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穿越過來的時候,大明的家底基本都被前面那位禍禍的差不多了,是要兵沒兵,要錢沒錢,要糧沒糧。
去年抄八大晉商獲得的巨額财産直到現在也還沒有花完,崇祯皇帝也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近期就常常詢問王承恩皇莊和各地票号的事兒,琢磨着另尋路子賺錢,并且已經動了收商稅的念頭。
當然,這些都得等熬過收不到薪水的快遞員小李子憤怒的報複才行。
在禦駕親征之前,崇祯在世人眼中,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要說他會甚麽武藝,就連尋常的小兵都不會相信,皇帝會和自己一樣上陣砍殺?
然而事情就是來的這麽突兀,良鄉大捷的成功,就是崇祯用親身告訴每一個将士,賊人雖多,但卻并非不可戰勝,他們同樣是人,同樣會被擊潰,會被擊敗,甚至會搖頭乞憐!
自己雖然是皇帝,是天子,但卻一直與他們同在!
這次,崇祯皇帝又要禦駕親征,下面的文臣武将之中卻鮮少有與上次一樣極力勸阻的,因爲他們從上次的戰場表現,見到了這位皇帝并非太平君主,更非孱弱可欺。
事實上,曆史上的崇祯皇帝熟讀各類經典的同時,也對武射騎馬十分感興趣,雖說由于多年的勞累,穿越過來時的身體已不如當初,可底子卻還是有的。
“魏藻德,出去之後你便召集閣臣議一議,盡快把閣臣中出缺的那個名額補上,出兵與善後之事也要在日落前拿個章程出來。朕出京以後,京城的巡防和各部院都不能亂,此事不可耽擱。”崇祯皇帝轉頭說道。
魏藻德連忙出來說道:“臣遵旨,待會兒出了暖閣便立即召集衆閣臣到簽押房議事,一定在日落前給陛下上呈折子。”
“嗯。”
崇祯皇帝點點頭,看樣子很滿意,又看向馮铨和倪元璐那邊,說道:
“此次禦駕親征,工部要派一些得力匠戶随軍,戶部要将每一名禁軍兵士的籍貫和家人情況統計清楚,兵械養護是大事,将來陣亡将士家人的撫恤同樣是大事,你們兩人身上的擔子很重,不可馬虎。”
馮铨自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自然不敢不傷心,趕緊拍着胸脯說道:“陛下放心,臣回去就親自督辦。”
倪元璐素來對崇祯皇帝忠心耿耿,去年爲了防備李自成圍攻北京城,崇祯皇帝還曾特意讓他從京畿一帶籌集糧草。
本來崇祯皇帝對此不是很在意,京畿一帶被建奴來來去去變着法兒的劫掠,現在估摸着也不剩下甚麽玩意兒了。
可誰知道倪元璐是從哪兒運來的糧食,至今京師的糧草雖然還沒裝滿,但卻起碼夠吃半個月,這都是他的功勞。
當然,倪元璐沒多說,崇祯皇帝也就沒多問,管它從哪來的,反正是自己的就行。
此時聽到崇祯皇帝臨危授命,倪元璐倍感榮耀,也是站出來說道:“禁軍的點兵冊戶部已有存案,本可直接拟定,既是皇上要重新清點,臣回去就帶着下屬臣僚連夜統計。”
“愛卿親自辦理,朕放心。”崇祯皇帝對他笑了笑,又道:
“這次固關不是甚麽大事,朕走後,京城的防務還是由城防軍負責,蔣德璟,你今夜便給順天府衙門和五城兵馬司發文書,讓他們加派三倍差役。”
“若有人在大軍出動之後鬧事,不管甚麽身份,不管甚麽來頭,一律都給朕抓起來扔到大獄裏去,棘手的就讓王承恩他們幾個帶着廠衛去辦!甯抓錯,不放過,就是皇親貴戚,也給朕抓起來禁足,一丁點亂子都不能出!”
新建伯王先通、新樂候劉文柄、惠安伯張慶臻等幾名負責城防軍與禁軍的勳戚互相對視一眼,一齊出列,抱拳喊道:
“臣等遵旨!”
這幾個勳戚與尋常勳戚不同,他們都是曆史上在北京城破戰死的人,去年也出了大力,忠誠和能力都沒問題,崇祯皇帝這才放心,轉頭又道:
“大軍出發之後,兵仗局、工仗局、火器局的事情也不能停了。”
畢懋康、宋應星、焦勖等人本以爲各局的工作會因此次動員作戰停滞,聽到皇帝的話,這才放心下來。
“放開我,你讓我進去!哎呀,你怎麽這麽煩,再跟着我,我就讓皇上罰你啦!”
正在商議快結束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喊叫聲,崇祯皇帝正要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托娅卻在衆人的目視之中跑進暖閣。
“皇上,讓托娅跟你一起去,托娅會騎馬,能射雕,騎射技藝不比關外的建奴蠻子們差!”此時的托娅,已經換上一身得體的紅黃色盔甲,身上斜挎着弓箭,端是全副武裝。
這盔甲也是崇祯皇帝吩咐工仗局的匠戶爲她打造,看起來英姿飒爽,非常合身。
崇祯一見居然又是這妮子來了,臉色當即一沉,尋常的時候你怎麽鬧,朕就忍了,畢竟那都是關上門在家裏,而且誰讓朕喜歡你呢。
可現在朕是在召集衆文武議論國事,這時候突然闖進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真是胡鬧!”崇祯皇帝震怒不已,拍案而起,喝道:“内廠的人呢,後宮的人呢,她是怎麽跑出來的?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都是廢物嗎?”
崇祯皇帝當時是真的被這妮子氣到,可轉念一想,她這也是擔憂自己的安危,畢竟是爲了自己着想,再看看托娅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氣也就消了。
氣雖然消了,但怒色卻還挂在臉上,隻見崇祯故意冷着聲音說道:
“待會兒回宮将她這身盔甲下了,今後不許再穿,朕真是昏了頭才會給你配上這麽一副家當!自今日起,罰你在宮中禁足一月,抄《女戒》、《女訓》、《女德》各一百遍,漢家的三從四德,真該好好學學了!”
“還有,告訴袁妃,若再有下次,朕罰的就是她!”
今日這一幕屬實是在場的文官武将們都沒想到的,不過大家都是帝黨,也就是在心中看個樂呵,自然都沒什麽好說。
其實說實話,隻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出來,皇帝對這位柔妃可不是一般的寵愛和喜歡,要是一般的妃嫔犯了這等大錯,根本不會罰禁足和抄寫這麽輕微,直接打入冷宮或者趕出宮去,都在情理之中。
一向死氣沉沉的後宮,自今年開始卻突然來了這麽一位刁蠻任性的主,臣子們也是覺得有趣,皇帝有意做柔妃後台,他們帝黨自然沒必要擰着來。
畢竟,這種事兒在往常一般都是東林黨的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