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之心下不解,可是夫人已經悄悄地對着外面的人一使眼色。
刷刷刷,一行人立即拔劍,個個神色威嚴。
季晏之愣住了,眼見到衆人不懷好意的目光,“我們做不成家人,可也不至于如此?”
夫人的頭漸漸的靠向窗外,陰恻恻道:“是我抛棄了你們,而非是被你們抛棄!”一擡手吩咐,“将他們帶走!”
立刻便有人揮劍朝他們刺來。
季晏之閃身躲避之時,馬車的車窗垂下飛奔往前。他連連躲避,隻聽見耳畔響起一聲,“接住!”,劍穗将自己手中的劍丢給他。
接劍後季晏之如虎添翼,信心大增,幾下揮開衆人,抽空一把将一人扯下,翻身上馬,準備前去追趕。
但卻被人緊緊地圍擁着,三人被困在中間,雖然不曾落敗,可是馬車早已經消失在眼前,包圍他們的人個個目光陰森狠辣,下手毫不留情。
季晏之的額頭漸漸地涔出汗珠,平貴突然啊的一聲摔了下馬,立刻便有人将他劫持着,劍穗武功高強,可是時時地照看着季晏之,顧此失彼。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這幾十人的包圍之下,兩人漸漸地不支,劍穗多處負傷,爲季晏之拼出一條血路,令他快走。
他不願意,一擡手揮開前面的人砍下來的劍,劍穗急了,“他們是撫羽夫人的蕭國的勇士,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我們兩人打不過,能跑一個是一個,快走!”
突然他的眉頭緊皺,季晏之回身一瞧,隻見得到一柄劍劃過他的右臂上,鮮血汩汩而出,雙目瞪圓,立即雙手一探,不顧一旁士兵的長槍反身刺出,拉過劍穗護在身後。
神色堅定,一字一句道:“要死我們一起死!”
劍穗見到季晏之奮起厮殺,急得無法,四顧時發現身後有無數的人影,喜出望外,“将軍來了!”
季晏之頓時氣力大增,一連撅倒數人,拉着劍穗返身便跑,果然,将軍正領着衆人殺上前來。
蕭國的勇士們瞧見之後臉色大變,他們立刻調轉馬頭,退潮般散得幹幹淨淨的。
前面的人正欲去追趕,可是瞧見他們就連平貴也放了,季晏之才朗聲道:“不必去追了!”将軍連忙跳下馬來扶住兒子,急切的問道:“晏之,發生了何事,他們是誰?”
他笑着搖了搖頭,擔憂地望着被衆人帶走的劍穗。
“夫人一反常态,突然想将我們置于死地!”
原來是夫人,将軍急得直跺腳,“他們現在人呢?”
望着遠處的煙塵,他歎道:“已經走了有小半個時辰!”
将軍氣得将馬鞭扔在地上,恨聲道:“算她跑得快,若不然,定然将她五花大綁,押到皇上面前!”
季晏之越發不解,瞧見父親震怒,眼眸當中凝着深深的疑惑,将軍這才恨恨道:“她将爲父的軍機布防圖帶走了!”
“将軍!”前面傳來了劍穗的虛弱的聲音,掙開扶着他的人,跌跌撞撞的向前,單膝下跪,渾身的力量倒向了一旁的劍。
他揚起頭來,悔恨不已,“是劍穗最無能,沒有攔住夫人!”
季晏之同樣的跪在一旁,低垂下頭,羞愧難當。
“和你們無關,此事我也是剛剛知曉!”
将軍上前扶起兒子與劍穗,“事已至此,如何面對皇上才是正經!”
公公早已經等得不耐煩,茶水喝過三遍,每每問起便說将軍即刻就來,這一番再也耐不住,立刻推開丫鬟,急急地前去尋找,果真見到将軍和季晏之垂頭喪氣地歸來。
公公眉眼含笑,立刻迎上前去,“将軍終于回來啦,皇上正在等候着圖紙呢。”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客氣地說道。
将軍嘴唇翕動難以開口,季晏之一咬牙,低聲道:“圖不見了!”
笑容漸漸地消失,公公讪讪道:“将軍别開玩笑,老奴膽子小,經不住吓唬的!”
“沒有開玩笑!”将軍擡眸,朗聲道,“正如晏之所言!圖不在府中!走,我随你去見皇上!”
“兒子也去!”季晏之挺身而出,可将軍卻對他擺手道:“不必啦,我一人前去便可!”
他依舊跟在身後,望着老将軍眼中的無奈,沉聲道:“上陣不離父子兵,不論何事,兒子與父親一并承擔!”
既如此,将軍不曾反對。
勤政殿。
皇上從堆疊如山的奏折當中擡起頭來,望着跪在底下的父子兩人,面上凝着不悅,“你們既然将軍機布防圖給弄丢了!”
長身而起,神色冷厲。閃身來至案前,負手來回踱步。
“皇上,是微臣的錯,不曾好好保護,被人算計帶走。”
“皇上,羽夫人早有預謀,況且她離開之時,身後有數百蕭國的士兵,顯然另有所圖!”
季晏之的話提醒了皇上,颔首道:“當年父皇将羽公主嫁予你爲妾,便是想着籠絡蕭國,十餘年來他們一向安分,近日卻帶兵偷偷地在城中活動,甚至還帶走我們的布防圖。
定然是歸國後想辦法對付我們。可是,蚍蜉撼樹可笑之至,就憑着他們,再過百餘年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皇上冷笑一聲,将軍愧疚地深垂下頭,“是老臣管教不嚴才讓皇上煩惱,老臣請求征讨蕭國,奪回布防圖!”
“圖被人帶走,即便是奪回也毫無用處,倒是蕭國用心叵測,若是朕毫無動作,他們得寸進尺,以爲朕害怕了,好,就讓你爲平西大将軍,前去将蕭國踏平。”
皇上的聲音漸高,熱情激昂。季晏之聽得心中澎湃。
父親的面色複雜,思忖片刻後拍着胸脯向皇上保證,“若是臣不懲罰那歹毒的婦人,提頭來見!”
季晏之擔憂地望向父親,他的神情凜然,皇上則揮手道:“不必了,你們季府滿門忠士,朕自然是相信的,回去好好準備,即日出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