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軍心中一凜,聽得公主說起來,季晏之也曾是大力士,他原本不屑,此番看來倒是不差。
張開四指,舒緩着緊張的心緒,臉上卻神色不改。戰鼓一響,立即急奔上前,季晏之提槍應戰,很快交手了數十個回合。
将軍在遠處瞧着如今季晏之的槍法極爲熟稔,二人的身影很快打出一團,隻聽見馬兒的嘶鳴的聲音,。
兩匹馬絞做一團,都是棕色的馬,一時間難以分辨,衆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
隻見到其中一隻馬忽地慘叫一聲,瘋狂地躍将起來,将馬背上的人摔下,待到看清楚,将軍的心緊緊的揪起來。
原來是兒子被對方的槍刺到了馬,他滾落在地上,揪準時機,一躍而上,愣是将莫将軍一把拽下來。
不顧兩匹狂奔的馬,二人打作一團,原先莫家軍倒有幾分欣喜,此刻神色緊張,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們。
幾十個回合下來,季晏之越戰越勇,而對方心生怯意,眼光閃爍着,隻見到季晏之的長槍沒入地面幾寸,一個飛身而上正中胸口。
莫将軍被踢得後退幾步,季晏之氣勢如虹,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她連連地後退一步,身後的将士們個個面色凜然。
二公主頭見勢頭不對,立刻一揮手,衆人齊齊地沖上前去。
季晏之已經瞄準了自己的馬兒,飛奔上前沖入敵軍。
大隊的人馬而上,老将軍身先士卒,士兵們更是個個神情凜然,隻打得天昏地暗,等到最後,二公主已經不知去向。
莫将軍越戰越勇,隻是對方個個氣勢淩人,漸漸地不支,揮手後盡數躲入城中。
将軍神情大快,威風凜凜地騎在馬上望着不遠處的城池,“暫且讓他們平安一晚,幾日後必然是我們的探囊之物。”
“父親說的正是!”季晏之同樣信心滿滿,眼眸閃過一絲亮光,“那個莫将軍倒是個人才,兒子與他交手,竟難以占得上風!”
“他雖年輕,可是征戰沙場無數,比你多的是經驗而已!”
不似剛剛的豪情,季晏之擡眼瞧見父親臉龐微白,額頭冒汗,擔憂地上前一把扶住他,“父親,剛剛一戰勞累,早點回去歇息吧。”
望着堅守的城門,還有此時漸漸暗沉的天色,确實不宜再進攻。
将軍聽從兒子的話回到營地裏面,望着牆壁上用木闆釘上的地圖沉吟良久,任外衣滑落在地絲毫不知。
季晏之緩步走上前,從地下拾起撣幹淨灰塵之後再次披在父親的身上,“父親,事情不急于一刻,還是早些安歇吧!”
将軍搖了搖頭,擡起的眼眸混濁而又無神,緊張地說道:“皇上信任,将大權交予爲父,時時刻刻謹記着肩上的重擔,一時半刻也不敢放松!”
季晏之深有感觸,可是眼眸流出幾分擔憂,“可是父親的身體……”
扯着唇角勉強一笑,他起身正欲說無關緊要,突然一陣頭暈目眩,踉跄着幾乎摔倒,季晏之早已經瞧見,立刻伸手扶住了他。
“父親!”他的眉宇盡是關切,輕聲問喚。
許久之後,将軍方才如常,依舊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渾身冒出虛汗,暗思着病情倒有幾分厲害。
将軍心知不妥,惆怅地望了一眼牆上的地圖,被兒子攙扶着在床上躺下,眼神當中依舊有一絲不甘。
季晏之爲父親蓋好了錦被,轉身将地圖取下來,折疊好後放入懷中,“父親教了兒子許多兵法,如今正是用上兒子之時!”
擡手招來外面的貼身士兵,命他們好好照顧父親,自己回到房中挑燈夜思。
咚咚咚,似乎是戰鼓的聲音,他突然驚醒過來,茫茫然地眺望,隻見到眼前幾乎全是對方的軍隊。
無數的人頭,好似一眼瞧不見盡頭,口中嗬嗬的聲音震耳欲聾,“這是何處?”季晏之急啦,茫然的望着四周。
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
“人呢?父親呢?”銳聲喊着父親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瞬時間心慌,而前面的人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個個舉起了手中的長槍,一根一根地直沖他飛來。
身體似乎有劇烈的痛感,還有此刻頭頂的陽光,令整個人蜷縮起來,更有灼痛的感覺,季晏之大吃一驚,啊的一聲慘叫着,猛然睜開眼睛。
突然驚跳了起來,聲音驚動了外面的副官。
進來後,他驚詫地叫道:“蠟燭倒了!”不知爲何,他竟然伏在桌上睡着了,倒下的蠟燭裏滾燙的蠟油滴在手背上,已經結成一塊塊痂。
連忙拍去,副将已經爲他扶正蠟燭,“公子,已經午夜了!”
季晏之的心神稍定,想起剛剛的夢境無比的真實,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問起如今父親的狀況。
“老将軍一時間身體不适,吃了藥之後很快如常!”
“消息可封鎖了?”
“回禀少将軍,消息除了三四人之外,不曾洩露出去!”
“那好!”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黑沉一覺,待翌日清早醒來之時,立刻前去探望父親。可是有兩人守在外頭不肯令他入内。
季晏之急了,低聲問道:“不是說昨天已經安然無恙嗎?”
“少爺,昨日是權宜之計,老爺的病情加重了!”聞言面色大驚,立刻揮開二人的手,掀簾而入。
果然父親的面色較昨日蒼白許多,眼睛深陷且又無神。他正側身想要掙紮着坐起來,可是年老體虛,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季晏之的心中有一絲難過,大步地跨上前去将他攙扶起來,将軍原本想要發怒,可瞧見是兒子之後,順從地随他,端直着勉強維持身子。
詫異地望着父親此刻沒有在家裏的慈愛,反而無比的嚴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