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因爲走得急,它不曾蓋穩,搖晃當中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汁水濺了出來,小蝶順勢一松手,整個籃子都落在地上。
裏面的湯菜肴也灑落下來,葉曉瑩迅速地掩着鼻子,臉色極爲難看,小蝶強忍着惡心在一旁跪下,“九夫人饒命,小蝶不是故意的!”
她立即将倒在地上的碗扳過來,整個人迅速地閃向一旁,所有人都發現,菜全是馊的!
九夫人的臉色陣青陣白,狠狠地剜了小紅一眼,指着她怒罵道:“真是大膽,竟然将馊飯馊菜給少爺送去,不将我放在眼裏!”
小紅焉敢如此?瞧見她們一本正經地做戲,葉曉瑩倒也不挑明,反而銳聲沖着小蝶叫道:“都怪你,好好的一頓飯非讓你給攪黃了,還不快退下!”
小蝶用手背擦着眼眶,愧疚地後退着跑開,葉曉瑩唇角含着不滿,不住地斥罵着小蝶,安撫着九娘。
葉曉瑩并未生氣,想來之前的季敏之不得人心,就連葉曉瑩也讨厭,此刻稍稍地松了一口氣。
選了個上風的亭子,方才不曾聞到那股惡臭味。
深深的呼了口氣,九娘猶自不滿地說道:“到底是我看護下人不力,才惹出這種事情,往後你也随我一起監督着。”
“不知道姚夫人現在的身體如何?”
九娘莫名其妙,她居然問起母親,心中狐疑,粲然笑道:“多虧你妙手回春,才使得母親身體安然無恙,我要多謝你呢!”
伸手搭在葉曉瑩的手背上,往昔的溫暖,如今竟變得有一絲的不适。
“也是你們很相信我,我才敢鬥膽一試,其實,行醫的好處也并非隻有救人,若是有人在世上略顯得多餘,自會有無數的辦法對付着。
如今馊飯馊菜的效用太爲不堪,不過讓人拉肚子罷了,到最後依舊鮮活如初!“
“照你的意思是?”九娘眉心一動,含着幾分喜色。
漆黑的眼珠一轉,葉曉瑩微微地一笑,“夫人自私,隻顧自己,心思歹毒,生下的孩子也是個惹事粗,除去了他,我們能夠省去無數的煩惱!
晏之不必時時地受到欺淩,他手臂的傷,現如今還會長好呢!“
九娘心知肚明,撫掌說道:“是呀,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想着給他一點苦頭嘗嘗,但是我并不懂醫術!”
“往後你盡管好吃好飯好菜的傳上去,隻要在其中加點東西。幾天下來,他便會失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短短的時間,你是能夠等待的!”
“你說的不錯,還是你有辦法。其實嘛,我對付季敏之也是爲你們着想,若是季晏之好心反而時時受傷,我的心中也不好過,我們名義上雖爲母女,但是其實親如姐妹!”
“是呀!”葉曉瑩也親熱地說道,“自從遇見你,便覺得無比的親切,對待你,也從沒有像母親那般尊敬,隻是如姐姐敬重而已!
話不多說,免得惹人懷疑,我先回去了,到時候将你要的東西送來!“
九娘笑着目送她離開。
葉曉瑩回去之後,卻見到季晏之正獨自坐在桌邊喝悶酒,連忙一把奪過來:“如今身上有傷,哪能夠喝酒?太不愛惜自己了!”
“給我喝!”季晏之的臉龐通紅,聲音進而變得嘶啞。
她無比心疼,柔聲說道:“知道你心中不痛快。可煩心的事情再如何也得放在一旁,幾天之後你要出征啦,難道忍心讓父親擔憂?”
手頓在半空,無神的眼睛漸漸地有了亮光,整個人纏扶着桌沿緩緩地站了起來,搖晃着便往床邊走去。
葉曉瑩立刻上前攙扶着他,和小蝶一起扶向床邊,爲他寬衣解帶,蓋好被子二人才松了一口氣,“少夫人,好似少爺許久都不曾這般煩心。”如今的府中一團亂麻,就是她也煩惱無比。來至案前匆匆地寫下幾個字。
滾成卷筒兒交到小蝶的手中。
“廚房裏面炖有參湯,你将它送去,順帶偷偷地交給将軍!”
眼見葉曉瑩眼中的鄭重,小蝶連忙接過來塞在腰間,“少夫人您放心吧,奴婢這就前去。”
整個上午,葉曉瑩不曾露面,聽聞季敏之處顯得喧鬧,據說最後門口換了人把守,就連飲食也有專門的人負責。
她先是舒了一口氣,此刻的季晏之終于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目光渙散無神,垂頭喪氣地來到桌邊,猛地喝了一口濃濃的茶,有一絲清醒。
隻見無比的明亮,才問起時辰,已經巳時。
“竟然這麽晚了!”
季晏之慌忙地站起,可是卻被葉曉瑩按着再次坐下,“最後幾日父親說了,你不必像以前那般勤奮練功,稍稍地休息,陪伴着果兒便是!”
揉了揉太陽穴,季晏之望着她時神情顯得痛苦,可是迅速地收回了目光,換上尋常的笑臉。
葉曉瑩便知道必然有異樣,并沒有追問。來至門口,隻見到一隻鴿子低空飛過,直沖着門面而來,吓得一聲尖叫,幾乎自她的頭頂一掠而過。
季晏之正在喝茶,此刻習慣性地手一慣,正中鴿子,它立刻直線墜落下來。眼見腿上綁縛東西,連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把抓住它。
從它的腳下取下一張紙條,看完之後臉色煞白。季晏之就着她的手,臉色沉沉,越發難看,“她這是想要将我們一家人都害死!”
葉曉瑩連忙揉作一團,讓小蝶将鴿子掩埋,心中依舊怦怦不安地跳動。
“幾天下來,原來夫人一早訓練好鴿子,讓它和季嫣兒通信,現如今知道你和父親即刻要出征,怕是他們一早便會做好準備。”
“那又如何,”季晏之沉聲說道,“顯然他們此刻并未回到蕭國,我們還有機會!”
“這般說來出征要提前嗎?”
聲音雖是如常,可是手卻微微地顫抖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