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瑩微微地皺了皺眉,感受到四周的丫鬟掃過來的目光,個個的眼眸當中帶着一絲不屑。
九娘的臉色一沉,冷冷道:“你們都是老人,我才對你們的要求高,畢竟要做新丫鬟的表率嘛,可是個個積習難改,認爲曉瑩是好性子,我也好糊弄,行事馬虎,小不懲則犯大錯!”
小蝦米大睜着眼睛,肩膀微微地聳動,極力壓抑着哭泣聲。
九娘的眉頭緊皺,爲難地沖着葉曉瑩道:“她們再如何也是姐姐身邊的人,今日之事姐姐說了算。”
“九夫人當家,哪有我們置喙的道理,她們爲你做事,事情做錯了,理應由你來責罰!”葉曉瑩言辭懇切。
九娘原本言語舒緩,此刻臉色沉沉,“既是如此,我不得不拿出當家的做派,就罰你半個月的月銀,還不快找!”
轉身離開前,葉曉瑩擔憂地望向小蝦米。她行事一向勤奮小心,尋常生活節儉,是爲了将銀子省下來,給家中的弟弟念書。
她依舊在低聲的哭泣,卻又不敢被人瞧見,葉曉瑩的心情頗爲沉重。
九娘則拉扯她在外間坐下,笑道:“我知道你的心腸軟,丫鬟們做事馬馬虎虎,都欺負你好性子呢,才痛下決心整治一番,不會怪我胡亂地行使權力,處罰你的人,不給你面子吧?”
“當然不會!”葉曉瑩笑道。
管家邁着沉重的腳步,蹙眉進來道:“夫人,裏裏外外都已經尋遍,沒有圖紙的影子。”此圖關系重大,九娘和葉曉瑩各自臉上一驚。
九娘的眼淚再次順着臉頰流下,掏出手帕來一邊擦拭着,一邊自責,“都怪我将圖弄丢了,老爺生氣會将我休了的!”
“不好啦,夫人,不好啦!”就在此時有丫鬟跌跌撞撞地沖入進來。
“又有何事?”九夫人目光淩厲的望向她。
小丫鬟顫聲道:“奴婢聽說圖已經被羽夫人帶走!”
話語一出,衆人都面色大驚。九娘無力地跌坐在深直的椅子裏,喃喃道:“原來她早留有後手,想整垮将軍府。”
葉曉瑩低頭沉吟,眼睛一轉,急聲道:“還有機會,她沒有離開,若是想以此爲名要挾,隻要找到她,答應她的請求,将圖拿回來,那麽便相安無事!”
可是九娘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離開府中達半月之久,圖紙一直在她身上,誰知是否展示給他人瞧過。”
話音雖說的無奈,可是九娘依舊匆匆地站起,低聲警告衆人:“布防圖一事,誰也不肯透露出去,若是被她人得知,我拿你們是問!”
自己匆匆地離開。
在将軍面前,添油加醋,說羽夫人是爲了整垮将軍府,才将它偷走。
正廳裏面,宮中的人正在等候,将軍急得團團轉,先讓人找來季晏之商議對策,可是聽聞他正在郊外的軍營裏。
此刻已然顧不上,立即帶着府中的家丁,按着九娘尋來的地址前去找羽夫人,希望她還在京都,希望她隻是一時意氣用事。
将軍面色沉沉,九娘不時地安慰着她,讓人保護好将軍。眼見到一小隊人馬消失在眼前,憂心匆匆地轉身。
待到她一離開,躲在牆後的小蝶悄聲道:“少夫人,九夫人有了報應。小蝦米和海帶才跟過去便被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兩人整天以淚洗面,無比可憐。”
“九娘不是這樣的人!”葉曉瑩一轉身低頭緩緩地向前。
不久之前的九娘如此的溫柔解語,嬌俏可人,如今竟比夫人還要厲害幾分。
臉色黯然,神情低落,小蝶苦笑道:“府中隻有少夫人才是真正的好人,真正的爲了将軍府,現在九夫人和羽夫人有何區别呢?”
前面有動靜,小蝶連忙止住話音,不再開口。
想起海帶的淚眼,小蝦米的無奈,葉曉瑩深深的惱怒,愧疚道:“不是我心硬不肯理她們,如今九夫人當家,我不能當着衆人的面駁了她的面子,讓她難以做人。
再等上兩日,我們就钭她們要回來!“
緊繃的臉龐漸漸地變得舒展,小蝶喜出望外木樨樹間開着好似星星一般的密密麻麻的黃色小花,芳香馥郁,心情漸漸的變得明麗。
城郊外。
季晏之騎馬悠閑自在地往回趕,劍穗緊跟在他的身後,遠遠地半空中揚起一股煙塵,他的心立即變得警覺。
“公子,此處偏僻,前面的人馬不知是敵是友,我們還是先行避讓吧!”指向一旁的小路。
“劍穗,你也太小心了!”一旁的平貴嗤笑道,“這是京郊,離天子不遠,怎會有危險呢?還躲起來,沒得丢了将軍府的臉!”
“你知道什麽?”劍穗白了他一眼,自己向前悄聲道,“如今西邊的小國蠢蠢欲動,也許會有他們的奸細呢。”
光聽着馬蹄聲音,無比地強勁,顯然匹匹是好馬。
季晏之的心情愉悅,走在樹影斑駁的大路上,微微地一笑,“平貴說得不差。你呀,如今草木皆兵!”
盞茶功夫,便聽見遠遠的喝叫聲音,一隊人馬飛奔往前,還有一輛華麗的馬車。
“讓開,快讓開!”他們幾人被逼逗留在路邊,眼睜睜地望着馬上風塵仆仆的十幾人。劍穗的神色凜然,目光如豹子一般地盯着眼前的一行人。
突然他眼前銳聲喊道:“黑豆!”馬兒們沖勁十足,可裏裏面的黑豆下意識地用力勒緊缰繩,回過頭來。
與此同時,整個隊伍同時停了下來,但他依舊呆在裏面一動也不動。卻有人上前對季晏之道:“我們夫人有請!”
劍穗對季晏之搖了搖頭,“别去!”低聲囑咐道。
季晏之沖他微微一笑,緩緩地下馬,來到了馬車前。
簾子被掀開,羽夫人端坐其中。朝向外的半張臉含着一絲冷笑。
“果然是你!爲何這般急匆匆地離開?”(未完待續)