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些太監早已對高高在上的面首心生嫉恨,隻是不敢在二張面前發作,此刻聽聞要懲治同屬面首而且也同樣姓張的張麟,他們巴不得一聲,立即上來兩名太監,從左右兩側拽着張麟,按倒在另一名太監不知從哪裏搬來的一條長凳上,兩名負責行刑的太監高高地舉起木闆,準備開打。。。
“慢!”
張麟一邊用力掙紮着,一邊從嗓子裏大喊一聲,他看過很多小說和電視劇,總結出“慢”字很管用,往往于生死關頭救人活命。
這一喊慢,果真管用。張昌宗擺手讓太監暫停,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着被摁在闆凳上的張麟,冷聲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隻是到昆池苑散了散步,隔着宮門觀賞了一番皇宮大殿的氣派景象,并沒有去到宮外面,這也算私自出宮嗎?我不服!”張麟申辯道。
“狡辯!”張昌宗嗤笑道,“你若是私自去到宮外面,等着你的可不止五十闆子這麽輕巧!”
“那是多少闆子?”張麟裝出一副非常懼怕的樣子,弱弱地問道,他的目的自然是拖延時間。
“二百闆子。”張昌宗伸出兩根手指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二百闆子,天哪,打了二百闆子還有命嗎?”張麟不寒而栗,哀嚎出聲。以他這身闆,不要說打二百闆子,就算減一半,也會要了他的命。
“所以,你就老實在宮中呆着,以後不要再犯!”張昌宗臉上浮現起一抹對張麟的不加掩飾的鄙夷之色。
“我保證以後不再犯。”
“開打。”張昌宗向手持木闆的太監揮手下令。
“是!”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兩名太監,聽到命令,立即高高掄起了闆子,那闆子遮蔽了張麟頭頂上的陽光,兩道蛇一樣彎曲的影子倏然出現在他的身上。
“哎呦!。。。等下!”張麟大聲叫嚷,好像這闆子真的落在他屁股上似的,讓兩名行刑的太監互相對視一眼,又看看高舉着的闆子,覺得很古怪。
“又怎麽啦?”張昌宗皺眉道,心裏說,這家夥怎麽這麽啰嗦,打個闆子而已,就這麽死叫死叫的。
“少監大人,我都保證以後不再犯了,怎麽還打?”張麟擡起頭,大聲叫道。
“一碼歸一碼。”張昌宗面無表情。
“能不能把這闆子留到以後,倘若我再犯,二罪歸一,你看如何?”張麟軟語商量道,他是一個現代人,皮薄肉嫩,哪裏能挨得了那麽粗的闆子,而且是五十闆子?
“不行!”張昌宗語氣堅決如鐵,不容分辨。
“少監大人,你太鐵面無私了!簡直跟包公怒鍘陳世美的故事有的一比。”張麟用感慨以及崇敬的口吻說道。
“包公是誰?怒鍘陳世美又是怎麽回事?”好奇心打死狗,張昌宗也不例外。
張麟眼睛一亮,知道有門,慶幸地用手在額頭上摸了一下,随後開始繪聲繪色地講故事“包公可是一位大清官。額頭上長着一個小月亮,據說是文曲星下凡,卻不小心投錯了胎,變成了一個妖怪,被他父母扔到井裏。。。”
這些人常年呆在宮内,沒有什麽消遣,生活過的相當單調、無趣,打闆子也算是一種樂子吧。現在聽張麟這個故事還蠻有趣的,都暫時把打闆子丢到一邊,在旁邊聽故事。
張麟見了,更是使勁地講,拿出渾身的本領,講的舌燦蓮花,銀河倒挂。
這個故事本身并不長,但是被張麟東拉西扯,塞進很多小故事,變成一個大故事,足足一個時辰還沒有講到陳世美。因爲他知道故事講完之時,就是闆子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闆子能不打最好不打,倘若不得不打,也是能拖一時就是一時,說不定後面會碰到奇迹啥的呢。
不知什麽時候,張昌宗坐在一張太監搬來的椅子上,架着二郎腿,身體前傾,側耳聆聽,聚精會神;對他來說,闆子什麽時候都可以打,跑不掉的!而故事情節則稍縱即逝,錯過了就沒了。
那些個太監宮女則席地而坐,圍攏在長凳旁邊,一個個全神貫注,側耳傾聽,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講故事的本領已經被張麟發揮得爐火純青,把所有人都吸引進故事之中,這些人聽得津津有味,如臨其境,目光地癡癡地望着張麟,早已打闆子的正事抛到九霄雲外。
“怎麽還沒有講到陳世美?”有人被懸念吊得心發癢,忍不住提問、催促。
“别急,陳世美很快就會出場。”
張麟擡手指着那人表示贊許,話題一轉,又轉到包公身上,“爲了懲治不法分子,包公發明了一種特别的刑具,包括狗頭鍘,虎頭鍘,龍頭鍘,狗頭鍘針對普通軍民,虎頭鍘針對官員大夫,龍頭鍘則針對王子龍種。。。
講故事的本領能救命,這一點讓張麟體會頗深,所以此刻他打起百倍精神,站在長凳上手舞足蹈,口若懸河,唾沫橫飛,加上他那會說話的表情和适當的肢體語言,簡直如同在舞台上演戲一般,精彩紛呈,引人入勝。
“陳世美本是一個窮苦書生,聰明絕頂,這一日進京趕考,在路上碰到超級美女秦香蓮。。。”
終于等到陳世美出場了,大家的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盯着張麟,仿佛他就是陳世美本人似的!
“陛下駕到~”
俄然,一聲公鴨一樣的悠長的喊叫聲從外面傳進萃陽宮外,使得所有沉浸在故事中的人猛然驚醒。。。
“恭迎聖駕!”
萃陽宮裏所有人,不管是坐在地上的,還是站着的,一個個跪倒在地,迎接聖駕,張昌宗也不例外,跪在最前列。
“張麟,五十闆子先記在這裏,下次再罰。”張昌宗側臉看向張麟,表情嚴肅,低聲說道。
張麟看的出,此時張昌宗臉上的嚴肅表情是裝出來,可見故事的功效還是蠻明顯的。他松了一口氣,從木凳上跳到地上,在張昌宗旁邊跪了下來,并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少監大人寬洪大量,小人銘記在心!不過小人從來沒有欠賬的習慣,不如現在就把這五十闆子了結了吧。”張麟面帶欠揍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
挑釁,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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