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靜而風不止,看來,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劍穗望靜坐着的季晏之,無奈地說道。
不遠處,九娘重重地一拳錘在桌上惱怒地說道:“原來都是葉曉瑩在背後搗鬼,她派人接近表哥,令他癡迷上賭博,待到表哥輸得一無所有,就被他們牽制着自投羅網!”
如今,表哥在大牢裏面,九娘不方便出手相救,眼眸裏面流出幾分憂傷。
她長歎道:“也不知道表哥是否會怪九娘。”
丫鬟低聲道:“他必然會體諒夫人的,可是近來老爺依舊生氣,看來此事心下依舊介懷!”
“老東西都很好哄,你去将亭子布置一番!”
丫鬟領命而去。
待到将軍起床,九娘立刻上前攙扶着他,“将軍,如今天氣晴好,九娘陪将軍去亭子飲酒和賞花吧。太醫說将軍的病情不宜勞累,也不宜久久地待在屋裏,外出遊玩才有利于恢複!”
“好吧!”
将軍快步走出,九娘緊緊地跟上。
亭子裏面,紫羅蘭的輕紗随風飄起,浪漫輕柔的像是少女的夢。緊繃着臉的将軍的神情變得舒緩,等到幾杯酒下肚,微閉着眼睛,享受着清風及淡淡的馨香。
九娘體貼地上前爲他揉捏着肩膀,款款細語,“妾身希望往後時時刻刻都能陪伴着将軍。”
“真的嗎?”将軍眼也沒擡,冷冷地說道。
“當然啦,将軍對九娘體貼,表哥犯了錯,将軍從未懷疑過九娘,九娘爲了報恩,也會長長久久永遠陪着将軍的。”
神色變得緩和,将軍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抓住九娘的手,感歎道:“将軍知道你是下嫁,同樣喜歡你的乖巧玲珑。
雖說如今的年齡不符,偏顯年輕可他們個個也敬重,一家人和和睦睦相處,比什麽都重要!“
“将軍教訓的是!”九娘乖巧地應下,眼見他重又恢複往日的柔情,嘟嘴委屈道:“隻不過九娘認爲人心不能夠時時去試探。
劍穗爲了達到目的,将老實本分的人哄去賭博,就算是家财萬貫,也經不住在賭場沉浮,他們此舉着實用心險惡,九娘并不需要将軍讨回公道,隻希望将軍明白九娘的苦衷!“
“本将軍能夠體諒,但他别有目的地潛入進來是不争的事實,對此誰無法去包容,還有他真正的用心,誰又知道?
隻坐幾年牢,已經是便宜他了。這種結局,是本将軍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你若是依舊有所不滿,本将軍倒可以放你自由,讓你重做選擇!“
九娘一聽臉色大變,呼吸急促,緊張地說道:“将軍,九娘身是将軍的人,死是将軍的鬼,将軍一定要信九娘。”
劍穗跟随他們多年,将軍深信不疑,而葉曉瑩,将軍自來便認爲她是個好兒媳,一時間沉吟良久。
九娘瞧見将軍目光閃爍,不似剛剛的柔和,到底還是太急,見到桌上放着一把尖銳的水果刀,彎腰一把抓住,便朝手腕一劃。
隻見到寒光閃過,很快的空氣泛出淡淡的腥味,将軍目瞪口呆,丫鬟們也驚詫地喊叫出聲,衆人立刻圍攏過來,有人将刀奪下,有人攙扶著九娘。
将軍更是用力緊抓住她的手臂,低喝道:“你在做什麽?”
臉龐凄苦,眼淚潸然而落,九娘聲音含悲道:“将軍既不信,九娘以死明志,九娘對将軍情深,不想令将軍爲難!”
心中觸動,隻見到她的手腕處鮮血汩汩流出,趕忙地從身上扯下一片衣袍,将她的手腕重重地包裹,沖着丫鬟叫道:“趕緊去請太醫!”
淚眼朦胧當中,隻見到将軍烏黑的發絲當中夾雜着幾根白頭發,腦海一直想着曹雲清如今落魄的情景,“表哥,九娘很快會将你救出來的!”
人昏昏沉沉地靠在将軍的身上。
九娘自殘的消息傳入葉曉瑩及季晏之的耳中。
她連忙讓奶娘将果兒帶走,嘟囔道:“就連這招也做得出來,果然是無毒不丈夫,連自己都能夠下狠手,又何況他人呢?”
“據說,就連她的母親姚王氏也被請了過來照顧,如今母女又在一處,看來将軍府不會再有太平!”
“誰說的,隻有我在,定然不會容許任何人離散!”季晏之劍眉下的眼睛熠熠發光。
劍穗扯了扯嘴,冷冷地說道:“一切都已經晚了,小姐,二少爺流落在外,隻有你們一家三口對将軍來說才是真正的親人,偏偏對九娘又深信不疑。”
葉曉瑩低着頭縫制着衣服,幽幽地說道:“他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如今母親死去,即便是家裏向他們敞開大門,也未必會歸來,倒不如省了這心思。”
她本想要勸說季晏之放棄,因爲剛剛才提到兄妹兩人,季晏之的臉色微變,好似陷入了回憶當中,擔心他心軟。
果然他的神色凜然,沉聲說道:“羽夫人造就的苦果卻要子女償還,着實不公平。若是二人有了悔改之心不知道府裏願意包容,豈不是誤事?”
他望着當即變色的葉曉瑩,目光當中帶着幾分乞求,“不論如何我們也要試一試,畢竟我是他們的兄長!”
手尖突地一痛,她微微地擰眉,手指被刺破,血滴鮮豔刺眼。到底他們有着一半相似的血緣,她沒有資格阻攔。
“好吧!”葉曉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可府中已經有了九娘,若是他們依舊因爲母親之事無法釋懷,現在決計不能夠再請回來!”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劍穗震驚地望着這一幕,神色大爲吃驚,連忙勸說道:“此事萬萬不可……”
可是不等他說完,季晏之已經一擡手,“這是兄弟情誼,或許之前羽夫人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但那是上輩子的恩怨!”
他認定的事情難以回頭,葉曉瑩的唇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