不清,辨不明,落一身不是,所以還是什麽話都不說爲好。
因此他們在做了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都沒有說話,臉上都浮現着不屑回答的表情。他們不說話,并不等于不執行處罰了,相反,剩下那五十闆子是怎麽樣都免不了的。
聽了張麟的說辭,上官婉兒暗暗搖頭,靠近前者,壓低聲音提示道“要是你當衆說出皇上差你所辦何事,那麽他們無視帝令之罪責應該不會比你輕。但你什麽都不說,他們對你進行必要的盤問和處置也屬于正常,畢竟你錯走了南門。”
皇上差我辦何事,什麽事都沒有,可這話哪能這樣說?!說了那是自己找不自在,可不說,就不能定實對方的罪責,不能定實對方的罪責,那就不能把我的罪責進行抵消。這下該怎麽辦呢?
”我把帝令讓你拿着,你的權力會不會更大一點,大到壓住他們?“張麟急中生智,想出了這個辦法。
上官婉兒眸光一亮,心裏說,這厮倒也機靈,不但機靈,甚至可以說太毒了,居然能想出這麽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這倒是一個化解眼前危機的好辦法,但就怕他們告到皇上那兒,到那時,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必要這樣子幫你?“
上官婉兒蹙着好看的眉毛,斜視着張麟,淡淡說道。她心裏的考量再正常不過,在此之前,她跟張麟一點交情都沒有,甚至還極其嫌惡後者,一直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态,作壁上觀,巴不得後者出亂子,鬧笑話。現在突然要讓她擔着風險幫後者,這中間的轉變未免太大了,實在難爲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